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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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5日 猎人需要耐心。 李显盯着大道这么安慰自己。 高丛的杂草搔得他脖颈发痒,沾湿他衣裳的晨露早在阳光下蒸发无踪,只是他的衣裳又被汗水浸透了,比起晨露更加难受。 这该死的太阳就是这么灼人。 李显拔起一颗草,从它抽了骨朵一节拇指处抽开两段,带着骨朵的那一节放在嘴里头一抿一嘬,发腻的甜味就在舌苔上渗开。 这些甜腻的津液像小虫一样拼命往李显喉咙里钻,李显搅了搅舌头,把这些唾液都拢在一起。 「呸。」 嘴里的甜味逐渐发涩,李显知道再过十个数这些蜜糖就会开始发苦,他对着一旁的树干子上唾了个干干净净,泛红的唾液挂在干枯龟裂的树皮上融为一体,分不清楚了。 这种叫「毛杆子」 的杂草在抽出骨朵的节气里是吃不起蜜糖的农人们打发时间,聊以自慰最好的零嘴。 花骨朵下那泡汁液初入口那是比蜜还甜,比糖更腻。 这东西是不能吃下去的,在嘴里含不了多久也会发苦发涩,最多在舌头上滚两滚就要吐掉。 如果不小心咽进了肚子,轻的从胃里头不停地泛苦水,几天别想尝着干饭的甜味;更严重贪嘴的人会上吐下泻,及时找郎中开副药还能保住条小命——因腹泻而死的人并不少。 李显身后传来马蹄声,他不由握紧了藏在草里的朴刀,整个身子都伏在了草丛中。 紧接着传来的三声唿哨才打消了他心头的警惕,是宋贵回来了。 不多时从身后树林跑来一位白面无须头戴竹笠的汉子,他坐在李显身旁,掀开盖在瓦罐上的陶碗,抱起瓦罐灌了两口水。 「呸,水都是烫的。」 宋贵撇了撇嘴里的尘泥,有些埋怨。 「找到了?」 李显坐了起来。 「找到了,一对母子,庄稼汉,游县的。」 「成,就他们了。」 李显拄起朴刀,「还有多远?」 「再有半刻就到了,老太婆脚程慢。」 宋贵站起身,「你可抓紧了,千万不要失手,我先去游县打点,能否富贵就看你这一刀了。」 李显点点头,蓦地又有些害怕,握着刀柄的手渗出了冷汗:「那个妖尼……」 宋贵皱了皱眉头,走到李显身前掀开上衣,左胸膛上留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狰狞疤痕,光滑凹陷的疤痕下心脏在有力地搏动。 宋贵也袒出自己的胸膛,同样位置留着一片狰狞疤痕:「妖尼没杀我们还拉我们入伙,就不要怀疑了。大不了我们还是按着原来的计划落草当强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显点点头,他想起了三天前和妖尼的「夜谈」,他和宋贵似乎看到了一条比落草为寇更有前途的道路。 宋贵看了两眼李显,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宋贵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李显拄着刀,抬眼望天,时候不早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妖尼在哪里候着,想起三天前的事,李显微微打了个冷战。 原本宋贵李显二人仗着有些武艺,包了八匹驽马带着五六个有些膂力的汉子做些走货的生意,没想到最后一笔买卖出了意外,不仅折了本,还赔了两匹驽马和一位弟兄,回来以后只得卖了驽马换点钱财散伙。 伙计们都散了,李显、宋贵两人却各有心思。 两人一合计,就地散伙不如上道做买卖,两把朴刀都耍的顺手,浪费了一身武艺可惜。 月黑风高,正是做买卖的好时候,二人挑了一处路口伏到半夜,却没半个人影。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一向宋贵拿主意,他扯了扯身上的旧蓑衣,半夜的气温有些低。 「我觉着大晚上做买卖不靠谱。」 李显道。 「你懂什么?那有走大货的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小件的单人带在身上,白天睡饱了走夜路,还是挑大路走。