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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的悲歌】(1)

    作者:八夏枯茶

    2021年8月8日

    幸子被卖到风俗店的清晨,她的mama就病逝了。

    幸子的爸爸在悲痛和对未来的绝望中,拖拽着年幼的幸子来到码头,把她卖给了头发油亮的堀部隆一。

    「对不起,爸爸养活不了你,跟着叔叔走,你能穿好看的衣服,每天吃煎鱼和面包。对不起,幸子,对不起。」

    在幸子的记忆里,这是平生第一次被父亲紧抱在怀中,这个半辈子折腾在一条破渔船里的男人已经半头白发,他嘴里絮絮叨叨的道歉,成了最后的道别。

    幸子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懵懂的她决定像一头鼻子被拴上绳子的耕牛一样顺从。

    不是为了煎鱼和面包,而是糅合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或许是故作乖巧,或许是她也受够了那个贫穷破败的家。

    但无论如何,当爸爸的身影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时,幸子还是泪流满面。

    堀部隆一没有一句安慰,他紧拉小女孩的手快步的赶路,幸子需要小跑才能跟的上。

    而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拉着一个皮箱,而不是刚刚离家的孩子。

    匆忙的赶路一直临近中午,幸子瞥见许许多多的屋顶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山脚下,这令她大为震惊。

    她从来没想到一个城市可以如此巨大,在某一刻,她感到极度的空虚和恐惧。

    堀部隆一的手依旧捏的很紧,好像生怕幸子跑掉。

    但其实她不会跑,无论这个男人想带她去哪,幸子都愿意跟着,因为这总比一个人被抛在一片犹如海底那么陌生的街道和建筑物中好。

    不久,两个人走到一条宽阔的大街上,街上川流不息的人、自行车、小汽车和卡车让幸子几乎看不见街的另一边。

    嘈杂的氛围让她的大脑几乎停止思考。

    这和她从小生活的渔村有太大的差距,喧闹和噪音把她吓坏了。

    最终,堀部隆一带着幸子转进一条两旁都是木屋的小巷。

    幸子看到穿着和服的女人们在小街上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

    两人在一道门廊前停了下来。

    台阶上,站着一个优雅美丽的少女,她正把脚伸进染红漆的拖鞋内,她身上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和服,这件衣服比幸子能想象的任何东西都漂亮。

    她的脸涂了一层浓厚的白色,头发梳成时髦的发髻,闪烁着黑色漆器般的光芒。

    发髻上插着翠绿的翡翠簪子,簪子上垂下的纤细银链随着她的移动而闪闪发光。

    少女微微向二人鞠躬,然后穿过两人走到街上去。

    在她后面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廊里,女人个子很高,精瘦的体型,像一根竹竿。

    她散漫的走到堀部隆一面前,交涉几句,似乎是在谈价钱,然后她转身在幸子身边蹲下,仔细打量女孩的样子。

    幸子像个玩具一样被前后来回的摆弄了半天,女人似乎很满意,点点头开口说话:「隆一这个家伙一定是不安好心才把你卖到我们这儿,我们这不是常规的风俗店,但你不用太担心,总归,不会饿死就是了。」

    她的声音很和气,幸子决定听她的话。

    女人说完拿了些钱给堀部隆一,男人满脸堆笑,弯腰鞠躬然后转身走了。

    「从今天开始,你叫我美树阿姨。」

    美树领着幸子穿过门廊,幸子发现自己走在一条狭窄的走廊上,两边各有一栋建筑物,走廊通向一个后院,后院里面有几座精致的小房子,盖在石头的基座上。

    院子很漂亮,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着一些金鱼。

    还有一些花草和一颗长歪了的矮桃树,一个绳子一头拴在桃树上,另一头拴在一侧房梁上,绳子上晾晒着一些女子的衣服。

    美树先去了厨房,严厉的跟某人说话。

    一个年龄和幸子差不多的胖女孩唯唯诺诺的从厨房走出来。

    她其实并不胖,只是脸很圆,所以看起来胖乎乎的。

    她似乎是在厨房偷吃东西,被批评后俏皮的吐着舌头,像一只肥嘟嘟的长耳兔。

    幸子决定以后叫她「兔子」。

    兔子被点着脑袋骂了半天,然后美树安排她帮幸子洗漱换衣。

    「兔子」

    走进幸子打量了一阵问:「你从哪里来的?」

    幸子想留下好印象,很礼貌的回答道:「从很远的渔村来的。」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和我一样大的小孩了,不过你长得真漂亮。也不胖,可以尽情的吃东西。」

    兔子一脸羡慕的说。

    「谢谢。」

    幸子微笑着回答。

    说完兔子领着幸子在院子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洗澡,幸子第一次在这样空旷的院子里洗澡,有点不好意思脱衣服。

    兔子上去几下子就把她身上破旧酸臭的布条扯下说道:「咱们没资格去木桶里洗热水澡,你就凑活吧。哎,你可真瘦,家里吃不上饭了吧。」

    「我mama病死了,我爸爸说他养不活我。」

    幸子光熘熘的感觉有些冷,带着悲伤回答。

    「能来这儿谁又有好日子过呢?

