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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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李御猛地从床上睁开眼,记忆天旋地转地冲击他。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御赶紧摸了摸胸口,心脏健康地跳动着,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我这是……重生了吗? 李御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自己唯一的爱徒——叶听云,和自己常年不对付的师兄李凭,勾结魔道,堕入恶人谷,最后在泉泗崖,李御被叶听云一剑穿心,落入地缝,想必早已殒命来着。 难不成,上辈子全是一场梦? 道家有庄周梦蝶之说,醒时已难分自己与前世到底是否是同一个人。 既然老天爷给了一次机会,那我李御决不能再次着了jian人的道!首先就提剑把叶听云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给宰了! 李御翻身下床,衣衫还未整好,房间门就被一脚踹开。 “?!” 还没来得及惊讶,门口那人一身金光闪闪的华服就差点刺瞎李御的眼睛,打理得体的秀发,高马尾牢牢竖起,来人一轻一重两柄配剑,就连剑穗上都挂着好大一坨水色玻璃种,清贫老道哪里见过这……还真见过! 这不就是叶听云吗?! “哼,早课看师叔缺席,没想到真在睡懒觉。” 他说什么?师叔? “……叶听云?”李御指了指门口这坨金光闪闪。叶听云趾高气昂地挑了挑眉,意思是,怎么?看你有何指教。 看来确实是叶听云本人,李御又试探性问了句:“……你师父是?” 叶听云莫名其妙:“师叔你睡糊涂了?我师父当然是纯阳第一气纯李凭道长啊。” 少年人提到他那师兄时,眼中泛光,话里还带着隐隐的崇拜与尊敬。 等一下,这下李御头大了。 叶听云按理说不是我的徒弟吗? “你师父是李凭?……你一个藏剑拜气纯为师干什么?” 没想到此话一出,叶听云立刻冷了脸,他一步上前把李御逼到阴影里,那眼神简直要把李御给剜了。 “不然呢?难道拜你为师?”藏剑脸上的轻蔑与冷漠却丝毫不藏,“好了师叔,既然醒了赶紧来大殿,别让我师父好等。”言罢,叶听云退后两步,感觉被他隔断的空气再次回到李御的肺里,可以呼吸了。 只见那藏剑退至门外,再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请吧。”扬长而去。 这臭小子…… 李御已经没空在意这人没大没小的言行举止了,明明上一世很乖的跟在身后叫师父的……看样子这重生之后的世界线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啊。 听叶听云话里有话的样子,想必这大殿上,他那师兄还不知道有什么招等着他。李御早已焦头烂额,他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一茬接着一茬,刮得他脑仁疼。 但也没办法,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再差不过是再死一次。 不过这次,他绝对不要再死在叶听云和他那jian人师兄手里了! * 冷静梳理一下。 重生之后基本的身份都没有变,李御还是纯阳剑宗的宗师,一路上有不少认识的同修向他作揖行礼。 纯阳剑、气两宗多年不和,气宗现任的宗师便是他那位大师兄——李凭。李凭广收门徒,却无人能出其右,弟子们都仰慕他的段位而来,却资质平平。而自己——剑宗李御,门下除了同修一个弟子也没有,却在藏剑山庄找到一名天赋剑骨的少年,那便是叶听云。 李御记得自己待叶听云虽然严格,但从未想过害他。叶听云在名剑大会上名扬天下那一刻,跑到跟前跪下叫师父的样子,李御还历历在目。 而师兄李凭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设计离间了自己师徒,明明叶听云在剑术上已登峰造极,却终是堕入邪道…… 也罢,这回叶听云直接就是李凭的徒弟,也省得走上前世妒忌猜疑的老路。 李御抚了衣摆,踏入大殿,手背在后腰,将袖子捏在指间——这是他紧张起来要端架子的小习惯。 “师兄久等。” “李御,你眼里还有章法没有?” 师兄李凭这满是刁难的语气李御已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在重生后还有些怀念,这让他还有活着的实感。 “师兄勿怪,早晨……身体有些不适。” 李御抬眼,殿中立着元始天尊的玉像,像前是李凭高高在上的模样,叶听云就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完全没有早上在他房间里锋芒毕露的锐利。 李御又垂下眼,这让他又产生了很强的割裂感。 按照前世的记忆,今日应该是剑气两宗会谈名剑大会的日子,这时候的叶听云还未成名,世人还没有见过他名绝天下的剑技。 名剑大会在藏剑山庄设赛,纯阳这边自是要派人过去,前世的李凭派了近百名弟子,那叫一个声势浩大,而剑宗这边,就叶听云一人出战。李御不是没有问过叶听云,你本是藏剑弟子,为什么不代表藏剑山庄出战,那时叶听云只是笑着说,我的剑法都是照着师父的一招一式练出来的,自然要代表师父。不知重生后的现世,李凭有没有好好教导叶听云剑法,但李凭好歹也是气宗大师兄,叶听云又是天纵奇才,想必能力上不会有问题。 “气宗这边便派听云出战。” “是,师父。” ……感觉自己特别多余。李御扶额,是了,有叶听云自然是叶听云,李凭其他弟子根本都不够看的,轮到剑宗这边,一个弟子都没有,不过到此为止都还在李御的预料之中。 “剑宗这边……我亲自出战。” 李御敏锐地察觉到叶听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李凭则是哈哈大笑。 “师弟,不至于吧?一个小小的名剑大会,需要剑宗的宗师上场?这不是欺负人吗!” 呵,当年派叶听云出战,也和欺负人没区别了。 “师兄,名剑大会也不止是各派弟子的练兵场,毕竟胜者能在剑炉中选一把陨铁名器,今年或许人才辈出呢。” “你早有佩剑雪名,还用争那些?”李凭摆摆手,“罢了,那就按师弟说的来吧。” 或许此举让李凭觉得有羞辱到李御,没有多加刁难,满面春风地走了,叶听云也紧随其后离去。 大殿上顿时冷清下来,李御抬头看着元始天尊慈祥又威严的脸庞,叹了口气。当年叶听云进剑炉,选了一副他最趁手的轻重剑,剑身流光溢彩,与翩翩公子最是相配,但也是那口剑,从李御的胸口扎进去,再染着他的血缓缓抽出来。 从回忆中惊醒,李御抽出手,袖口已经捏在他手心多时,变得皱皱巴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