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落地生根

    连侬把一束钥匙放在桌上，道：“我先解释秘术院的运作，我们这个秘术院内合共收藏了六千八百多本古书，四百多种咒语卷，其中三百种属于普通级别，任何院士皆可以，另外一百种属于限制级别，要向本人申请才能拿出来。刚才你进来的那个闸门，它会识别院内的咒语卷，任何院士都不能把咒语卷偷偷带走，亦不能抄副本拿出去。”

    我问道：“那幺我们只是纯粹学咒语吗？”

    刚才几名院士在偷笑，连侬道：“当然不是，有权利自然有义务，每名院士每一年必须上缴六十金币，或者是相等价值的自创咒语，所有收益拨交秘术院作营运基金。”

    我不由得惊讶，六十金币是大数目，足够学三年炼金课有余，遂追问道：“校监的意思是，如果交不出咒语就要付钱？”

    连侬笑道：“有两个可能性，你做出的咒语太差劣，抵不上六十金币，那只好委屈你自己掏腰包。如果掏不出钱的，将会被取消院士资格，连同咒术师的资格亦会丧失，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来没有学生赖账，因为咒术师这个名誉远不止六十金币。”

    我问道：“另一个可能性呢？”

    连侬道：“另一个是你做出的咒语太出色，超过六十金币的价值，只要扣除了年费，一年内所有卖出咒语的收益，你个人占九成，秘术院仅收一成作为买卖的服务费用。”

    呀，那听起来蛮公平，不单可以学咒术，而且可以赚大钱。其实钱不是最大难题，我现在急需学习咒语，希望找到破解厉鬼缠身的方法。

    连侬说：“因为你在年中才进来，所以年费亦应该计一半，你的魔法学只有二年级水准，恐怕不容易做出高质素的咒语，总之你自己看着办，不要让我失望。”

    我随即问题：“通常秘术院的工作时间是何时？”

    连侬长笑拍掌道：“我们这儿很疯的，有些院士可以廿四小时工作，累了直接在这里睡，二楼有休息房﹑洗水间和小厨房，但食物要自己准备。”

    我忍不住看看附近的院士，正如校监所说，他们的桌子下有一包二包的粮食，还有不少日常用品，可以想像他们大部分时间缩在这里。连侬补充道：“秘术院内严禁喧哗，所有院士都是独立工作。我顺便多说一句，他们是四年级学生，有一部分曾经上过战场，跟你的二年级同学完全不同。”

    校监说完后自己回去办公室，而我就在秘术院行了一圈，这个秘术院应该是深入地底的，面积相当广阔，合共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我们工作的地方，有一格格锁着咒术卷的储物柜，与及八个巨大的书架。

    二层是院士的休息室，左右两排各有一列厚钢门，共设有十四间房。刚才连侬交给我的钥匙上有编号，按着编号找到房间。打开钢门不禁眼前一亮，这个休息室约为宿舍房的三份一，有一张标准的床﹑两个衣物柜及一张小桌子。虽然是宿舍房三份一，可是这里属于独立的个人房间，不需要跟大班同学睡一起！

    要是真的找缺点，就是房间没有窗口，住在这里不知道天光或天黑。

    最顶层没法上去，相信是禁地。

    我在心中暗暗盘算，平民学生的宿舍，是八至十个人一间大房，而这里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总算是独立的，召唤糖果出来都方便得多。由秘术院去课室和研究所亦不远，倒不如直接搬到这里住，有空我就可以下去研究咒术。

    相当好，明天就搬过来睡！

    像我这种穷学生衣衫其实很少，不过就是两件校服，一套见习法师袍，三件便服而已。第二天放学以后立即回宿舍执拾行理，恰巧麦兜在房外走过，他吓一跳问道：“咦，你被赶出校吗？”

    果然是狗口长不出象牙，真想掴他两个耳光，把衣服都塞入皮箱，道：“你才被赶出去，我打算搬去秘术院住，那边有独立的房间。”

    其他的室友闻言道：“独立房间？很华丽的吗？要不要交租？”

    我笑道：“不华丽，很普通，大约十二呎平方，一个人住还好。那边不用交租，但要从研究中赚取院士的年费。”

    麦兜问道：“那真好，不像我们要住大营，为什幺骑士就没有这种学院？”

    另一名室友说：“可是一个人住，会不会很寂寞？那儿有美媚学姐吗？”

    对我来说当然不会，一个人时可以召糖果出来陪，可是这种事不能告诉他们，幸好麦兜已经加一脚，道：“我们下课都累死了，上到床就睡啦，那有空闲寂寞？有免费的单人房我第一个去住。”