走大宗件的人也不多,但个个身强体壮,绕城而行,怕的就是在城里被盯梢了,咱们又碰不得这种。只是今天时日不对,等改天碰碰运气一定能发财。」 宋贵戴上斗笠,收了朴刀就往身后小路走,今夜两人算是扑了个空。 李显不以为然。 只要两人踩两天点,找户有些产业的人家,半夜进门朴刀往脖子上一架,不怕他们不交财物,哪还用得着在这大晚上挨冻。 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向不忤逆宋贵的主意,他紧了紧蓑衣戴上斗笠跟在宋贵身后离开了。 贼不走空,宋贵不甘心,非得今晚干上一笔买卖不可,只是在他思忖之际走了岔路。 等他一抬头,已经到了一处不认识的旷野中。 「怎么了?」 李显贴着宋贵停住脚步,问道。 此刻天空阴沉昏暗,依然见不到半点月光,但从四周依稀的景色还是能分辨出,这不是回程的路。 宋贵转身:「路走岔了,赶紧回头。」 李显跟着宋贵往回走,走没多久宋贵又停下站住。 「走岔了。」 宋贵声音开始有些急躁,眼前并没 有刚才的小路,只有无边的旷野,这显然不对劲。 李显旋手捉住一把风,凑在鼻口闻了闻,连捉了三次,嗅三次,指了指左侧:「那边有烟火气。」 宋贵紧握住朴刀,矮身向左急奔,李显脚程也不慢,紧紧跟在宋贵身后。 两人保持警惕紧走慢走终于走出了长满高草的旷野,只是眼前仍然不是熟悉的大路,而是一间亮着幽幽明灯的寺庙。 宋贵有些疑惑,低声问道:「我们来的路上有庙吗?」 其实不用李显回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李显摇摇头,手中的朴刀握得更紧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庙门前,门口左右坐着两尊石像,样貌不似狮子,反而更像豺狼。 似扑似咬,容状狰狞。 只是两人都瞧不清头上的匾额,不知这是那处庙院。 庙门微掩,借着缝隙两人向里望去,正坐中央的不是慈悲大佛,而是一尊漆黑的不明石尊,三头六臂,在十多盏长明灯下透着威严与恐怖。 而石尊下摆了四个蒲团,一位缁衣法师正坐其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念的什么经文。 宋贵瞧片刻,笃定这小庙内就这位法师一人,心里胆子大了起来,把身处的不明环境抛到脑后,两眼盯着熠熠发光的长明灯盏不放。 他扯了扯李显的领口,李显会意,同宋贵一起退开庙门口,藏在一处高草中合计起来。 「瞧见那十六盏长明灯没有?九成九的纯金灯盏,拿上一个就够回本,全拿了下半辈子就能做个大财主了。」 宋贵口气中满是贪婪。 「偷佛器不大好吧?」 李显回答。 「佛器?那尊黑色石像哪里是佛尊,怕不是个邪祀,我们断祂香火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金光闪闪的长明灯李显也看得清清楚楚,心动归心动,但恐惧依然占上风。 只是欲望经不起宋贵的煽风点火,三言两语他心中的敬畏已经被抛诸脑后,两人踹开庙门,朴刀齐齐指着背对二人的缁衣法师,喝道:「兀那贼秃,识相的交出庙里浮财,爷爷们好心饶你一命,若是敢吐半个不字,定叫你知道什么叫葫芦开瓢!」 出乎二人意料,缁衣法师转过身来却长了一副勾魂夺魄的俏脸,一双杏眼盯着二人,二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原来是个俏尼姑。」 宋贵刚要说什么,一旁的李显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就要分开行动,把庙里值钱的器物拿上几个赶紧离开。 不料宋贵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原本跌坐的缁衣法师已经一手穿透了他的胸膛,捏住了那颗扑扑跳动的心脏,另一边的李显刚对她举起朴刀就被同样制服。 两人仰面摔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 女子手中的心脏还在不停搏动,鲜血汩汩而流,她伸出舌头沿着手臂而上,连同手心中的那捧鲜血都吮吸了个干干净净。 「呵,鲜血。」 她的声音不似人类,嘶哑嘈杂,如同瓦碎砖裂一般。 