    我家里6个孩子,我是第二个被卖掉的。」

    兔子边说边拎过来一大桶水,水桶里有个木勺,水是凉的,幸子边用木勺冲洗边瑟瑟发抖。

    冲洗过之后,兔子拿过一件套头的布袍子,幸子感受着柔软的质地,这件衣服比她之前穿过的任何一件破麻布衫都讲究。

    就在这个时候,美树走了过来,领着幸子向院子西侧一间很精致的房子里走,兔子假装乖巧的跟在后面,想看热闹。

    美树边走边嘱咐道:「这里是风俗店,也就是妓院,但我们和别的妓院不一样,我们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这些以后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谦卑的学习,别把你村里的土气显露出来,首先学会深深地鞠躬,知道了吗?我带你去见阿妈和阿奶。阿奶是年长的哪位,但是管事的是阿妈,要有礼貌,懂了吗。」

    走进房子的前厅,很快听到房屋里嘎吱的门响,两个女人挪步走了出来。

    幸子不敢去看她们,仅在余光撇见两位身着华丽服侍的女人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她们嘟囔了几句,美树用手轻推了幸子一下,幸子赶紧跪下,尽量的把头压低,脸离地面很近,几乎可以闻见木质地板发霉的味道。

    阿妈的声音传来:「起来,走近点。」

    她把手里缝制的衣服随手放在一旁,捡起幸子的下巴反复观瞧,又用手捏了捏女孩的胳膊和屁股大腿。

    幸子瞧见阿妈穿着橘黄色的美丽和服,面料上绣着精致如蜘蛛网般的花纹。

    腰带是浅蓝色的,这些华丽的服饰让幸子很向往。

    阿妈虽然已经过了中年,但是她的面孔依稀可以露出年轻时的美貌和妖娆。

    阿妈审视了半天,松开手声音清冷地说话:「咱们这不是慈善堂,但我们总算是救了你和你一家,所以别哀怨命运,这年头能活就是福气。你样子不错,本可以去做艺妓或学杂耍,但我们出价高。堀部隆一那小子总算是有眼光的,不然总送些没用的东西来,怕是一直以为我们瞎了眼。」

    说完阿妈用严厉的眼神瞪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兔子,兔子立马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

    阿妈收回目光继续训话道:「这里是风俗店,这年头饭都吃不上几口,京都的风俗店也倒了大半,靠两腿一噼就赚钱的日子早没有了,咱们能活,自然是有独特的地方。但说到底,作为女人,也不过是用命来讨饭吃罢了。我们不养闲人懒人,以后芽衣负责带你做杂物,美树负责教你技艺,我和阿奶负责考核你的学习。丑话先说到前头,你虽长得好看,但性子就像山猫土狗一样,你要是不学好,我这有的是招对付你。知道了吗?」

    阿妈严厉的声音吓得幸子赶紧又跪下来磕头,这时候坐在一旁没说话的阿奶伸手把她拉起来,用手摸了摸女孩的脸,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能在这讨生活,大都是命苦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姑娘,卖力干活,别乱跑,阿奶告诉你,跑出去的不是没有,但没一个能活的像个人样的,要听话知道了吗?」

    幸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觉得阿奶真是一个慈祥的人。

    两人教训完就起身回屋去了,美树领着幸子和芽衣走到院子东侧一个又旧又小的屋子里安排住的地方,并嘱咐两个人准备晚饭,做好杂事。

    等她走了,芽衣又立刻活跃起来,她拉着幸子翻箱倒柜的找被褥、枕头、被单和替换的衣服。

    新的生活在幸子内心还没有彻底接受的时候,就开始了。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最初几天,幸子没日没夜的想念着渔村的爸妈还有弟弟meimei,但过了一个星期,一切就变得顺当和熟悉。

