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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无可奈何的表情,向他伸出手:“给我。”余秋瑟缩了下,但并没有屈服:“不……不要,”鼓起勇气大声道,“这是我的书,我不想扔掉它!”那本漫画紧紧贴在他胸口,他抬起头,恳求地看着女人。“我没钱买漫画,志鹏哥说只要我帮他做作业,就把这本漫画给我,”慌乱之下,他的话说得颠三倒四,“我替他做值日,还帮他跑腿……”“啪!”一记响亮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女人忽然抬手,狠狠扇了余秋一巴掌,后者瘦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在惯性的作用下摔倒在地,愣愣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女人。女人的眼睛有些红,微微喘着粗气,注意到余秋的眼神她的表情一僵,又很快掩在精致的笑容下,动作轻柔将余秋扶起:“抱歉,mama的性子比较急,没伤到吧?”闻言,男人忽然发出一声冷哼,而女人虽然表情自然,但眼底飞快掠过的尴尬却没能逃过莉莉丝的眼,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表情各异的两人。像是为了缓解尴尬局势,李院长插进来:“余夫人啊,不用跟他那么客气,”推了余秋一把,“小孩子们皮结实,教训两下才肯听话。”对余秋又转了语气,怒喝道:“还不赶快把那本破书丢了?想挨揍吗!”余秋大声道:“不要!”他的反抗惹怒了李院长,她几步上前,老鹰捉小鸡似地按住余秋,一边从他手中抢夺漫画书,一边讨好地对余家夫妻俩道:“二人烦请稍等,我现在就让他把那本破烂扔掉!”有玩家看不下去了:“他们三个大人,强迫小孩有意思吗?!”“就是!还敢打耳光?现在体罚都这么猖狂了?!”可惜无论再怎么义愤填膺,玩偶的身体却限制了他们的行动,玩家只能无奈地看着那本漫画一点点从余秋的手中脱离,李院长粗暴一推,余秋摔倒在地,重重磕到下巴。“啊,出血了。”余夫人轻呼一声,蹲下身,抬起余秋的下巴:“没事吧?快给我看看。”余秋的下巴被石子拉出一条极长的痕,鲜红的血渗透而出,余夫人的手指点在他的伤口上,引得男孩发出一声冷抽。余夫人微微皱眉:“出血了……看来要去打破伤风,”她站起身,“阿秋,能起来吗?mama带你去医院……”却见男孩低着头,丝毫没有反应,见状李院长上前推了他一把:“余秋!余夫人在和你说话……”“走开!”瘦瘦小小的男孩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吼,一把推开李院长,抬起头,纤长的黑发下是一对发红的眼:“别过来!我讨厌你!”李院长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反应,一时间竟忘了发怒:“你……你做什么?!”“你们都是坏人!坏人!”余秋的眼眶里满是泪水,“这是我的漫画书!为什么不能让我拿着?!”李院长怕惹恼余氏夫妻,恨不得立刻捂上余秋的嘴:“闭……咳!余夫人已经禁止你带着这本书,怎么能不听话呢?!”余秋忽然安静下来,一声不吭,唯有那双黝黑的眼死死盯着李院长,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某种动物。对方分明是个半大的孩子,李院长却情不禁打了个寒颤:“你……”“等等,”一个玩家突然道,“余秋的模样有些不对劲。”众人连忙望去,只见男孩的轮廓剧烈颤抖,他周围的空间正不断变形,扭曲,某种黑泥般的颜色慢慢从他的脚底上升,藤蔓似地将他掩盖。然而三个大人却恍然未觉,李院长甚至还推了他一把:“余秋!大人和你说话呢?赶快回答!”“别碰我。”低哑的声音响起,却并不是从余秋口中所出,而更像是沿着遥远的天空降下,如轰鸣的雷声般萦绕在众人耳中。“我讨厌你们,”那个声音道,“都从我的眼前消失吧。”一个玩家忍不住道:“谁在说话?!”“……是余秋,”迎着玩家惊愕的目光,莉莉丝突然道,“不是这个孩子,说话的人……是他的意识。”众人才恍然想起他们现在处于余秋的梦中,面前的男孩虽然也是余秋,却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而那道诡异的声音似乎才是余秋真正的意识。忽然,周围的环境开始剧烈摇晃,地面仿佛沸腾的水般,大片的蓝色从天空中淡去,如同一个不断剥落的屋顶,露出深灰色的虚无。“这……”玩家骇得合不拢嘴,“这是怎么回事?!”“哼,”绿豆眼女玩家突然冷哼了一声,“看来这几个人类戳到他痛处了啊?”“什么意思?”“啧,”女玩家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咂舌,“人类真是有够愚蠢……”她轻声嘀咕了一句,注意到莉莉丝的目光,微微一顿,只好不情不愿解释,“人类向来喜欢逃避,如果遇到令人感到不悦的回忆,你会怎么做?”“如果是我,”一个玩家道,“我会不去想它……啊!”“没错,”女玩家道,“这是余秋的梦境,换句话说——他是这片世界的主人,既然梦到了讨厌的回忆,他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她的声音带出了一抹嘲讽:“更换梦境。”女玩家的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原地刮起一阵旋风,剧烈的风撕扯着眼前的画面,李院长,余氏夫妻如同细碎的柳絮般飘飘摇摇落下,在逐渐崩塌的世界中,唯有余秋佁然不动。“我讨厌你们。”他低声道,双手置于胸前。那本薄薄的漫画册被他紧紧抱住,力度之大以至于书页都泛起一圈褶皱。莉莉丝最后听到的是,是余秋轻到仿佛即将消散于风中的喃喃自语。“有没有英雄,可以救救我……”富丽堂皇的房间内,一名女人半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叠试卷。涂着蔻丹的手指一张张翻过试卷,到最后一页,女人的动作一停,指尖点在试卷上。“第二名?”她抬头,勾着长长眼线的眼扫向对面,“阿秋,你的成绩退步了?”一个身材纤瘦的少年站在茶几侧,低垂着头,细软的黑发顺着脸颊滑落。“考试时我发烧了,”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向女人,目光直直盯着地面,“所以……”“啪!”女人重重将试卷拍在桌上,微沉下气:“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教你学会如何找借口吗?!”余秋瞬间闭上嘴,终于抬头,冷冷看了女人一眼。那正是他的母亲——五年前从孤儿院将他带走的余母,如今她怒睁着眼,抹得鲜红的唇不停张张合合:“你爸爸好不容易今天要回来,结果弄出这个成绩,我该怎么和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