李显、宋贵两人的心脏虽然离体,但除了动弹不得,六识尚在,那声音真似地狱恶鬼,吓得二人肝胆欲裂。 「吁。」 女子长吐一口气,声音却又如秦淮粉妓一般诱人心魄。 「这点心头精血就当是你们两个蟊贼打扰本娘娘清修的补偿了。」 女子啐了一口血痰,手握两颗心脏又塞回了二人的胸腔中。 然后两根玉指在各自的胸膛一抹,原本洞开的胸腔重新恢复如初,只留下了拳头大小的伤疤。 宋贵李显二人扑地而起,连呕了数口鲜血,终于喘过气来。 宋贵拉着李显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仙,请大仙恕罪,请大仙恕罪,我们两人不打扰大仙清修了,我们这就走!」 宋贵嘴里练练讨饶就要带着李显一起离开。 「呵,这罗刹法宫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女子一脚踩住宋贵的后脑勺,「不过今天本娘娘心情好,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宋贵整张脸埋在地上,口齿不清。 「只是要想活着离开这里有个条件。」 女子道,「答应我你们就能活命,否则就做本娘娘的开胃小菜抛尸荒野。而这个条件也很简单,于我有利修行,于你们则是一场大富贵。」 女子松开脚转过身去:「你们答应不答应?」 「万死不辞!」 宋贵继续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一旁的李显也跟着喊道:「万死不辞!」 「很好。」 女子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需要你们替我传教。」 「传教?」 「没错。我需要愿力修行,而光凭我一人是显然不够的。」 女子趺坐在蒲团上面对跪着的两人,「你们从今天起就是罗刹法宫的左右教使,而本娘娘便是教宗。」 「而本娘娘法号就是,罗刹娘娘!」 宋贵听了连忙喊道:「愿凭罗刹娘娘驱使!」 一旁的李显却有些愕然,今夜一番生死转 折没想到却迎来这么一个结局实在有些意外。 罗刹见一旁的李显似乎有异议,隔空抓过李显的脖颈,哼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没意见。」 宋贵连忙凑上前附在李显耳畔道:「呆子你还在想什么?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看看那些和尚道士个个富的流油,抓住机会我们也能平步青云!」 李显恍然,连忙叩首:「愿凭娘娘驱使!」 等到天明,二人接了法旨浑浑噩噩的走出了罗刹法宫。 絮絮的人语打断了李显的思绪,他抹掉额头的汗水,底下官道已经走来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看模样不到二十,女的约有三十好几,男的挑着扁担在前引路,女的不知在身后絮叨什么。 李显看着二人越走越近,估摸着时候从上面一跃而下,就地一个鲤鱼打滚手中的朴刀已经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扁担落地的声音同女人的尖叫一同响起,李显喝道:「若再聒噪,我要他人头落地。你们麻利地把钱财都交出来,我便放你们过去!」 「在……都在扁担挑的筐子里……」 男人结结巴巴地说。 「识相的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说你呢,别哭哭啼啼了!」 女人梗咽地止了哭声,慌慌张张地去解筐子里的包袱,却怎么也解不开。 李显半瞄着男人,假意卖了个破绽,放下刀说道:「你这婆娘这么拖沓,一个包都解不开!」 侧身要去拿包袱。 这时候男人似乎抓住了空档伸手抽过扁担对着李显脑袋就砸下来。 李显吓了一跳,没料到男人的身手这么快,情急之下欺身撞进男人的怀里,把男人撞倒在地,一刀搠在了他的心口,破口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偷袭我!这是你自讨的!」 女人嚎啕大哭仆在男人胸口:「哎呀我的儿啊……」 李显骂骂咧咧站起身去拿包袱一边向天上看去一边说道:「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你一起宰了!」 