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車禍事件
5.車禍事件
郭宇回到家後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忘記看那段路的施工做好了沒，就這麼到家了。 「谷谷給的衝擊真大。」郭宇放下兩小袋路上順手買的零食和小吃，挑出了幾個丟到桌邊，打開了電腦。 偵探私私：老闆，今天的案件。＜附件＞ 看見未讀，郭宇瞄了眼訊息時間。 今天凌晨5：49。 應該是睡死了，畢竟頭痛得很。 打開附件看個大概後傳到手機上，郭宇規劃好路線隨即出門，打算把這件案件解決之後直接找尹清，他真的非常需要舒緩自己的精神。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晚給龍谷銘寄信，平時那些信郭宇在案發後、收到私私附件直接就出門了。 今天的附件是一起事故案，但還未完結，據說牽扯上某個比較難交涉的富二代，因此暫時對外稱為事故。 這件事死者的父母是同意的，警方答應他們會將始末調查清楚。 富二代是名藥後代，大多用於醫療，市面上很多藥局和診所，大至醫院都與他們是合作關係。 現今兒子扯上命案，而男性死者居然和他兒子是情侶關係，這讓雙方長輩都很驚愕。 根據私私表示，死者名為簡方，23歲，血液中含有zolpidem，那是安眠藥的主要成分，簡方於五天前有明顯失眠的狀況，於是使用了程玉、也就是那名富二代給他的安眠藥。 事發當晚，停用安眠藥後的簡方出現了反彈性失眠的情況，於是又吃了安眠藥睡了六個小時，被程玉給找出門，途中吃了飯，後來發生事故、簡方死了，程玉毫髮無傷。 根據程玉的說法是，怕藥物殘留開車危險，他們出門前特別花了兩個小時吃飯。 安眠藥是市售合格的，吃飯時間用來代謝殘留藥物，兩人並沒有飲用酒精。 那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呢？ 程玉家裡說已經把知道的都交代了，要求警察別一直找他們，以免影響到商譽。 程玉對此沒有反應，他說愛人剛去世，現下需要一個冷靜的空間。 距離事故現場還有一段距離，郭宇照著路線找到一個方便入夢的絕佳地點，那是一間可以選擇房型的商務旅館。 其中一間大型主題房進門後走一小段距離，就能進入事故現場範圍之內，房間後的人造花園景觀與現場只隔了一座高高的水泥牆。 郭宇對此表示欣慰，他終於不用在現場躺地板了，身上的傷口還發疼著。 掏出手機看完私私附件中所有相關資料，郭宇這才開始動作。 拿出衣櫃中旅館預備的大紅色棉被，郭宇掐好力道拋了出去，順手扔上幾顆原本擺放在床上的心型抱枕，放下隨身包，朝門外門把掛上請勿打擾的塑膠牌子，鎖了門、他抬腳朝花園走過去。 『咕咕、咕咕』，沙發上的隨身包中猛然響起郭宇設定、龍谷銘專用的手機鈴聲，他收回半空的腳、一個轉向，睜著大眼衝回他的包包，一把拿起還在『咕咕』叫的手機，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等等，他有給龍谷銘留過電話嗎？ 郭宇停住即將按下的通話鍵，掙扎。 「喂？」半秒，郭宇安慰自己至少掙扎過。 「郭宇，我是龍谷銘，你……」電話那頭似乎正在思考。「你人是不是在安芯商務旅館裡面？我是指現在。」 郭宇卡了殼，尋思龍谷銘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裝了定位。 沒等郭宇回答，龍谷銘接著道：「由於至今的命案現場監視器中都發現你的身影，加上前幾日發生的車禍事故一共八件，對此希望你配合警方這邊進行問話的動作。」 得了，郭宇終於知道為什麼龍谷銘會主動打給自己了。 「可以，但明晚才行，明晚我去局裡前給你電話，最晚六點半，我才從醫院奔回來，太累了，求求。」 「行。」龍谷銘沒多問，應了聲隨即掛上電話。 郭宇抹了把自己苦逼的臉。 去特麼的案發現場十三米。 郭宇看了眼左腕的錶，下午5：51。 他必須先入夢，夢醒後把信準備好，寄出後通知私私把交信時間把握在自己問話的時間，接著去尹清那一趟。 那幾件案子和郭宇沒關係，他甚至可以說出北郭先生的身份，去現場只是為求取材。 但這件事故不一樣，是正在調察內幕的正在進行式，而且尚未結案，郭宇的行蹤被掌握得如此準確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寄信有點危險，但不寄信的話『寄信人』身份更危險。 龍谷銘會不會因為沒收到信而懷疑到自己身上，如果作家身份曝光，他看見更新內容，發現郭宇人都在現場…… 他的作品是無罪的證據，郭宇很清楚。但他的作品會引起龍谷銘對寄件人的懷疑。 不，還不是時候曝光，必須選在兩個人都在警局時讓龍谷銘收到那封信。 打定主意，郭宇先向私私留了言，這第八封信自己夢醒後就會直接整理好交給私私，讓私私必須在明天晚上七點整送進警局中，他能保證自己在6：50踏入警局。 一個小時的時間夠用了，郭宇和尹清預約的看診時間都是八點整。 