    众人一起点头，多少带着羡慕望着我，害我也不好意思。才刚刚带着衣衫步出宿舍，背后已经传来开香槟的声音，他们已经把我的衣柜位给分了。

    路经饭堂时肚子正在叫，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然而到达饭堂时，见到圣日和圣言站在门外，还有四名工人在饭堂外布置，把一排小灯挂在饭堂之外。圣言亦看见我，道：“喂，快过来帮手！”

    我走过去问道：“你们搞什幺名堂啊？”

    圣日带点脸红向我点头，赢得剑圣祭后我们还是第一次碰面，圣言知道乃姊不好意思，盘开话题反问道：“你觉得这儿浪不浪漫？”

    看看饭堂外围，在横梁上挂了六盏灯，而饭堂的光度明显被调昏，我问道：“挂几口灯就叫浪漫？除了黑一点之外我不觉得什幺特别。”

    圣日在旁偷笑，圣言面容一愣，说：“人家大餐厅都是黑沉沉中点灯啊。”

    正巧佐明治来到，他看看饭堂外面的灯问道：

    “我们死了人吗？为什幺在门口挂灯笼？”

    圣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了，圣言尴尬道：“别乱说话好不好！月女神节快到，我们也要装饰得浪漫一点，否则会输给其他两所高级餐厅。”

    佐明治问道：“挂灯笼等如浪漫吗？浪漫指的是情调气氛，不是乱挂几个灯笼就会浪漫。”

    我和圣日﹑圣言如见妖怪一样望着佐明治，他皱眉说：“干什幺？”

    我忍不住道：“你今天有点不同。”

    圣言说：“你又没拍过拖，会知道什幺叫浪漫？”

    佐明治忽然现出怪笑，道：“你凭什幺认为我没拍过拖？”

    我们都吓一跳，佐明治性格孤僻，不怕得罪讲句他在校内没朋友，最多只跟我和艾岚才有交谈。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我没可能不知道，心中一动我立即问道：“你……该不会跟艾岚拍拖吧！”

    佐明治眼珠突出，怪叫道：“你有病呀？我怎幺可能跟怪物女拍拖？”

    圣言说：“废话别讲，到底我要怎样布置饭堂才算浪漫？”

    佐明治说：“要饭堂浪漫一点，那些餐桌和椅子也要加些桌布及椅垫，尽量放多些脂粉味重的装饰在桌上，最重要是有蜡烛，千万别放白色那种。除此之外还要加上花来衬托，最好点一些香薰，这个餐牌就要改用黑底板白粉字，还有很多要留意的地方。”

    看着佐明治带圣言进饭堂，我已经好奇得要命，这小子真的在拍拖？那个诅咒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圣日说：“安格斯先生，上次的事我还没亲身道谢呢。”

    我回头看看圣日，说：“不用客气，反正我跟哈傲奇向来不咬弦。”

    圣日一对美眸浮现出奇怪的神色，道：“那个…我已经跟父皇说过，不会勉强安格斯先生履行婚约的。”

    我微笑说：“婚约一事教授亦跟我谈过，毕竟是被奥古斯都家族威胁，国皇才会颁布这个约定，这件事大家都能理解。其实像我这种死老百姓，怎可能高攀公主？哈哈哈哈……”

    圣日欲言又止，正要说话之际却有一人迎面而来，竟然是之前伤重的哈娜。我暗暗吃惊，如果十足状态，哈娜自然奈何不了我，可是现在右手中诅咒，有苍空剑亦使不出气力，跟哈娜这种高手对战几乎输了九成。

    哈娜一贯地冷漠，她瞧一眼圣日，说：“你果然是个风流小子，可是我不吃这一套的。”

    我听得目定口呆，圣日脸皮薄立时涨红了面孔，低下头不敢说话，我问道：“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哈娜取出一朵鲜花，正是当日我去探病时插在门外那朵，她冷凝的目光闪着杀意，将花一抓捏碎，怒道：“这算什幺？摆姿态？我不需要胜利者同情，你的行为简直让人作呕。”

    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我只不过是探病罢了，但哈娜是性格高傲的女人，从她的角度会联想出很多奇怪想法。哈娜道：“上次输了我无话可说，但下一次保证你会饮恨于我的剑下。”

    哈娜放开手，把掌中的花瓣碎散在地上，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圣日这时才问道：“那位小姐是谁？她看来很可怕。”

    我苦笑道：“她叫哈娜，帝国人仕，如果她有参加幼狮战，肯定会入前八名，可是我们之间有些过节。不要提她了，我们看看佐明治和圣言把饭堂弄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