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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骁打断他,语气轻而稳,却像一记重拳打进人心里。车内倏然安静下来。宋致扬沉默着,十字路口前的车流飞驰而过,霍骁仍然陷在座椅里,空气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霍骁大学上得早,十七岁的少年初生牛犊,又在国际上得过奖,被付薪华看中后,直接加入了当时宋致扬所在的游戏研发队伍。当时工作室里基本上都是付薪华的学生,有好几个研究生,最小都是读大三的,霍骁在那群人里是个异类。刚开始谁都不愿意带着他,后来因为这件事他去付薪华跟前闹,还跟李泉打了一架,宋致扬只好让他加入自己的小组。那个项目完成后,大伙聚餐的那天晚上。宋致扬第一次见到霍骁的母亲,她比平常的中年妇女看起来要贤淑温婉得多,身背微微佝偻着,姣好的面容被苍老覆盖,那双眼却炯炯有神,像映着星子般。他记得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季慈。季慈是来为上次霍骁打架的事情道歉的,组里七八个小伙子正喝得面红耳赤,冷不丁被人鞠躬道歉,都挺不适应。最后还是宋致扬出来把这事了结,让霍骁和李泉当着季慈的面握手言和。因为霍骁的关系,季慈后来只要有空,就会带着东西来看宋致扬和李泉。有时候是洗干净装好盒的水果;有时候是现炒的新鲜蔬菜;有时候是炖了三个小时的红烧rou。工作室的人几乎都见过她,吃过她带来的东西。李泉和宋致扬对她的称呼也从阿姨变成了季姨。就像是多了个母亲一般。红灯转绿,车后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宋致扬回过神,平稳地将车驶离路口。从季慈确诊胃癌的那天开始,他们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个噩耗对于他们三个人而言,打击都是一样的。他没再继续工作那个话题,直到把霍骁送到目的地,他在窗口示意他说:“需要帮忙就告诉我。”霍骁扯起个笑容,“知道。”数年的情谊,谁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双方心里早就一清二楚。*纪瓷直接坐计程车去了音乐学院附近的酒店。是她之前看好的那家。她想去确定看看有没有人是提前退房,或是没法入住的,能让她捡个空。然而前台小姐公式化地笑容已经在眼前出现了七八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很抱歉,我们酒店最近三天的房间都已经订出去了,这边建议您去其它酒店看看呢。”纪瓷灰头土脸的拖着行李箱出来。眼看天色将晚,她还是没有找到住处。沿途是喧闹的主街,纪瓷顺着人流走了会,直到被一家招待所吸引了注意。霓虹的招牌在楼梯间内闪烁,招待所三个字只亮了两个,碰巧有一对女生挽着手从楼上下来,听着像要去附近吃饭。纪瓷在坐在街边的木椅上查询。这个地段处于两所学校的交汇处,无论去哪边都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地理位置不错,也不算是什么穷乡僻壤。出来这么多次,她对住的地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要房间还算干净就行。这样决定后,纪瓷拎着箱子去招待所询问。谢天谢地,还剩最后一间双人间。她交钱订房,弄完之后去楼底下吃了个饭,打算回来把明早需要的资料整理一下,再练两个小时琴就睡觉。回来之前,纪瓷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点洗漱用品。上楼时碰见几个男人从楼上下来,末尾的那个瘦高个回头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跟身边的兄弟耳语了句什么,三四个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毫不避讳明目张胆地笑起来。纪瓷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拧开把手进屋,落下锁。她总感觉那眼光有些不对劲,没敢细想,把对着主街的窗帘拉上,又搬了把椅子放在门口。一直忙到十点左右。纪瓷把定好的入睡闹钟关上,拿了换洗衣物,预备去洗澡。她把淋浴打开放了一会,关上之后,听见有人在敲门。走到门口,她又静下心来听了声,这次的敲门声比之前更重。“谁。”纪瓷稳下声来,跑到床边穿上外套和鞋。对方不说话,简陋的招待所门上连猫眼都没有,她更不敢直接开门去看。过了几秒,门外好像安静了下来,听着像说笑的声音,是有人走过。可能是敲错了门吧。纪瓷在床沿边坐了会,心不在焉地看手机,直到疑虑终于快要消失的时候,门外又是“咚——”的一声。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她瞬间从床上站起来。纪瓷在床边徘徊着,脑海里倏地想起上楼时那几个男人的眼神,她开始怀疑门外的人就是冲着她来的。这时,握在手中的手机响起来。有人打来了电话。纪瓷几乎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接通,声音有掩盖不住的颤抖,“喂。”“安顿好了?”男人的声音低懒醇厚。敲门声以五秒一次的频率还在继续。像是逗着她玩似的,不急不缓,很有耐心地敲击她敏感的神经。她靠在墙上,手指关节紧紧抵着牙齿。“纪瓷。”霍骁喊她。“...嗯。”情绪松动半分,纪瓷蹲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糟糕,“你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现在过来接我一下。”霍骁觉察出不对劲,他顿了半秒,没说别的,“好,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来。”“...好。”纪瓷挂了电话,把定位发到他手机上。门口的声音还没有停止。时不时伴着男人的几句哄笑:“小meimei,给哥哥开个门好不好?...”她咬着唇,后知后觉地抹了下眼泪。把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下,资料一张张重新放好,确认没有别的东西遗漏。她不知道霍骁什么时候会到,只能在房间里守着箱子静静等着。十分钟左右,手机重新响起铃声。霍骁的电话再次打来。这回他没问别的,仿佛只是单纯的和她聊天,“吃过晚饭了吗?”纪瓷对着空气点了下头,情绪仍然不太好,“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