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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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IES和赛巴斯结婚已经快五年了,生活还算幸福美满,早安吻已经成了习惯,丈夫有时也会为她准备早餐,或者将畜棚的食槽填满饲料,又一年过去,农场里新添了不少动物,他们的小屋里也多了个孩子。 孩子名叫ABBY,是个可爱的女孩,ARIES曾花了一周多的时间来好好装扮她,给她换上各种各样的帽子,但她没什么反应,ARIES很快也就厌倦了…. 丈夫塞巴斯向往城市,他曾经驾驶着一辆大摩托车来找她,载着她在密林小道中轰鸣穿行,然后突然停下,给她指远处城市朦胧的轮廓。那地方在月光底下真是迷人又浪漫极了,ARIES简直要流下眼泪来,就在那时候,她就决定一定要和他结婚,要将他带回自己的农场。 ARIES如愿以偿,婚后,丈夫来到农场,时间长了偶尔也会在她面前发发牢sao,讲讲那些城市的老话。这些牢sao话总会让她很内疚:或许是因为她的农场才将丈夫困住的。 但ARIES最最不愿放弃的就是农场。虽然她厌恶它日复一日的永尘不变的劳作,但同时又深爱着它,就像是面对她的女儿、丈夫、和小镇里所有的一切一样,让人难以割舍。 日子慢慢开始变得一模一样了。一日清晨,ARIES试着和小镇上所有人打招呼,有时连着几天她都做了同样的事,他们的回应便开始趋于一致:和昨天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寒暄,一样的语气,这可真是让她感到痛苦。 ARIES不由得想起以往在城市的日子,她被迫坐在电脑桌前日日夜夜敲打键盘,每天都像笼中鸟一般渴望着自由,但当她真正逃离了,却发现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充斥着厌倦和似曾相识。 所谓"自由"是虚假的。 有天夜里,ARIES突然惊醒,这句话就赫然出现在了脑海里。眼前的天花板在随着心脏微微跳动,耳畔就是丈夫沉重的呼吸,她却还是不安极了,再睁开眼,就已经是清晨六点,丈夫甜蜜的早安吻依旧在床边静静等侯着她。 但有些东西似乎发生了改变。 五年前,大巴车在送她来到小镇时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就这么孤零零的停在路边,罗宾说是它彻底坏掉了。 ARIES试着徒步沿着公路往回走,但前方总会有东西阻拦她,不单单是公路如此,沿着小镇的任何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前方一定是死路一一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故意将小镇同外界隔绝开来,扭转它的时针,迫使它周而复始的过同样的日子。 ARIES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但细思之下又觉得恐惧,便迟疑着告诉了丈夫塞巴斯。 "啊,亲爱的别多想了。" 丈夫一边抚摸女儿ABBY柔软的脸颊,一边笑着回应,"只要我们一家人快乐幸福的在这里生活,不就最好不过了吗?" 这句话充满力度,也很温暖,ARIES决心不再去想这件事,但噩梦却自己找上了门来。她梦见自己赤脚在沥青路上行走,冰冷潮湿的雾气硌得双肺生疼,然后她醒了,却发现自己竟真的站在路边,来时的大巴就在她身侧静静的屹立着。 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脚趾沾满泥土,双肩被冻得瑟瑟发抖。丈夫在松脂和面包的香味中安静的准备早餐,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照例为她送上黏腻的早安吻。 怪事变得多了,ARIES也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有时,她脑里会突然产生一副幻象:有个巨大恶心的东西正在慢慢浮出小镇平静的水面。 仿佛是幻象真的成了真,最近总有腐烂的味道在小镇里蔓延,隐隐约约的,或许是有垃圾箱忘记清空了,也有可能是她的鼻子也出现了幻觉。 ARIES还记起小时候母亲带她去过市中心的美发店,那地方充斥着一种刺鼻的洗发水味,她被迫在那儿呆了一整个下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能时不时闻到那股甜腻的芳香。 她去闻橘子叶,去嚼薄荷糖,试着用另一种味道来压住它,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一天,那香味便突然自行消失了... ARIES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像丈夫和镇上的其他人一样完全无视掉那些怪事,就像自己无法无视那些洗发水味一样,不管它是不是幻觉,不管是闻橘子叶还是嚼薄荷,她总得做点什么﹣﹣总有一种味道能压住它...... ARIES去拜访了医生哈维,但哈维似乎也不怎么关心她新增的梦游症,倒和她谈起最近大变的天气:阴冷、潮湿、多雾……老乔治的背痛更严重了…… 这些话并没有让她好受多少,反而让她更加心神不宁。她将一些安神药带回小屋,随后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一—这几天的噩梦几乎要将她的体力折磨殆尽了。 ……很可能一系列怪事和她脑子的古怪想法就是来源于这天气。在半梦半醒之间, ARIES 这样迷蒙的猜想:阴沉的天空不见阳光她有读过心情抑郁与天气相关的杂志文章,二者似乎多少有些联系...... !?---- ARIES睁大眼,再一次被猛地惊醒了,这一回,惊醒她的不是噩梦,而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是女儿ABBY在放声尖叫。 天空从来没有这么灰暗过,壁炉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她摸着黑冲出房间,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黑影一— "ARIES?宝贝,你怎么了?小心,汤要撒了。" 丈夫说着,一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一边从洞黑的厨房里慢慢探出头来,一点点血红的暮色透过狭窄的窗子不偏不倚淋在他的肩上。 "快坐下吧,早餐要凉了。"他像往常一样热情的催促道。 "早餐?现在可是下午塞巴斯!"ARIES惊愕的质问他,"ABBY一﹣你难道不去管管你女儿 ABBY吗?!” "ABBY?哦,别担心ARIES,我今天已经喂过她了。"丈夫塞巴斯拉开椅子,刺耳的摩擦声猛地划进耳膜。 "一—ABBY现在睡得正熟呢……ARIES,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大人来度过一点难得的——” "睡得正熟?!你是疯了吗塞巴斯?!" ARIES推开他,忍不住大叫起来。女儿的哭声在一下一下剐蹭着她的大脑,她头也不回的冲上楼梯,"砰"的撞开婴儿房门一一但,那尖锐的啼哭声却突然戛然而止了…… 死寂如同潮水般漫过她的头顶,让人窒息。ARIES听见自己在喘息,看见自己苍白的手指勾住了婴儿床的边缘,心脏骤的一滞一一 那里根本就没有女儿ABBY的影子。 一点点交谈声隐隐从楼下传来,她茫然的回过头,看见虚掩着的房门不知何时竟透出一线温柔的暖光,但一股寒意却涌了上来。 ARIES 尽力克制住哆嗦,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走过去。 客厅里明亮又温暖,电视播放着节目,窗外下着小雨,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面包和汤,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早晨。 "ARIES,早上好。"丈夫的声音响起。 ARIES一惊,却看见他无事发生似的冲自己微笑,又看见女儿ABBY正安静的躺在他身边熟睡。 "ABBY .... ABBY她怎么?......"ARIES结结巴巴起来,"……她不是.....?" "ABBY?别担心亲爱的,今天早上我已经喂过她了。" 丈夫塞巴斯站起身,拉开椅子,"快坐下吧 ARIES,早餐要凉了,是时候来让我们大人度过一点难得的二人时光了一一你还好吗?" ARIES没有动弹。 "亲爱的你还好吗?" 塞巴斯走过来,看上去充满关切,低下头,为她送上一个柔软的早安吻: "难道说做噩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