    芽衣是个非常活泼的女孩,对幸子很热情,所以两个人感情很好。

    但是她太好动了,以至于总是被批评和打骂,她自己却一点也不长记性,依旧保持着旺盛的活力。

    幸子过惯苦日子,这些杂事并不难,就是城里的规矩让她很不适应。

    美树告诉幸子和芽衣,如果表现良好,一个月之内就可以开始受训。

    这意味着除了日常的杂事外,上午和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都要去跟美树还有阿妈学习技艺,争取早日可以接客赚钱。

    之所以不立刻开始学习,美树的原话是:别让你们的土气吓坏京都的贵老爷们。

    日常的杂物大多是很简单的,收拾床垫,打扫卫生,清扫泥土走廊,洗衣做饭等等。

    偶尔幸子会被打发出去买东西,这样就慢慢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走出院子幸子才知道自己呆的地方叫:禁の女屋。

    让幸子非常在意的是,最开始与堀部隆一在大门口遇到的那个美丽的少女。

    后来幸子知道她叫:端木花音。

    她比幸子和芽衣大5,6岁,是经过完整培训,已经入行三年的禁女。

    她是目前禁の女屋的主要收入来源,或许说是唯一的收入来源。

    所以她的地位很高,她一个人住在一间阁楼里,房间舒适而华丽,摆满了各样的衣服和闪亮的首饰珠宝。

    花音的存在让幸子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在心底,幸子很羡慕她。

    花音不爱说话,平时总是很文静,那怕拥有很高的地位,对待阿奶阿妈还有美树阿姨也很礼貌。

    但是面对幸子和芽衣时,她却很冷淡。

    每当她接客结束,或者外出回来后非常疲惫的时候,在长辈面前依旧保持冷静,但对幸子和芽衣就冷言冷语,随意使唤。

    对于这些所有人都视而不见,这让幸子和芽衣很害怕瑞木花音。

    大约一个月后,美树阿姨通知说两个人可以开始学习了。

    第二天的早上开始,两个人要快速的做完一切,然后在上午10点准时在美树的房间报道。

    兔子听到第二天就要开始学习,就变得非常紧张。

    「咱们必须计划好!如果第一天我们就迟到了,美树阿姨一定不给我们好果子吃!我们来规划一下明天的工作,早饭结束的时间是:30……我们有一个半小时来做完所有的事,天啊,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分配一下,你负责处理厨房,我负责处理院子,然后我们9点准时集合去收拾每个人的房间。9点半我们回来换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幸子有点跟不上芽衣的快语速,只能不停的点头。

    第二天,两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美树阿姨的房间,满脸满身的狼狈相。

    美树今天穿着正装,一身几乎纯白的和服,上面点缀的淡粉色的桃花。

    整个人显得庄重和素雅。

    她静坐着看着两个喘着粗气的小姑娘稳定后才开口说话:「你们迟到了,今天是第一次,请牢记今天,因为在今后的一生中,你们都要注意,没人会喜欢一个迟到的人。站起身,转过去,弯下腰。」

    幸子和芽衣羞愧又紧张的站起身,然后转过身弯下腰,用手抓住自己的脚踝。

    这个姿势很难做到,时间一长就会脸色涨红,喘不过气。

    美树阿姨起身拿出一根细木棍,对着两个人的屁股和大腿每人狠抽了五下。

    两个人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牙坚持。

    第一天上课就挨打,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等两个人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重新跪坐好,美树阿姨也回归原位,开口说道:「妓女虽然是个低贱的职业,但也大有区别。分大店,中店和小店,还有特色店。不同级别的妓家服务不同的客人。大店服务王孙权贵,中店面对富裕的商人和官宦,小店接待百姓和走卒。我们属于特色店,算是中店,立足之本是满足一些人特殊的嗜好。穷苦的人肯定没钱找我们,而那怕是王孙权贵,如果有这方面需要,寻常的大店无法满足时,他们就会来我们这里。美树的声音很温和,有节奏和起伏的音调,与她平时说话大有不同,幸子专注的听着。美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妓女本身也有很多种类,有游女出没在停船场,招待常出海的船家;浴女和汤女善陪浴多出没在汤池,巫娼善于表演神乐和祭祀的事宜,并用身体安抚悲痛人的灵魂;还有白拍子和傀儡子,白拍子擅歌舞,傀儡子会玩木偶和把戏,有很多辅助性爱的玩具。