明天會很累，默默將紙筆備好、跟著手機一併放到桌面上，郭宇嘆口氣，緩慢朝事故現場的方向走去。 郭宇入夢後清醒的時間很奇怪，並不會在固定的時間醒來，而是隨者死者死亡的時間時長時短。 安眠藥，超過八小時的代謝時間，車禍事故後檢測出藥物殘留，一個死了、另一個卻毫髮無傷，這次又要知道什麼秘密了呢？ 看樣子這次的故事會有點長，郭宇心想。 他入夢的最長紀錄是七個小時，那是一起凌遲致死的案子，郭宇體驗一把死者被綁架虐打了一個小時，接著看著自己四肢的rou一片片被刨下、一次次暈厥，醒醒睡睡，持續了六個小時。 那個夢醒後他崩潰寫完細節、將紙筆丟著直接飛奔求助尹清。 『咕咕、咕咕』 「……cao。」暗罵一聲，在咕咕聲充斥整個房間的情況下、郭宇面對手機方向後腦著地暈了過去。 「寶貝，失眠的話吃了藥在睡，六個小時後我去找你。」郭宇意識逐漸清醒，他見自己掛上電話，帶著一身疲憊走到床頭，拿起藥罐子從中倒了一粒，同時拿上一旁的保溫瓶咕嚕幾口，直接趴倒在床上。 郭宇……不，簡方吃了安眠藥不久立即入睡，他做了夢，夢見自己回到大三那年。 大多人對簡方的評價都是無趣、按部就班、乏味、讀死書，沒有特別的嗜好，不愛說話，唯一能看得只有那張臉。 簡方很好看，不是可愛也不是俊美，骨相很好，屬於耐看型，偏向陰柔的樣子吸引到了程玉。 程玉是校內有名的藥二代，陽光、健談，和簡方是完全不同的類型，知道簡方這個人的時候，校內正舉辦活動，簡方因為老師分配的任務而跑到校門當吉祥物，全身套上厚重的玩偶套裝。 程玉和一群朋友經過時撞上了簡方，灑出的果汁噴灑到雙方身上起了摩擦，後來是程玉幫忙平息的。 簡方對那些位於神壇上的人物並沒有多加關注，根本不曉得那些人究竟是誰。 因為這件事，簡方在校內過得很慘，得罪那些富二代後開啟了維持整個月的校園霸凌生活。 但他選擇忍了下來，只要一年，忍著一年他就能畢業遠離那些人渣。 直到簡方準備升上大四，發生一件令他改變人生的事，那件事讓他被學校開除，想去的公司、和他大好的未來也因為這件事全都化為泡影。 這天放學，他被那群討人厭的富二代給堵在校門口。 「簡方，走啊，今天出去玩呢。星少讓我們把你帶上，速度。」 星少，程少星，那天拿果汁灑簡方一身的人，也是帶頭霸凌他的人。 簡方被押上車，帶到程少星自家開的酒店中。 包廂內音樂開得很大聲，裡面有兩張玻璃長桌，桌面上食物、水果、菸、酒杯和酒瓶擺得滿滿，四個女生穿著曝露在長桌前方跟著音樂起舞，時不時找到包廂內自己的男伴貼身熱舞，開心辦著酒趴。 現場四名男性一手菸一手酒、還得抽空上手偷摸幾把，時不時站起身扭動自己僵硬的四肢，非常忙碌。 簡方自己縮在牆角站著，雙手緊緊抓住他雙肩背包的背帶，微微顫抖。 「坐啊，誰讓你縮在那的，黑仔，人抓過來。」程少星酒氣上頭，命人將簡方抓到自己身旁坐下，親自動手倒了五大杯啤酒。 「Boilermaker，玩過沒有？很刺激的。」 簡方不常、也不愛喝酒，程少星說的單字他知道翻譯過來的意思是鍋爐工，但是根本不知道那詞代表著什麼，看著五大杯滿滿的啤酒和五小杯滿杯的洋酒，簡方幾乎要將自己的雙肩背包抓斷。 程少星讓其他三男四女閃遠一點，別防礙到他跟簡方玩遊戲，手上動作沒停止，他將一杯小杯的洋酒連同酒杯丟到大杯的啤酒中，濺出的酒花和酒水沾上兩人的衣物。 簡方驚恐的搖頭，怕得不停後挪，卻馬上被程少星一肩給攬回來。 「這叫深水炸彈，真特麼刺激的，來，喝！」 不理會簡方的掙扎，程少星攬肩的手圈過簡方的后頸、暴力抓緊了他的下巴，想將人按在自己懷裡，但偌大的後背包蹭的程少星愈發煩躁。 粗暴扯下簡方的背包，程少星將它扔至一旁，左手拿起那杯酒，右手繼續圈住簡方直接朝他嘴裡灌了下去。 「噗……咳咳咳咳……」 「再來，繼續。」 「不、不要……求、求求你……」 「你們過來，把他給老子按好！」 「呃、咳噗……」 簡方被強按坐在沙發椅上，左右肩各被一個男人壓著，雙腳被那個黑仔固定著，一個女人正笑咪咪跨坐在他腿上摟緊他的腰，程少星則抓著簡方的頭髮向後扯。 他根本動不了，難受的猛咳。 簡方被嗆得眼淚鼻涕直流，這是他第一次出聲求饒，程少星並沒有放過他，那五大杯酒至少有三杯全進了簡方肚中。 他醉了，吐得一蹋糊塗。 簡方不知道自己後來發生了什麼，他記不得了，腦中一片空白。 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空氣中瀰漫著石楠花濃重的味道，簡方扶著發脹的腦袋，宿醉讓他的頭一抽一抽的疼著。 起身下了床，他的雙腿有些發軟，離開棉被後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麼都沒穿。揉著發疼的頭部、簡方摸著牆、本能地尋找電燈開關，在微暗的燈光下摸索一陣子，他才終於找到電源按下。 簡方對著正前方半身鏡中、全身上下充斥著不堪入目的紅痕、咬痕和口紅印的自己愣在原地。 在鮮明的燈光照射之下，他終於看見了床上躺著同樣赤裸的女人。 他和她互相瞪著。 兩人眼睛都瞪得老大。 簡方呼吸都停了。 ──女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