这时候天边亮起一道金光,李显朴刀扔在一侧跪在地上大喊:「啊,神仙显灵了!」 女人抽噎着抬起头。 果然身后伴随着一道金光和霓虹祥云,天上下来一位赤足的缁衣女子,那副出尘而无暇的打扮、周身环绕的虹彩若不是女菩萨还会是什么?女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跌跌撞撞冲到罗刹面前,痛哭流涕道:「菩萨行行好,救救我儿吧……我儿让那个劫路的强人也杀了呀!哎呀我也不活了……」 罗刹捻指一指李显,咄道:「孽障!你可知错!」 「菩萨上仙我错了……」 (苹果手机使用 Safari 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 chre 谷歌浏览器) 李显双手合十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我再也不敢了……我本是行商,上个月丢了货物折了血本无归,老婆女儿都被放子钱的捉走,若我再还不上前她们就要被卖进勾栏……我也没办法呀……我知错了……」 罗刹双手合十,喟叹道:「众生皆苦。」 叹罢蹲坐在男人身旁,此时男人早已有出气没进气,翻了白眼丢了小命。 「女菩萨,我儿可还有救吗?」 女人眼巴巴地望着这位从天而降慈眉善目的女菩萨,生怕她那两瓣殷唇会吐出半个不字。 「无妨。我这有粒造化丹,只要魂魄还没投胎转世,便能救得回来。」 罗刹笑道。 「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女人感激涕零。 罗刹捻着一粒玉白丹丸塞进男人口中,低下头贴着男人的嘴唾了一口津液,一旁的女人惊「哦」 了一声。 丹丸下肚,男人的肚子如擂鼓一般响起。 「敢问施主姓名。」 罗刹微笑道。 「鄙姓刘,唤九娘。」 女人报上名字,「我儿叫吴果。」 罗刹望了望李显,李显连忙道:「罪人名唤李显。」 「若是想让他活,就诚心诚意念诵三坛法宫罗刹娘娘,这粒娘娘赐下的造化丹自然能再生造化,令他起死回生。」 罗刹又对李显道,「尤其是你,若想诚心赎罪,便要百倍诚心念诵,罪业自销,免受将来地狱折磨之苦。」 听罢九娘连忙禁闭双眼念诵法名,诚心祷告,而罗刹也闭上双眼似乎在为地上的吴果诚心祷告。 李显嘴里念诵着「三坛法宫罗刹娘娘」,两眼却紧紧盯着跪坐在地的罗刹。 没想到几天前夜里恐怖凶恶的罗刹竟然有如此圣洁的一面,尽管李显心中清楚,这不过是欺骗的表象,但那副足可倾城的面容实在令人遐思。 此刻缁衣紧紧裹在罗刹身上,从肩背到圆臀勾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 李显挺直腰板跪坐在罗刹身后,他的视线透过罗刹粉玉般的耳垂刺入了罗刹微敞的领口,沿着白皙丰腴的胸脯向内隐约能见到一丘粉色坟起。 「妖孽 妖孽!」 李显心中默念,他不断回想那天晚上罗刹的凶神恶煞,但都无法阻挡被勾动的绮念,他心中的恐怖早已被此刻虚伪的罗刹取代了。 「咳咳……」 吴果连咳了一口血,终于苏醒了过来,而他心口的刀伤也愈合完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刀疤。 刚苏醒的他有些不明所以,连眼前的李显似乎都认不得了。 「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九娘按着儿子的头对罗刹磕头。 罗刹微笑道:「请起来吧,不必多礼,这都是罗刹娘娘的福泽,你们要多多感激时时念诵她的法名才是。」 说完罗刹转过头:「李显,现在吴果刚苏醒,身子还很虚弱,若是你有忏悔之意,便使用你的膂力帮他们挑着担子吧。」 「任凭发落。」 李显低头忏悔。 「菩萨也要同行吗?」 九娘发现罗刹并没有驾云而去的意思,有些欣喜。 「平日里我多是行走世间的,刚才情况紧急才驾云而来。」 罗刹似乎很耐心地解释。 听了此言,九娘心里愈发笃定了。 四人紧赶慢赶,罗刹突然停下脚步,掐指一算问道:「这前边是哪里的地界?」 九娘回答:「前面就是游县了,好地方,好山好水,人也好。」 罗刹摇摇头:「我望见游县以东有妖气冲天,想来有妖邪作祟。」 吴果此时心口也不大痛了,好奇地望了望天上:「我怎么没瞧见呢?」 