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悦君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2

分卷阅读262

    日,以日易月,实是叫一众上下都松了口气,叫他们能真真的休养生息。

彼时,临近诸国皆是纷纷收到周国告讣,知是周王身强力壮丧于子手,均是十分愕然,又有讥讽。然再闻周国新君是为公子沐笙,知他比周王更不好惹,便都沉了脸色。更有甚者,念及他往日在名士中的雅名,不由忧心忡忡。早年周王励精图治时,大多名士都投奔周国而去。后头周国每况愈下,诸国名士便也竞相转头转投。如今,周沐笙继位,只怕这天下名士会因他之往日声望投奔周国,如此,岂不是周国再盛之机?

这忧虑,夏锦端亦是现在眉梢,这段时日以来,她一直盯着周国的凤阙,眼看着周国宫中大乱,她实在欣喜非常,本等着浑水摸鱼渔翁得利,哪想,不但丝毫未寻着凤阙的下落,还眼睁睁看着公子沐笙登上的君位。他登上君位,对周土而言是谓幸事,却对她夏国,有弊无利。这普天之下,周游列国,熟悉列国山川地形的君主,周沐笙还是头一个!更况他博学洽闻,有忧天下心,有他一日,周国便是她夏国之心腹大患!

念及此,她心里便也有了些不耐,眸中透出阴厉之色,冷冷盯向一旁的风浅楼,沉着脸道:“你宁川城不是奇门异术样样不缺么?你不是道周沐笙的魂灯将灭了么?怎的他未入土,反登了君位?你可知,他这君位若是坐稳了,咱们都无甚好处!”

她这一言,实有些气急败坏,如今夏君重病,她与太子明里暗里真是斗的你死我活,若是有了凤阙,她才有决胜的把握,却如今周国叫周沐笙掌了权,就莫言夺凤阙了,真等他理清了先王遗下的烂摊子,只怕周国这块咬在她夏国嘴边的rou都要飞了!

她这头蹙着峨眉,面色如热锅上的蚂蚁,风浅楼扭头看她,却是嗤笑出声。

外头寒风阵阵,已是落下了初雪。新落的初雪被吹进屋内,雪花落在他的黄金面具之上,转眼便化为了水滴。他的身侧更围坐着一圈婢女乐妓围,一个个暖香如玉,是为以身之热气供他取暖。他慵懒靠在塌上,浑然一副纨绔风流的模样,笑了一阵,才在夏锦端的怒视中,撇了撇嘴,睥睨地看着她道:“周沐笙的魂灯本是将灭不错,然情之一字,可护其生,也可为其死。他有异星相护,谢釉莲又以死救他,扭转了他的命盘。遂他有今日之造化,实是往日有余荫,天时地利人和之故。更吾宁川城不过方寸之地,怎比得上你夏国人才济济。你手下的暗阁都未察觉出周沐笙与谢釉莲的猫腻,吾宁川城又怎会得知?怎能得知?如今将过错全归在本君头上,不觉可笑可耻么?”

言至此,不待夏锦端反驳,风浅楼又是慢慢一哼,幽深冰寒的目光盯住夏锦端道:“也是了,你心中精诚不散的怕只有那高位了,至于儿女情长何曾有过?也莫怪王玉溪从不留情于你?如今知他大败蛮夷,有大将之才,你可惋惜?在我看来,周沐笙改三年丧期为三十六日,以日易月,不光是要韬光养晦,也有为从他阿妹心愿之图。毕竟,周国先君的性命若要清算,可是真真断在周天骄手中的。她叩响了致命一环,真真将他推上了王座。如此,以周沐笙往日宠妹之心,再加旧情新恩堆杂一处,怕是这三十六日一过,他便要为周天骄赐婚了。你想,彼时,你那三郎是会应还是不应?”

这话说来,可真是戳中了夏锦端的心窝,这些年来,因着王玉溪的惊世才名,她可谓是绞尽脑汁接近王玉溪,却直至如今,软硬皆施,也是了了无功。因是无功,她才弃了念想。转而急求宁川城之助,同求周国的凤阙。若是得了周国宝库,她与风浅楼将各取所需,风浅楼也会以宁川异术为她灭了太子的魂灯。到时,国中再无谁是她的对手,她将成为夏国史上头一个女王。彼时,她再以周国宝藏生利滚利,天下都将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凤阙尚不知在何处,风浅楼这jian人也是不得大利不兑承诺,她正被太子挤兑得左右为难之时,向来遁世不理的王玉溪竟会一反常态理顾国事,更是身先士卒,大败北旱蛮夷。

往日里,她知他相识满天下,知他才名闻当世。知他甚似其父,远虑有权谋。但她不知,他竟还有将才!她更不知,他那一面瑶琴,竟能敌万钧之师!她若早知如此,她如何会退而求其次!她定死死将他握于掌中,以他为利剑,开天辟地!只是如今,杀父之仇都未叫他与周天骄分道扬镳,她实不知还有甚机缘可趁。

一夕之间,无数的念头在夏锦端脑海中划过,她本就是实利成癖之人,如今见了王玉溪大展其才,实是个金裹裹,更是不愿放手,想要强求,不由就朝风浅楼蛊惑说道:“周国都到了这般田地,若凤阙尚存,定是在周沐笙,周天骄,符翎这三人之中了。若它在周沐笙或是符翎手中尚还好酸,可若,它真就在周天骄的手中,你当王玉溪就在她身侧,可还会有你我半分机予?”

她这话,是算准了风浅楼夺定了凤阙,逼着他助她一臂之力。

闻言,风浅楼拨开身侧一女婢,抬眼朝她看来,眸色阴骘,宛如夜色。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道:“那你以为,当如何?”

夏锦端亦睨着他笑,既柔又美,端得是风华撩人,她漫不经心地道:“若是能得王三郎,便是将凤阙拱手让于你,也是值得。”这话音稍落,二人皆是勾唇一笑,笑意深深,全透出阴毒之态。

却这些风雨欲来,周如水分毫不晓。那日,芃苒尚未领着她走远,她便生生倒下了。这一倒下,可把芃苒唬了一跳,一时都忘了自个的身份,娇小的身子驮起周如水便回身往寝殿奔去。这情景实在无规无矩,却摄于新君威言,众仆无人敢言。

后头,直是叫大夫看过,知周如水虽是重伤未愈,郁结于心,却无性命之忧,芃苒才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长气。只是如此,她也未能安心,绞尽脑汁,只望解她心中忧虑。

说来,虽她与周如水年岁相差无几,却如今她到底是她的兄嫂,俗话道长嫂如母,这母她虽当不起,但如公子沐笙一般疼她护她却是应当。遂她左右思量,便从王家接了王子楚再入宫来。

遂周如水一觉醒来,耳边犹在嗡嗡,便见王子楚胖嘟的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的手臂,小童半攀在她身上,一双大眼巴巴瞅着她,见她睁眼,眸子亮晶晶的,尤带水光,奶声奶气就急哄哄道:“阿姐可醒啦!阿姐莫伤怀!小五的阿爹也去了极远之所。然小五有三郎,阿姐也有三郎呀!三郎可厉害了!昨儿个做个与阿姐一模一样的糖人儿,小五瞧着可欢喜,便舔了个干净!”

小童一派天真无邪,倒是与如今肃穆的宫廷格格不入。周如水起先一愣,再一细听也是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