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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位慈祥长辈了。年长的伊登主教带着和蔼的笑容朝艾伯特看去,然后沉默了片刻:“……抱歉,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眼前年轻的金发主教穿着特殊的战斗主教制服,手中抱着一本书,样貌温和俊秀,看上去十分像专职研究的学术派人员。想了半天后,伊登主教有些不确定的说了几个名字:“科尔温?还是埃德加?”从他那日渐消退的记忆里,他还是较为勉强的找出了两位学术派主教的名字。不过他也不能十分确定,毕竟教会人员中金发实在是太常见了。艾伯特注视着这位抵不过时间力量的老人,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道:“我是艾伯特,伊登爷爷,当年感谢您的照顾。”见艾伯特主动提起,伊登主教的脸上才慢半拍似的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小艾伯特啊,很多年没见了,你变样了。”当年那个金发凌乱在草场上到处乱跑给杰西卡添麻烦的男孩仿佛还在昨天,伊登的内心不禁感叹:人类真的很难敌过时间的力量。三十多年前,北地的深渊裂缝再次崩开,发生异种暴动,教会进行镇压后从中救出了一些体质轻微变异的婴孩,这些婴孩各个都具有很高的神术天赋。在将这批婴孩救出后,教会将他们带回了圣城瓦尔利亚,在进行一部分的“赋予”后,这批婴孩被分散于教会各地正常生活,直到六岁那年再次将他们召回。作为上了年纪早该退役却还未退役的主教伊登,教会主动为他分配了一个较为安宁祥和的小镇养老,并给他带去了一个孩子。在伊登主教的印象里,那是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孩子。但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小艾伯特的性格和他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他每天总有发泄不完的精力,总是顶着蓬松的发辫甩开杰西卡去草场那边一个人玩耍,偶尔还会和其他的孩子打架……当然,没一个孩子能打过他。六岁后,小艾伯特被接去了圣城,他偶尔也会寄信回来,但后来时间长了,信件也渐渐的没有了。伊登主教注视着面前长大艾伯特,面上维持着慈爱祥和的笑容,心里却是在思考着时间以及死亡的问题。每一个人类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死亡,伊登也和大众一般坦然的接受死亡,毕竟他已经两百六十来岁了,这放到教会中来看也是难得的高龄了。他活得足够长久了,他以为已经能够坦然的去面对死亡了。然而在最近这些年里,迅速下降的身体状况以及逐渐混乱的记忆却让他开始有些惶恐,这种过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死亡到底何时才会明确的到来?曾经以为的坦然只是面对表面衰老的坦然。时间带来的真实衰老可不仅仅只外貌,它会令你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令你的记忆不再真实,到最后连自我的存在与否都产生怀疑……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步一步见证自己死亡前的衰老,这个过程越漫长便越痛苦。·将阿娜斯塔西亚安置在马尔顿小镇的教堂后,艾伯特与科林修士等人便继续朝着圣城瓦尔利亚的方向进发。阿娜斯塔西亚留在了马尔顿小镇里,并选择了教堂的授课修女作为主教的第一份工作。既然选定了工作,那首先便要开始考虑工作环境同事,以及住所了。从唯物主义世界跨越到唯心主义世界,又当了十六年的贵族小姐,可以说这方面的常识全部都阿娜斯塔西亚被忘光了,她的一切都需要再重头开始。阿娜斯塔西亚跟着和蔼的伊登老主教参观了教堂,在参观完教堂以后,阿娜斯塔西亚便有些好奇的询问起了伊登主教开始所说的那位去买东西的修女杰西卡的消息。伊登主教和阿娜斯塔西亚之前见过的教会人士略有几分不同,他的笑容就是很正常自然的年老者笑容,没有教会那种标准的感觉,也让人觉得他是位很好相处的普通老人家。“杰西卡……”伊登主教站在原地愣了愣,然后忽然恍然大悟的带着歉意道:“抱歉,老年人记性不太好。杰西卡在十几年前就离开教堂结婚了,她现在的生活我也不清楚。”所以这间教堂目前加上她来说就只有两个人了?阿娜斯塔西亚有些无奈,但同时也对这位为教会奉献了一生的老主教感到钦佩和感慨。对于他的收留,她也很感激。就此看来,未来的生活目标除了要努力维持自己的开支外,还得再加上一个了。至少这位令人敬佩的老主教是需要有人陪伴和照顾的。阿娜斯塔西亚总觉得伊登老主教记忆力下降状况很像是空巢老人出现的老年痴呆症前兆。修女工作目前已经定了下来,阿娜斯塔西亚就该考虑住所的问题了。玛尔顿小镇的教堂就是真的单教堂,没有后面的教会群建筑,所以……它不提供住所。就连老主教伊登都不住在教堂,他住在城外的一间乡野木屋里,因为城里一间没有空余的房子出售了。无奈之下的阿娜斯塔西亚花了整个下午,终于在镇外找到了一间出售的二层木屋。木屋的位置相比城内来说稍显偏僻,但对于道路离得倒是不远,每天清晨与傍晚都会有农家庄园主赶车来往,这样付钱搭个顺风车入城也比较方便。总得来说,除了人烟稀少外,阿娜斯塔西亚对这处木屋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考虑到这里毕竟属于有主教镇守的玛尔顿小镇,而伊登主教住的地方比主教还要更远一点儿后,阿娜斯塔西亚才说服自己付了钱买下了这栋木屋。木屋之前明显是有人居住的,并未沾染灰尘之物。但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舒心一点,阿娜斯塔西亚还是选择在小镇里采办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物品,重新将木屋简单的整顿了一遍。作为一位身娇体弱的前贵族小姐,在简单整顿完这栋小屋后,阿娜斯塔西亚彻底的瘫在了二楼卧房的床上。她感觉现在在家整个都是一种魂游的懵逼状态: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不想动,晚饭也不想做,不想吃,就想睡觉。看了看已经渐晚的天色后,阿娜斯塔西亚很干脆的做了决定:早些睡觉算了。至于晚饭?就当保持身材算了。抱着这样自欺欺人的理由,劳累一天后万分疲倦的阿娜斯塔西亚十分迅速的进入了梦境。·天国永寂,神最偏爱的造物如同雕像般静止的站立在水池前,目视这平静的水池,完美到近乎虚幻的脸上没有表情。天国的钟声响了有多少了?圣晶花落入水池中又泛起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