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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车已经行驶到了南三环,我打算先回一下公司去看看。 北京那看起来宽阔,平整的大道,在这个时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汽车很快就进入了每小时行驶20公里左右的速度。 临近五月底的北京,气侯还是非常舒适的。我打开车窗,夹在这无边无际的大军中,缓慢的前行着,打开收音机。 北京交通广播那个首席漂亮女主播的笑声传出来。几年前曾经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心里感叹,没想到电台中的主持人也会如此漂亮,“一路畅通”这个栏目的名字此时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她那爽朗的笑声,让我听着有些嫉妒,如果这真是发自内心的笑声,那她的生活一定是充满阳光的…… 路况终于有所好转,我所在的最内侧车道,车速已经明显提升了。 正当我准备要加速前行的时侯,前方右侧车道的一辆银灰色的捷达突然就向我这一侧并进来。他没有打转向灯,让我没有任何准备,我当时脑子本来就很乱,可能反应也稍慢了些,虽然采取了措失,但还是没躲开,车头正顶在它的尾部。 我烦燥的皱了皱头,为什么事情都是越乱的时侯越往一起凑呢。 捷达车主这时已经下车了,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他们气势汹汹的向我走过来,“下车!你他妈了个X的怎么开车呢,撞了车了你丫的还待在车里面不动!” 插上几句题外话。我们普通人说一句话,句子的成份最多也就是由主谓宾定状补组成。 而有一部分人,无论是在网上,还是现实生活中,说出每一句话如果不加入一些亲人的称呼或者身体的某个器官,他们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不能完全表达他的意思,好像是在向别人炫耀他的素质如何低下。尤其是在网上,面对素不相识的网友,更是想要努力将他这个特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没有几个不说脏话的,包括我也一样,但最好不要让这成为你说话的必需成份,尤其是不要用来做为人身攻击的武器。 这两个人是属于蛮不讲理型的,我觉得没必要和他们废话,直接报警。 很快,交警就赶到了,看了一眼就说,“捷达车主,看看怎么办。是赔人家点钱,还是给人家修车去。” 两人看来是新手,还不太懂得交规。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他们花300元,我去找保险公司修理。 我的车是去年新换的奥迪A6L,看着前部被磕掉的一块漆,心情更加的烦燥。公司不想去了,上车直接奔家,我想安静一会儿。 从来没有觉得家里这么冷清过,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一丝生机,连鱼箱里的金龙鱼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灵气,缓慢的来回游动着,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回来。 我躺在沙发上,感觉身心疲惫,我想不光是我,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有再旺盛的精力,也经受不起这种折磨。 我昏昏沉沉的进入了一种半睡眠的状态。好像是刚闭上眼睛,身旁的电话机的一声提示音又把我叫醒,是有未接来电。 我起身走到电话机旁,上面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岳父家的。 真奇怪,他们有事打我的或者晨的手机都可以,为什么往家里来这么多电话呢。我掏出手机,不知什么时侯就已经自动关机了,难怪一天都没有人找我,我自已也忘了看一看。他们可能也给公司打过电话,但都找不到我们。 也不知道此时晨在那里,可能此时也关掉了手机,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冷静”着。 我本打算把电话回拨过去,但一想还是算了,我应该亲自去一下。回来这么多天了,也没过去看看,最好还是不要让两位老人担心。 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极不情愿的走出房门。 从我家到岳父那里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此时道路的晚高峰还没有完全结束,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到。 刘阿姨开门(岳父家的保姆)看到我,显得有些惊讶,“哎哟,啥时回来的? 快进来!“ “刘姨” 她向我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就一个人呀,小晨呢?” “噢,她有点事,没来。”我边敷衍的回答,边走进屋。 岳父岳母正在客厅看电视。 楚楚低着头在旁边的茶几上写着什么,一抬头,看到我,赶紧跑了过来。 “爸爸!”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岳母也站起身,笑着对我说,“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呀?” “妈,今天白天事太多,所以过来晚。” “噢,噢。快座那,过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准备一下,等你一起吃饭多好。我们都吃完了,你吃没吃呢?” “啊。我这忙完就赶紧过来了,手机没电了,也就没打电话。我吃完了,您别担心。” “嗯,好。” 我这时发现岳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岳父座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一直盯住电视的方向,从我进来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他的状态很不正常,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走上前,叫了一声:“爸”。 我发现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很显然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以往只要他看到我一来,都会很高兴,和我有说不完的话,今天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嗯,来啦?”他声音低沉的应对我。 我座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这时刘姨端过来一盘水果放在我面前,我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她就带着楚楚走出了客厅。这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 “什么时侯回来的?”岳父还是以同样的口气问我。 “哦,前天,前天回来的。”我看着岳父此时的表情,心里有些紧张。 “嗯,深圳那边怎么样啊?” “还可以,还算是挺顺利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的,晨晨呢?” 我一听他这个问题,就知道晨没有来过这里,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怎么说。 “噢,她公司那边有事忙,就让我一个人先过来了。” 岳父听完我的话,脸阴的更沉了,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被他这样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忙?你们俩都够忙的?!手机也不开,俩人也都不在公司,你别和我兜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很生硬。 “爸,您这说的哪里话呀,没怎么回事呀。” “你少跟我这打马虎,还跑我这儿装来!” 岳父的声调一下提高了不少,一旁的岳母轻轻的捅了捅他,那意思是让他冷静。 我心里很奇怪,难道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不成。不对呀,知道了也不该向我发火呀。 “爸,您先别生气,到底怎么了?” 岳父盯住我看了一会儿,“跟我来,来我的书房,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他站起身奔二楼走去。我也只好站起身来。 岳母拉住我,“他问你什么好好的说,别和他顶撞。你爸脾气不好,你别生气,啊。” “妈,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问。 她刚要开口,岳父就在楼上叫,“快上来。” 我只好跟着来到楼上。走进书房,他先座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然后示意我座下。 “爸,您有什么事冷静的说,您有高血压,不能生气。”我先对他说。 “我问你,你和晨晨到底怎么了?她去哪了?” 我迟疑了一下。他要是没听说什么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问,看来刚才的谎话是立不住足了。 “她……”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们俩吵架了吧?” “您,您都知道了?”我问,这里面也有试探的意思。 “我能不知道吗我。昨晚下班,把楚楚送过来,连门都没进就走了。连楚楚都知道你们吵架了。” “……” “到底因为什么呀!什么事吵得那么厉害,连孩子都不避讳,啊?” “我……一点工作上的小事,没什么大事。”他这样问我,证明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吗?没大事她不和你一起回来,连人都找不到?!” “……”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沉默可能让他误解了,以为是我因为理亏而无话可说。他的情绪好像也因此而激动起来。 “唉,你呀。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晨晨比你小,而且从小就有些任性,你多让着点她。你怎么不听呢,啊?就算是她不对,也不至于闹的一宿都不回去吧。 你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让我们为这事劳神呀!你们一吵架,什么都不顾了,连楚楚都不管了,我是越烦什么你们越给我来什么!“ “爸,您别生气,我……” 我不知道我说什么好,我把实情告诉他?不行,他现在本来情绪就很激动,我要是说了,恐怕会出事。 还好,他听完我的话,及时调整了一下,伸手和我要了一支烟。我走过去,给他点着。他深深的吸了几口烟,座在那里一直看着我。我没有说话,低着头也点着了一支烟。 “咱们都是男人,以前你们俩也吵过,你自已也清楚,每一次,我都是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但今天有些事我想问你,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他是刻意把声音压低的,这样也能自已控制一下情绪。 “嗯,您说吧。”我答应着,头脑里却在思索,如果他问我这件事,我要不要告诉他。 “你这些年的工作做的不错,算是成功。是不是现在觉得自已行了,有钱了,尾巴开始瞧翘了。你这年龄的男人一有钱,好多都开始不安份守已了,你是不是也想赶赶时髦,包个二奶小蜜什么的呀?啊?” “我……”岳父的这个问题把我问的哭笑不得,我说什么好呢。 “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岳父一脸严肃的问。 说真的,我当时心里很气愤。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猜疑我,也许是觉得我和晨从来没有这样过,就把事情想的严重化了,而一般人都会很自然的将问题加在男方头上,更何况他是晨的父亲。 在岳父的眼里,晨的人品绝对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此时真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这件事情尽量不能让老人知道。岳父的自尊心是很强的,一生争强好胜,从来不服任何人。如果他知道这件事被气出个好歹,那也有我的责任。 我将心里的怒火向下压了压。 “爸,您怎么会往这种事上想呢,哪儿有的事呀?”我说。 “你和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有这种事,没动过这念头?”岳父紧紧的盯住我的眼神问。 “真的没有,是不是有人和您胡说什么来的?您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没有就好。我告诉你,小子,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来,我绝对饶不了你!” 岳父语气坚决,义愤填鹰的说。 “……”我真想问他,如果是晨,您怎么办呢? “既然不是这种事,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至于闹分居,回去把她找回来吧。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扮嘴的,但以后注意,别闹成这样了。” “是,是。您放心吧。” 我强行让自已的面部露出笑容,岳父此时根本就 看不出那是苦涩的笑容…… (三十七) 从岳父家回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着岳父询问我时那威严的表情。看起来,他是极其反感这种事情的。 岳父结婚较晚,三十几岁才有了晨。其实表面上看从小就对晨管教的很严厉,实际上一直是将女儿视为自已的全部,绝对不允许女儿受到一点伤害。 他是一个成功的人,所以也希望女儿能够延续自已的道路。可能正是他这种好强的个性,才造就了晨有些怪异的心理。 老头很倔强,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着实来之不易。 从我的角度来说,真的不想伤害他。 我和岳父谈完,又在客厅和他们二老一起聊了一段时间,当然不再提及这件事。岳母看我俩出来时的表情都比较轻松,她那紧张的神经也就放松了。 楚楚没有同我一起回来,是二老不让她走。 岳父的意思是把我俩的事情解决好,再来接她。而且送我出门时对我说:“不解决好问题,你们俩谁也别单独来见我!”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我虽然是疲惫不堪,但是丝毫没有睡意,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慕慕,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拖着绵软的脚步,走进书房的电脑前。好久没有老同学们的消息了,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打开校友录,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醒目的婚纱照。 那是和我同舍的丁,当年我们宿舍的音乐才子,弹得一手好吉它,天生一副好嗓音。他当年也追求过晨,我曾经甚至将他列入“劲敌”一个行列中。当时虽然大家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可实际都是暗自较劲,互不相让。最后,当晨和我在一起的时侯,他还专门写了一首歌,祝福我俩。 后来我问起晨为何没有考虑他时,晨的回答是“我对他从来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他和我说过的话,总共也不超过十句。” “他这个人就是比较内向,不太爱说,可是人家会唱呀,你看他吉它弹的多棒呀!” “是吗?我到是看到过,可是没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