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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完,宋致扬没有很快给出回应。事实上,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没经历过这般浓烈情感的宋总虽然不能理解,却也并不妨碍他从浅尝即止的共情能力里,搜肠刮肚找出来一句,“我只是希望你别后悔才好。”“到现在这个年纪,我知道什么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说完,他笑着看向好友,“况且这不是还有你吗?我只是退居二线,该拿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忘的。”“哼,想得挺美...”宋致扬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懒得理他。霍骁看着他的背影走向楼梯那边的垃圾桶,回头望向窗外天空中金光乍泄的冬日暖阳,五官被光影勾勒出深邃悦目的棱角,他悄悄收紧双手。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津市,嘉园小区。门户紧闭的别墅院里,花叶凋零,垂败的柳枝光秃秃的晃着,草坪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就连门口那条经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也是杂草丛生。如果不是屋内的灯光还亮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栋别墅并没有住人。晚上六点左右,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在门口缓缓停下。男人从车上下来,推开院前拿到木栅门,经过几乎不见鹅卵石踪影的小道,提步踏上台阶,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门铃上,轻轻下压。“叮咚——”门铃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声音带着沙哑刺耳的响动。约莫几分钟后,别墅二楼靠左侧的一扇房门被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似乎刚刚才从外面回来,外套和帽子都没来得及脱下,就被铃声叫出来。以为又是哪个问路的过客,男人满脸写着不耐烦。纪成远走到一楼的时候,门铃似乎跟他作对似的,又响了一声,刺耳的响声叫得他牙疼。“...我早晚要把这个破门铃给换了!”他心想。拉门的动作和烦躁的控诉同时进行,没等到最后一个语气助词腹诽完,纪成远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他看见了门外的男人。“是你?”他的眼神倏然沉下来。霍骁站在门外,闻言笑了笑,“伯父还记得我。”纪成远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警惕道:“你来干什么。”“我替小瓷来问候您。”“她有那么好心?”纪成远恍然想到什么,沉吟半晌后问,“你们是不是反悔了,想找我把那些钱拿回去?”眼下盛远正在走破产程序,还有很多外债没还,他需要纪瓷给的那三十万,霍骁此刻的沉默恰好给了他抵抗的机会,“我告诉你,不可能!”纪成远说完就要把门关上。结果,被霍骁先一步用手抵住,“您误会了,我不是来要钱的。”此话一出,纪成远猛地抬头看了他几秒,似乎在判断。“我这次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就这样对峙半分钟后,中年男人手上的力道缓慢松下来,他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机警,却仍旧用刚才那副表情盯着霍骁,“什么事。”霍骁摘下手套,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抽出一份已经打印好的文件。透过两扇大门之间的狭小缝隙,他把文件递过去。纪成远没有要接的意思,就这样站在门口垂眸看了眼那份文件上的标题。下一秒,他瞪大双眼,连门也顾不上了,伸手快速将文件接了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霍骁淡淡一笑,没有直言,只是问:“现在我能进去了吗?”纪成远合上那份收购协议,闷声不吭往客厅走。别墅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整洁很多,大概是有人经常在打扫的缘故,霍骁经过玄关,来到客厅坐下,看见茶几上摆放的两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只有三个人。他在打量那些照片时,身前的茶几上被人端上一杯热茶。回过头,陈馥芳正站在一旁,收回手,“外面挺冷的吧,喝点这个驱驱寒。”“多谢。”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纪成远始终眉头紧蹙,直到把那份文件看完之后,他才放在桌上,沉声问:“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陈馥芳走到纪成远身边坐下,同样仔细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伯父是个明白人,既如此我也就直说了。”霍骁喝了口热茶润嗓,随即道,“实不相瞒,我的条件,您刚刚已经猜到了。”纪成远沉默着。“我说过,我不是专程来要钱的,只是想跟您做个交易。”他说,“我想用这份能让盛远起死回生的收购协议,换回小瓷给您的那些钱。”“就这么简单?”几分钟后,见他不再有下文,纪成远这才狐疑地问。霍骁坦言:“就这么简单。”“小伙子,我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没听过这么可笑的话。”纪成远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你知道盛远的估值是多少吗?就为了那区区的三十万,你图什么?”“谁说只有那三十万。”纪成远脸色微变,“......”霍骁笑了笑,继续道:“小瓷给您的那些钱,当然包括现在和以后的,不仅仅是三十万,我说的是全部。”“全部?”纪成远问。陈馥芳:“也就是说,小瓷以后不会再给我们钱了吗?”霍骁沉吟几分,没有反驳,继而对纪成远道:“这些钱虽然不算是个小数目,但和盛远相比,孰轻孰重您心里有数。”好半晌,纪成远都没有说话,他把手中协议书拧成一个圆筒,静静地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不得不说,霍骁是有备而来,每句话都算准了他的心思,打得人措手不及。他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相貌极佳的青年男人,过了一会才问:“她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坐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不是,这只是我的想法。”霍骁说。“如果我不同意呢?”“在我看来,您没有拒绝的理由。”言尽于此,霍骁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临走之前,他对纪成远说:“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我的提议,这样对大家都好。”“等等——”纪成远在身后站起来,中年男人的两鬓已然斑白,这次他问了一个与刚才的谈话全然无关的问题:“我是不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