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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数数。她也时不时抬了眼睛来看他,他是知道的。这样还能专注地工作实在是不容易。大抵是吃下去的药因了贝茜在旁,效力发挥得更快些,原先还感觉有些发紧的两侧太阳xue渐渐舒服许多,呼吸也好似减了几分热度。当然也不能否认赫恩本身惊人的恢复力在起作用。倘若贝茜在知道他发烧之前便睡着,待她睡醒说不定烧都已经完全退了,哪里还能有那样小心翼翼的照顾。赫恩这么想,将手上叠好的文件往床头又放了一份。卧房里安静好一段时间。身旁窸窸窣窣的小动静不知什么时候停下,再转了眼去看身旁那蜷着的一团时,发现她已经闭着双目,甜甜睡去了。这么一份纯真又甜美的睡颜真抵得过世上所有的灵丹妙药。赫恩下意识屏了呼吸,慢慢俯过身去,不知怎样冒出来的想法,伸手用握着那根羽毛笔的羽毛尖儿在贝茜睫毛底下轻轻撩了撩。贝茜眼皮一动,却没有醒,往他身旁又缩了缩。额头随即给落下来的柔软物事贴一下,是个带着热度的轻柔的吻。赫恩将处理过的文书都放在一旁,下床去拉开房门,门外等着的正是内心七上八下正猜测会受何种惩罚的维克托。倏然听见门开,再一看站在跟前的是赫恩,马上谄媚地迎上去:“殿下。”“你不必令她那样担心,维克托。”赫恩道。维克托连连称是。“我想……”赫恩回头看一眼床上正睡着的贝茜,思忖一下,压低声音道,“去找画师过来。”维克托本以为等来的下一句话会是“到安娜贝尔那里领罚”,乍一听与预想中不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给赫恩又看了一下,才大喜过望,又神采飞扬地忙不迭应道:“是是是。”“找了之后去安娜贝尔那里领罚吧。”贝茜在熟悉的床上睡得很舒服。昨天才说了要自己睡,但昨晚她不必休息,今天还不是在有赫恩的地方睡着。梦里觉得自己有些出尔反尔,还没等辩驳,便无意识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一翻便醒来了。小手往旁边摸了摸,没摸到人,只摸到个空空的被窝。她还有些朦胧的睡眼一下子睁得圆圆,从床上坐起身,环顾下四周,卧房还是赫恩的卧房,只是原本该躺着的病人不知道跑哪里去,连个影子也不见。小人儿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房门自己打开,门口走进来已经换上军装的赫恩。他手里拿着水,见贝茜已经睡醒还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下午,原以为她要到傍晚再睁眼。“还睡么?”他问。走过去将水递给她,顺带着拨一拨她睡醒后凌乱的金发,将那金黄的柔波由指间穿过,很快地便理顺了些。“你去哪里了?”贝茜问。她伸手拿水的时候触碰到赫恩的手,感觉皮肤温度与上午摸到的又是不同,手心贴了他的手心,发现果然是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正常温度。好得这样迅速。“有你照顾,我就好得很快。”赫恩笑道。贝茜捧着杯子慢慢地喝一口水,目光透过杯沿伸出去,在他身上溜一圈,觉出些奇怪来。他今天不打算出门,本来不必穿军装。还佩了红宝石勋章,连肩膀上也加了肩章。这样正式。“你要出去么?”她又问。那小嘴给赫恩拿着手帕轻轻擦拭了下,他这么近距离地看她,温声道:“我不出去。待会儿叫人过来给你梳头,到你的衣帽间去挑一条喜欢的裙子,好不好?”这样的要求更是古怪。贝茜就看他,知道他还要话没说完。“本来想等到晚上再请画师过来,你现在醒了,早些画也是一样。”赫恩道。“画什么?”“画像。”他伸手指了一下她,再指一下他自己,“我跟你。”天知道为什么赫恩突然之间便想找画师来画像。贝茜喜欢看画,很久很久之前也画过,每年过生日父亲都会请人给她画一幅留念,但也有不喜欢的地方,每次都要坐很久,脖子和背都很酸。安娜贝尔听说赫恩叫了画师过来,提前便替贝茜挑了几条漂亮的裙子,贝茜的头发一向由她来梳理,此刻便也是她在镜前用梳子挑着发慢慢地拢在一处。贝茜还在想赫恩莫名其妙想画幅画像的原因,一时倒也忘了去细究怎么给他温声地说了几句话便答应陪着一起画,这会儿神思漫游,不经意间看一眼镜子,发觉镜中人的神情似与平时不同。镜中人不是她,是安娜贝尔。她的表情仍旧是那样表情,眉心似笼罩些异样的情绪,叫人一看……觉得她有些魂不守舍。“你怎么了,安娜贝尔?”贝茜问她。安娜贝尔抬眼看见镜子里贝茜的脸,脸色变了变,很快笑起来:“我在想,伊丽莎白小姐不必打扮都很漂亮的了。”她避而不答,仿佛贝茜瞧见的全是错觉。随即在梳妆台上开了个匣子,食指去勾出一撇湿润的红,在贝茜唇上摸一摸:“加一点这个。小心别吃进去。”贝茜的嘴巴变得红红的。樱粉的换了润红,也很是好看,一下子好似由小姑娘跳脱出来,添点动人的明艳在里头。安娜贝尔将贝茜交还给赫恩的时候,赫恩也说很漂亮。本不算是盛装打扮,但娇娇的小人儿牵出来,王子殿下还是愣了愣,随即笑道:“怕画师有压力。”画师倒是没什么压力。不过拿着笔调好了颜色在旁边候着,人一出来便默默给殿下塞了一嘴巴的狗粮,也算见过许多王公贵族的厉害角色,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画得要好,最辛苦的除了画师,还有被画的人。贝茜走到赫恩身边,让他牵了手,因有陌生人在一开始又不爱说话,正等着在哪里坐,不想腰被一揽,整个人都入了赫恩怀里,给他抱在腿上坐着。“是这个姿势吗,殿下?”画师问。赫恩去拢了贝茜的一双小手,瞧她意外的表情,显然没有这样给画过,觉得有趣,弯眸道:“画吧。”除开喝醉了的那一次,也就这一回是给抱得最久的了。贝茜倒是能乖乖地坐在赫恩腿上不乱动,手指去拨弄他手上戴着的圆圆的戒指,这么安安静静地玩了一会儿,抬眼去看赫恩,发现赫恩正低头盯着她看,下意识又转开目光:“你真不发烧了么。”赫恩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