    至于我们,你们应该知道咱们的店名,这里是禁の女屋,我们这里出去的女孩子,叫禁女,以善于忍耐而出名。

    「幸子听得入了神,她知道游女,小时候的渔村里,就有这样的女孩。美树阿姨停止说话,优雅的饮了一杯茶,才继续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将开始学会如何成为一名禁女,除了常规的侍寝,我们主打的服务有三样:愉悦的茶酒会,鞭和绳的花影,还有静止的活人偶。

    如果想独立招待客人,需要长时间的努力训练才行,那以后,就请二位多多努力。

    「说完美树轻轻的弯了弯腰。幸子和芽衣赶紧站起身,深深鞠躬,并大声回礼道:」

    以后也请您多多指教,美树阿姨!「美树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今天的课程。第一天的课很简单,是和服的种类和如何穿着。对于幸子来说,这节课简直像天堂一样。因为她很早就开始向往有一天能穿上这种漂亮的衣服。美树讲解的很详细,幸子如痴如醉的学习着。但是芽衣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勉力在坚持。上午的时光伴随着房内清茶的香气和吹进室内的微风而很快结束,快到午饭时间,两人在行礼后,赶紧跑去厨房准备午饭。」

    美树阿姨讲的太快了,我好像什么都没记住,穿襦袢的是浴衣还是和服来着?「芽衣边跑边嘟囔。」

    是看衣领,和服的衣领是两层,穿襦袢的是和服,浴衣只有一层领子。

    「幸子回答道。」

    呀?你怎么都记住了?我真是太笨了!「芽衣一脸沮丧。」

    你啊,我看你都快睡着了,我一直担心你打呼噜被美树阿姨用木棍敲你的头。

    「幸子笑道。」

    哪会,第一天上课我都快吓死了,怎么会睡着。

    不过,我们真的要变成妓女了吗?我mama曾经说妓女是不正经的女人,死后会被人唾骂。

    「」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总比饿死强吧。

    「幸子安慰道。」

    也是,我现在最希望有一位帅气的年轻武士会喜欢上我,

    把我买走做他的妻子,然后一起浪迹天涯。

    最后在一片夕阳中生下他的孩子。

    「芽衣一脸期待的幻想着。」

    我不想浪迹天涯,我只想快点完成训练,如果能接待客人,我们的日子可能会更好。

    就像花音一样。

    「幸子低声回答。」

    你竟然想变成花音,千万别,她太可怕了。

    「芽衣压低声音叫着。」

    怎么了?「幸子不解的问。」

    你知道吗?她温和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她脾气特别暴躁,你没来的时候,每次她接待完客人受了委屈,都会拿我出气!非常可怕。

    「」

    有吗?她太累了吧,不过她对我也很冷淡。

    「幸子回答道。」

    何止冷淡,她抽屉里藏着一盒细针,有一阵子,她晚上回来就喜欢找我的茬,然后用针扎人。

    「芽衣心有余悸的说道。」

    她竟然会这样?那太过分了,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幸子惊讶道。」

    谁和她是一家人,总之我们躲着点她。

    「」

    恩,好。

    「不管两人对花音有什么样的看法,她都是禁の女屋中唯一可以接待客人的禁女。因为所有人目前都靠她的收入生活,所以幸子和芽衣作为资历最浅的学徒必须在深更半夜等她回来,服侍她休息后,才能去睡。一天晚上,花音外出陪客人,据说是一群军士,他们花了大价钱点了陪茶酒和绳鞭两样。美树其实反对这桩生意,因为每一种服务单独执行都会很辛苦,更别说两样一起,但是阿妈看在钱的份上同意了,花音在仔细的装扮后就叫车出去。幸子和芽衣忙完杂事后,晚上没事做,凑在一起练习和服的穿法。美树阿姨特地未两人准备的小尺码的和服用来训练,幸子的是天蓝色,芽衣是粉白相间的。幸子已经可以熟练的独立穿和服,芽衣还不行,她总是穿的乱糟糟的。衣服的迭角臃肿的堆在一起,腰带也是歪的,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肥胖的企鹅,幸子也跟着手忙脚乱的帮她穿。正在两