九娘拍了拍儿子的头:「胡说八道!望祈菩萨好心,能替游县百姓除妖,我们定然感激不尽。」 罗刹点点头:「这是自然。只是要除妖并不容易,须得提前三日设立法坛。」 说完指了指李显。 「现今我欲除妖,却个有膂力的下手,你可愿意与我走一遭?也算是积累功德,祛灾消业。」 「弟子愿意!」 李显心悦诚服。 九娘听了,拉了拉吴果的手,欲言又止。 罗刹对九娘微微一躬:「那我们就先去城东设法坛准备降妖了,二位一路小心。」 「菩萨保重。」 (苹果手机使用 Safari 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 chre 谷歌浏览器) 说完罗刹一展衣袖,驾起一片祥云带着李显腾空而起,九娘按着儿子不住地在地上磕头。 李显抱着罗刹的腰在天上腾云驾雾,不知几何,早已晕头转向了。 倏尔双脚着地,才明白已经落地了,睁眼一瞧原来他们不过绕了几个圈子,落在了方才大路对面的山上,此处有个洼陷的石台,倒正好遮蔽了二人的身形。 罗刹两指扣住李显的喉咙:「你还记得法旨吗!」 「务必重伤,切不可取他性命……」 李显大气都喘不过来,断断续续复述了一边。 罗刹用力碾了一脚摔在石台上的李显:「那你还一刀戳死了他?知道刚才施法救人耗费了我多少真元吗?」 「换作以前,我早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吃了。」 罗刹的裸足划过李显的小腹,按在了他的裆部,「只是现在你还有用处。」 罗刹的五趾隔着裤子在李显阳具上轻轻搓揉,呵呵笑道:「这就是人的欲望。明知道眼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还是勃起了,你是不是下贱?」 「我是……下贱。」 李显的手按住了罗刹的裸足,她的脚很软,柔若无骨,而且就算没穿靴袜也没有沾上一点尘土。 罗刹俯下身子,更用力地踩住了李显的阳具,凑近了他的脸问道:「我这幅躯容很有吸引力么?」 「很漂亮。」 罗刹五趾对他阳具的压迫并未停止,甚至传来的刺痛感不由吸了一口冷气,「我从未遇见你这么迷人的女人……」 「没错,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罗刹推开了李显的外衣,一指按在了他胸口的疤痕上,「你方才不还在暗骂我妖孽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从我攥着它的那一刻起,它已经属于我了,你什么都瞒不过我。」 「是么?」 「你现在很想要吧?」 罗刹轻轻扯开缁衣领口,露出两只丰满圆润的rufang,「刚才不是一直在偷看么?很漂亮吧?」 娇翘的雪乳就在眼前,李显很难控制不去触碰它。 罗刹捉住他抬起的手,用力扳折:「谁允许你动手了?」 手腕手指关节处痛彻心扉,李显忍受不住直接叫出了声。 「呵,」 罗刹五趾轻按了按阳具,「手快被我扳折了,这东西反而更硬了。」 她贴着李显的左颊,附在耳边悄语道:「你是不是很想射在我里面?」 李显点点头:「我很想。」 罗刹松开手,抬起脚跨坐于李显身上,贴着他的唇轻快一啄:「可以。」 说完一只手已经扯下裤头捉住了李显的阳具。 李显还没瞧见罗刹底下的光景,罗刹就牢牢吻住他的口舌,一条灵巧软滑的香舌已经递送过来。 而此时,随着罗刹缓缓坐下,李显底下的分身真真切切搠入了湿滑紧致的膣腔内。 「人的身体就是这么敏感,」 罗刹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按住了李显不自觉摆动的腰,「不准动!我来。」 说完又吻住了李显,然后上下轻摆粉臀,好不停吞吐那根坚逾金铁的roubang。 李显快被体内的欲望逼疯了。 他一手攀上罗刹的乳丘,肆意捏玩,丰硕的rufang宛若玉脂般又滑又软;另一只手则捧住罗刹的圆臀,两相对照下罗刹的臀rou竟与乳rou一般感触,而丰硕尤胜。 只是罗刹虽然任由李显双手肆虐,只顾与他交吻,但始终不许李显主动挺摆腰臀,深浅疾缓都在她的掌控中,但凡李显有一丝主动,他的心口就如同蛇鼠咬噬,疼痛难忍。 最后李显干脆放弃挣扎,任由罗刹自己折腾,只是李显底下积郁难忍,勃发愈烈,罗刹始终没有想让他解放的想法。 直到最后,李显实在忍不住了,这时候罗刹终于低声命令道:「射给我。」 