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表小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得冷哼。

他从小就知道,他父亲瞧不上他母亲,他母亲更瞧不上他父亲。

他父亲总说他有个当皇上的舅舅,他父亲若是不为陈璎打算,陈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让他多多体谅。

他母亲则觉得镇国公如何,也不过是依附他外家的臣子,那点家业她还看不上眼,就算是让给陈璎又如何。她自会为他的前程打算。

可现在,他遇到了王晞。

她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

他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要。

而且他说不要,别人就会相信他不要吗?

他冷冷地望着他母亲,道:“若我就是想做这镇国公呢?”

长公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高兴地道:“又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陈珞看她那样子,前尘往事全倒映在他的脑海里,过往的那些伤心悲愤也都从心底流过。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道:“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可我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陈珏凭什么去树林里捉、jian?父亲是死人吗?陈珏又凭什么到家里来闹?陈璎干什么去了?他们让我不安生,也别想我让他们安生。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帮还是不帮?”

长公主脸皮发紫,道:“你莫非真的以为我和金松青……”

陈珞已暴跳如雷,再次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和他怎样有什么关系?要紧的是父亲让人觉得你和他有关系?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个泥塑的菩萨,是因为被父亲拿捏到了把柄吗?

“每次都是这样。

“你不仅不能帮我,还次次拖我的后腿。你说,有哪家的母亲像你这样?你就不能站在我这边一次吗?”

长公主顿时脸色煞白,却垂了眼睛,半晌都没有吭声。

陈珞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不会是真的被他拿捏住了吧?”

他说着,像困兽般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一面走,还一面道:“擒贼先擒王。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他拿在手里,我们先解决这件事。不然等到真的出了事,说不定就算我说我不做这镇国公,别人还是一样不放心。我也不知道你性子像了谁?舅舅自不必说,我也不是个愚钝的,你怎么就被人抓了把柄呢?我真是不明白!”

长公主听着,眼圈都红了,低声道:“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母亲吗?”

“你是怎样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呢?”陈珞喃喃地道,瘫坐在了长公主对面的太师椅上,“你总归是我母亲,我又能怎么样呢?实际上你不去帮我问也没关系,我总能找到办法去问舅舅,我只是想,你能不能帮我一次,而不是每次都袖手旁观!”

92、第九十二章恶意

陈珞自打在长公主肚子里就是个壮实的,摔摔打打,还是足月生了下来。生下来的时候那头发乌油油的,胖嘟嘟的看不到脖子,哭声震天响,一脚把接生婆的脸踢了个乌青。

大家都说他好养活。

长公主也这么觉得。

等到陈珞能说会走了,他口齿比同龄人伶俐不说,爬树下河,片刻也不得安生。可他偏生又长得雪团儿似的,让人看了先心生软,加之说出来的话又像抹了蜜似的,就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板着脸的。

长公主自然放一百个心。

那时候皇上宠着淑妃,皇后娘娘的日子不好过,临安大长公主又因驸马的荒唐事失了威严,皇后娘娘不时拉了宝庆长公主回宫小住,一起听她诉苦,为她调停。

等长公主得了闲,回过头来时,陈珞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个脾气暴躁,易怒多疑,开口就能呛死人的孩子,和陈珏更是水火不容,不能一个锅吃饭,一个屋里避雨。

但不管是之前的陈珞,还是现在的陈珞,都不曾像如今这样在她面前露出疲惫之色,仿若那肩上背着一座大山似的。

长公主突然间就泪如雨下。

“你这是要和陈珏赌气呢?还是真的想做镇国公?”她是真心不想让陈珞趟镇国公府这浊水,把余生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不值当。

陈珞觉得他母亲已经不可救药了,自己身上流着鲜血,还在怜悯别人的日子不好过。

“这有什么区别吗?”他再次质问长公主,“我要和陈珏赌气,夺了陈璎的期望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了;我若真的想做镇国公,陈珏一样得气死。你有这功夫,还不如给我讲讲我父亲到底抓了你什么把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长公主忍不住辩道,“我不是怕你父亲,而是不想再和陈家有什么瓜葛。”

看都不愿意看!

听都不愿意听!

她想想自己的姓氏之前要缀上陈愚的姓,就觉得一刻也不能忍受。

她的儿子要是做了镇国公,她岂不是一辈子都困在了陈家这一亩三分地里,就是想不闻不问也不行?

但儿子这些年也的确太委屈了。

长公主在心里仔细琢磨着,要是跟皇上说这件事,她应该怎么说,什么时候适合?陈愚这些年来做了那么多的事,不就是想让陈璎继承家业吗?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她虽不怕他,可两人真的撕破了脸皮,只会让陈珞成为笑话。

长公主看了儿子一眼。

陈珞心里仿佛又燃起漫天的火光。

他不明白,她母亲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和金松青有私情又怎么样?他父亲难道还会主动去嚷自己戴了顶绿帽子不成?这种事,只要皇上不追究,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她与其和他父亲妥协,还不如想办法让皇上拉偏架呢?

陈珞眉宇间浮现出焦虑之色,懒得等她母亲去权衡算计了,毫不客气,甚至是有些粗鲁地道:“母亲,连我都不知道你和金松青的事,陈珏怎么会知道?那天宾客盈门,二皇子突至,连我都以为你在陪淑妃娘娘说话,陈珏怎么会知道你去见了金松青?若我还在总角之年,定会觉得陈珏很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可我现在已经在宫里当差了,父亲有多大的权力,对内宅能控制到哪一步,我心里也是有谱的。如果说陈珏这么做,背后没有父亲的影子,就算是你相信,我也不会相信的。”

不然他母亲也不会回到莺啭馆就开始查身边人的行踪了。

他撇了撇嘴,继续道:“谁做事都有个目的。从前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何父亲纵容着陈珏和我闹。

“我现在也没有真的弄明白。

“可我想,这世间万物总逃不出一个缘由。

“我既然弄不懂父亲,就不要去懂了。我只需要知道,我和陈珏闹了之后,谁能得利,我也就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了。”

最后,他问长公主:“您说,是这个理吗?”

长公主已泣不成声。

陈珞和陈珏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