    个人忙乎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大门被人打开,然后又被重甩在外面,撞出」

    呯「的一声巨响。两个人来不及整理衣服就跑出屋子,美树也一脸紧张的冲出来。花音回来了,她是被两个行车的脚夫用一块木板抬着进院的。她身上只穿着内衫,华丽的和服零散的披在她的身上,她原本规整的发髻变得凌乱和纷杂,胡乱的堆在脑袋上。美树赶紧走过去,大声指挥幸子和芽衣把她抬进屋里。阿妈也一脸睡意的从房中走出来,嘴里还一直嘟囔着:」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几个人联手把样子凄惨的花音抬回房间,放在她的床上。美树三下两下就扯掉了她的衣服。当幸子看到昏迷在床上赤裸的花音时,立刻捂住嘴发出惊呼。褪掉衣物的花音遍体的鞭痕,她的屁股和胸脯上更是密密麻麻地布满赤红渗血的檩子。原本白嫩的手腕和腿弯脚踝处,被绳子捆绑过的地方勒痕已经发紫。她的下体肿的厉害并溢着白浆,显然不像是服侍过一个客人的模样。最明显的是她原本平滑的小腹,竟然高高的凸出一个异常显眼得球状。她整个人已经昏迷,表情不时地露出痛苦的神色。幸子和芽衣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看着绷着脸一言不发的美树麻利的先用湿布擦拭花音的身体,然后起身快步走到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一个木盘,木盘里放着纱布,药水瓶,橡胶的管子和注射用的玻璃针筒。阿妈这时打发了车夫也走进屋里,看到床上的花音,竟然

    捂着嘴带着笑意说道:」

    哎呦,苦了这孩子,憋成这样,这得赚多少钱啊。

    「说完她没管忙活在床边的三个人,直接去在花音堆在一旁的衣物里翻找。没一会,她就从衣服堆里找出不少钱,仔细的清点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不耐烦的对着幸子和芽衣说道:」

    你们跟着美树学着点,这些事,以后你们也总会遇到的。

    「说完就拿着钱走了。幸子发现美树阿姨的脸色更黑了,她没去搭理阿妈,而是仔细的摆弄着木盘里的东西。等阿妈走出去,她才开口,声音低沉的可怕。」

    幸子,过来,帮我分开她下面。

    我要插管子进去。

    芽衣,去把那个盆拿过来。

    「幸子赶紧过来,分开花音的两条腿,然后用小手轻轻地扒开花音的下体。这是幸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另一个女人的下体,只见里面层层迭迭的皮rou和筋膜的样子像一种贝壳的rou。花音的口子红肿的发亮,滑腻的很难扒开,但幸子努力的做到了。美树阿姨用油在皮管上涂抹一下,然后熟练地顺着yindao口上方一个小洞伸了进去。伸进去一小段后,她突然非常生气的对芽衣大吼:」

    盆呢,你怎么老这样笨手笨脚的?快点过来!「芽衣吓得打了个激灵,快步跑了过来,端着木盆蹲在一旁。美树这才把管子用力塞进去,这一下就像大坝打开了闸门,积存在花音体内很久的尿液立刻顺着皮管冲进盆里。她腹腔的压力很大,通过皮管都能感到冲击力。随着尿液的流出,她的小腹用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平缓了下去。美树长出一口气,一直等到不在有尿液流出,她才拔出管子,用药水在尿道口擦拭一番。幸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美树阿姨,为什么她不去厕所?怎么会憋成这样?「美树帮花音盖好被子,整理着木盘里的东西,听到幸子的询问。冷冷的回答道:」

    因为这本就是我们店的特色,所谓愉悦的茶酒会,就是在陪客人的时候忍耐排泄!喝的东西越多,忍耐的越久,就赚的越多。

    「说完她轻抚了一下花音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低声继续说道:」

    看我把她训练的多好,她昏过去了也没有失禁。

    「幸子沉默了,她有些吓坏了。这时她突然懂得了在堀部隆一领着她初到这里的时候,美树所谓的」

    不安好心「是什么意思。而禁女的真正含义,在这一刻也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芽衣似乎早就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她只是低着头,没有多说话。美树整理完东西,坐在床边,疲惫的对幸子和芽衣说道:」

    经过今晚,你们也大概懂得了禁女的含义,忍耐疼痛,忍耐排泄,忍耐欲望。

    在客人面前永远保持优雅和冷静的模样,就是我们的卖点,也是你们以后主要的训练项目。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幸子突然抬起头,颤抖着问道:」

    美树阿姨,会不会死?我们会不会死?「美树停顿了一下,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早晚而已,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迈步离开,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很萧索。这时芽衣突然开口了,她低声的说道;」