而罗刹没根吞入李显的阳具,里头彷佛沉下一张小口轻嘬慢吮,guitou在相当的刺激下终于倾吐而出,此时的吸嘬力度之大,宛若真长了一张嘴巴尽情吮吸了个干净。 「好了,起来吧。」 罗刹穿好缁衣,神采奕奕,「看看你这副模样,真是恶心。」 李显简单拾掇了一下:「娘娘我们现在去哪里?」 「城东,」 罗刹发号施令,「移花接木。」 「梅花易数,问卜前程,」 道士振了振手中的招魂铃,扶住摇摇欲坠的方巾,「灵丹妙药,祛病护身。」 游县城外,一位身穿水蓝法袍的道士踱步走来。 他背着竹篓,一手摇振法铃,一手持幡,正面是梅花易数,背面是灵丹妙药,一副游方道士模样。 「那道士,站住。」 一名士兵走了过来,拦住了就要进城的道士,「有度牒么?拿出来与我看看。」 道士微施一礼,道了声「无量天尊」,从背篓里拿出一本青色度牒,掌心里半攥着一粒小银递给士兵:「兵爷,度牒在此。」 士兵不动声色接过度牒,盘问道:「苏宁?从哪方道观来的?往何处去哇?」 「小道自西州灵丹观来,只是四处走走停停,凭着微末算术和一副灵丹妙药,救济众生而已。」 既然收了例银,度牒也没什么问题,士兵点点头,准备放行。 「哎哟唉哟,死人啦死人啦!」 忽然从旁传来呼救声,士兵抛下道士往人群围观出走去:「肃静肃静!这里怎么了?这是谁的马?」 「兵爷,是他的马。刚才走得好好的,就从马上跌下来,眼看就闭了气了。」 一旁有人解释道。 士兵凑上前,瞧见一人跌倒在马旁,浑身抽出,口吐白沫,两只眼睛圆睁着直往上翻白眼。 士兵探手凑了凑鼻息,出气多进气少,连忙喝道:「有没有懂医术的?你!快去城里请刘医来!」 「让我瞧瞧。」 从人群中钻出来一人,士兵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叫苏宁的道士。 士兵狐疑地打量了一眼:「你有办法治他的病?」 苏宁彷佛成竹在胸:「我有一方,包治百病,小道也靠着这副方剂到处混口饭吃。」 一边说着一边从竹篓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微微抖了两抖,抖出一粒鱼目大小的灰白药丸来。 事不宜迟,士兵扣住两腮帮着把药丸灌了进去。 「怎么没用哇?」 一旁有人问道。 「急不得急不得,稍等片刻。」 苏宁慢条斯理地放好瓷瓶,宽慰道。 果不其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躺倒在地的人抽了两下真就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道长真是神医啊!」 一旁有人抚手夸赞。 被救活的人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多谢道长再生之恩哇!我给您叩头了!小人这是从小的痼疾,时不时会发作,今天如果没有道长施救……」 「不用如此大礼,积善行德是修道之人的本分,路遇不平自然要施手相助,更何况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一旁一位老妇搀着一个幼童走来,恳请道:「道长能不能看看我家的孙儿,他从小就这样痴痴颠颠,不晓人事,这次想带他来给刘医瞧瞧……没想到刘医也没办法。」 众人看着那孩子,目光无焦,口角流涎,手里捧着根玉米棒棒,连啃带咬,都掉在了地上,果真是一副痴呆模样。 苏宁走上前,按了按孩童的顶门和气海,点点头:「这是后天的瘀痼,如果是先天之症,那我也没办法。但既然是后天形成的,服了我这粒药丸就能痊愈了。」 说完递给老妇一丸药丸。 老妇人在一旁哄着小孙子吃了下去,只还是一副痴傻模样。 又从人群中走出 一个瘸子,期冀道:「道长,我这条腿被牛车踩断,只可惜后来没养好,瘸了有二十年了,不知道……」 苏宁上前双手沿着那条腿从上捏到下,点点头:「没问题,我这药能正骨生肌,正好对应了你这腿的萎缩之症,来,你也服一粒。」 瘸子仰头直接吞下,扔掉拐杖一瘸一拐的在旁边走着,只期望能早点恢复正常。 「道长……」 人群里居然又走出一位断臂的老者,「当年参军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胳膊,不知道道长能不能施展仙术,替我续接这条胳膊……」 苏宁摇摇头,解释道:「老人家,我的药方虽说包治百病,但你这臂膀少说断了二三十年,如果是新断的,拿着断臂我保管替你续上,但如今……无能为力啊。」 这时候在一旁照顾孙子的老妇人抱着孙子喜极而泣,她的小孙子正不知所措地安慰着奶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仙长医术高明!……」 「仙长!我的腿也好了!」 众人看着活蹦乱跳的瘸子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这寒酸的游方道士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然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没病也不好意思上去讨药吃。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员外郎由美婢搀扶着走进人群,上下扫了两眼苏宁,哼道:「听说你包治百病?」 「不敢当。」 「别谦虚,你有没有真本事还是在这坑蒙拐骗,我要亲自试试你。」 员外郎捏了捏怀里美婢的奶子,往前一推,婢女慌忙系上领口的纽扣好遮掩半露的春光。 「我这小婢宠了两年了,半颗蛋都没产一个,你给我瞧瞧,是什么症候?」 员外郎搂过另一个婢女,一手伸进领口中上下揉捏,惹得女婢羞声连连,把脸埋在了员外郎的怀里。 苏宁连正眼都没瞧,冷声讽道:「我看有病的不是你的丫鬟,而是员外你……有那不举之症。」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场哄笑,对男人来说想必也没有比这更不堪的了。 员外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连吐了三个你字,才虎着脸搂着两个婢女钻出人群熘了。 「仙长高义!」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仙长高义!仙长高义!」 人群也开始跟着喊,连带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士兵也举着水火棍喊了两声。 这时候一男一女钻出人群,有认识的喊了声:「九娘,从娘家回来了?」 九娘点点头,对这熟悉的街坊点点头,把儿子推到苏宁面前:「道长,能不能瞧瞧犬子,他……」 苏宁扫了一眼:「精气十足,没什么毛病啊。」 九娘推了推吴果,吴果才不情不愿地扯开衣服,露出胸膛,上头一刀虽然很淡,但依旧狰狞的刀疤袒露在众人眼前。 苏宁看着胸口的刀疤,惊咦了一声:「这道疤深贯胸膛,什么人有这么高明的医术居然能从阎王爷里把你儿子救回来?」 九娘就把之前的事情倒豆子一样都说了一遍。 一旁围观的人群或惊或疑,没想到城外居然来了强盗,甚至城东头还有妖怪;也有替娘俩庆幸的,遇上了贵人。 苏宁紧皱着眉头,缓缓开口道:「你们很幸运,遇上了贵人。若当时服下我的药,就算救活了也要去半条命,绝不会像这样活蹦乱跳的,精气完足。只是既然你都把事情说出来了,那我也不瞒各位。早在城外三十里,我就看到城东有冲天的妖气,所以想着去探查一番。只是为了不惊扰各位,我没有说出来。」 围观的众人齐齐惊叫道:「道长要替我们除妖啊!」 苏宁摇了摇头:「不是不愿意,实在力有未逮,不敢轻举妄动,怕除妖不成反而害了各位。只不过现在有能起死回生的仙师愿意除妖,大家大可放心。只不过切忌打草惊蛇,只待两日后仙师一举除妖成功,为民除害。」 众人叽叽喳喳讨论了半天才有人道:「我们听道长的……」 「道长我儿子……」 九娘有些忐忑。 「无妨,小伙子精神好得很,实在不放心回家休息两天就行了,只是这道刀疤不太好看。」 苏宁道。 「没关系,有什么好不好看的,一道疤而已。」 对母亲的大惊小怪吴果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道长可要住店?小店有上房,分毫不取,任道长驻留。」 苏宁谢却了好意,手持铃铛和幡引穿城而过,往城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