    会死的,我听说,在花音之前,禁の女屋其实还有两个禁女,一个被人用鞭子打死了,另一个是憋死的。

    「恐惧一下子攥住幸子的幼小的心脏。就在这个时候,花音的声音突然传来;」

    芽衣,你又在胡说什么!「芽衣吓的抖了一下,结巴的辩解道:」

    没,没说什么,我看你太累了,照..照顾你来的。

    「花音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艰难的坐起身,虚弱靠在床头上,厉声呵斥道:」

    几天不收拾你,竟然还敢在我旁边咒我死,脱了裤子过来,快点。

    「芽衣已经吓傻了,她脸色苍白,再也没有白天活泼的样子,只是磨蹭着往下褪着自己的裤子。幸子这时赶紧帮忙解释道:」

    花音,我们刚才是在帮你。

    「」

    还有你一个,站到一边去,双手抬平,站好了。

    「花音表情狰狞,似乎内心有很大的气。幸子不敢在说话,小心的退到墙角抬着双手罚站。然后她瞪大眼睛,看着芽衣脱掉裤子,流着眼泪光着屁股爬上床,趴在花音的腿上。花音伸手在旁边的床柜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纸盒,纸盒里装满了长短不一的银针,最短的像缝衣针,最长的足有筷子长短。每根银针的末端都用红线仔细的缠绕了一小截用来方便拿着。花音用手挑拣了半天,这个过程无限加大了芽衣的恐惧,她哭着求饶道:」

    花音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是咒你死,我错了。

    你原谅我吧。

    「花音不为所动,她纤细的手指挑拣了一根足中指长短的针,然后猛地朝芽衣的屁股上一下一下的狠扎。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我让你诅咒我,我让你诅咒我。

    我扎死你,扎死你。

    「芽衣疼的拼命哭喊尖叫,她的手把花音的床单都要撕烂了。一反常态变得凶恶的端木花音,还有趴在她腿上哭喊的芽衣,屋内昏黄的油灯照映下,在木板墙上映射出扭曲的影子。屋子一角完全吓傻了的幸子,两条胳膊已经像灌了铅一样重,但是她不敢放下,她生怕如果自己放下手,花音的针就会扎到自己身上。她的手臂越来越低,整个人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雏鸟一样,怪异的张着翅膀瑟瑟发抖。也不知扎了多少下,芽衣的屁股rou几乎快被血染红,她的哭喊声也越来越弱,变得尖锐和沙哑。花音这才厌恶丢下针,用脚把芽衣踢下床,背对着两人翻身睡觉去了。芽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墙角的幸子露出一个泪眼带笑的奇怪表情,然后两个人连滚地爬的跑回自己的小屋。幸子喘着粗气,用颤抖着的手帮芽衣擦拭屁股上的血迹,芽衣还在强笑道:」

    明天的活,你可要多帮我干点,哎呦。

    「」

    别说了,在我来之前,你一直是这样生活的吗?「」

    是啊,这算轻的,用棍子打,用针扎,用煤球烫,我什么打没挨过,哎呦,你轻点。

    「一整夜,幸子都在噩梦中度过,梦里的自己各种遍体鲜血的死在城市阴暗的角落。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美树已经提前出现在两个人的小屋里。她表情依旧平淡,好像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看到两个人醒过来,她开口说道:」

    你们要感谢花音的付出,我们有钱请了两位厨娘,从今天开始,你们不用再做杂物,而是正式开始跟我学愉悦的茶酒会的内容。

    穿上衣服,跟我来。

    「幸子和芽衣赶紧穿好衣服,跟着美树走出禁の女屋,来到旁边的一处别院。这里在幸子看来要比自己的院子优美的多,四季常青的灌木和枝桠曲折的松树围绕着一个满是鲤鱼的池塘。池塘最狭窄的部分躺着一块石板,上面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女人撑着涂过漆的伞遮挡着清晨的阳光。穿过院子,三人走进

    一间传统日式风格的静室。静室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只用重墨写着一个」

    忍「字。在两个学徒深深鞠躬并跪坐好之后,美树开口说话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学习茶道和陪酒,而你们要喝下每一杯你们调制的茶和酒。

    来品尝和鉴别自己的技艺是否提高。

    你们是禁女,在学习茶道和陪酒的过程中,也可以同时训练你们忍耐的能力,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入厕被我管理了,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你们不可以去厕所。

    知道了吗?「两个人赶紧鞠躬,幸子依旧被昨天的噩梦困扰着,她鼓起勇气问道:」

    美树阿姨,如果我憋不住会怎样?「美树轻笑了一下,回答道:」

    没关系,那正好锻炼你忍耐痛苦的本事。

    「清晨的阳光是那么地刺眼,幸子觉得自己的又开始想念渔村的爸爸mama。还有那艘破烂,带着鱼腥味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