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燃耀（产后出血，高烧晕倒，真相大白）
早晨六点半，沈耀的手机闹铃在雷鸣耳边响了起来， “哎，哎，哎？？？”雷鸣一晚上忙着给照顾沈耀，照顾孩子，累到五点才眯了一会儿，闹铃一响，吓得一个激灵从床边椅子上翻倒，爬起来一看，刚刚分娩的沈耀，已经撑着身体，痛得五官扭曲，却准备起床了。 ................................ “雷老师，谢谢你。”沈耀的嗓子喊得哑了，声音沙得连自己都陌生，“我想吃点东西，今天还有两门。” ........................................................... 雷鸣算是彻底服了，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这一天比起前一天，沈耀可以说是轻松了不少，只不过身体还时不时流点血，脑子也有点发昏，在中午考完试后，吃了家里送来的午饭，发起了高烧而已。 他坐在车里小口小口地喝汤，翻了翻手机，三个未接来电，都是他爸的。于是沈耀打了回去，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很是不高兴，“考完怎么不接电话？考得怎么样？雷鸣给你讲的东西用上了吗？” “考得一般，用上了。”沈耀疲惫地回答，头昏昏沉沉，外面要下大雨了，他觉得气闷。 “知道了，下午好好发挥。” “......mama在你......”，他的话没说完，父亲就挂了电话，沈耀怔怔地看着手机，自言自语地说完了后半句，“她在你旁边吗？”，片刻后他捂着心口，弯下了腰，身体很痛，刚刚生产完，流了很多血，早晨下了床都觉得眩晕，这时候气闷得难受，更是天旋地转睁不开眼。 发着高烧，肚子似乎还是疼，沈耀闭眼晃了晃头，稍微扭了一下腰，觉得产xue好像又出血了，算了，考完再说吧。他昏昏沉沉地做完了题目，交完卷子站起来就眼前一黑，扶着桌边勉强站稳，等了好一阵才有能看得清四周，终于考完了。 走过昨天教学楼口的地方，他心中一动，停了一会儿，抬头朝着昨天李燃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了李燃也在看他。“李燃......我很痛，很痛。”沈耀努力地逼着自己，说出了想说的话，太累了，天际闷雷滚滚，闪电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大雨倾盆，昏暗的下午，李燃看清楚了沈耀的脸，那眼睛里满是委屈，满是期待， 雷鸣家主卧室，李燃震惊无比地抱着婴儿，转头看向沈耀， “我的，孩子？”他听见自己问， 沈耀点点头，大门开了，雷鸣带着老张进了家，也听见了李燃的问话，替沈耀答道，“对，你和他的孩子，今天，是他产后第一天。” 这下，轮到李燃天旋地转了，他紧紧地抱着婴儿，生怕摔了，颤抖着声音问，“他......昨天什么时候生的？” “晚上，哦，不凌晨的时候，疼了一天，三点多吧。” 那昨天考完试见到沈耀的时候，他应该正在阵痛，李燃忽然觉得呼吸困难，怪不得他佝偻着腰，怪不得，他好像想说话， 老张简直没了脾气，认命地扶着昨天自己接生的Omega，“躺下躺下，我的天，烧得这样，” 沈耀安安静静地躺着，眼睛却始终看着李燃和孩子，老张忙里忙外，量体温，配药，检查心肺，“那个......我要看他的腹部和产口了，你们......”，他这才想起来，这里一个是孩子爸爸，一个是昨晚的接生婆，于是又闭嘴地循例检查， 李燃轻轻地摇晃着婴儿，难以置信地问沈耀，“怎么不告诉我，沈叔叔他们知道吗？” 沈耀轻声说，“告诉你什么？他们不知道，”说着，他笑了笑，“我经常吐，吃不得甜的，早三个月的时候，他们以为我是不小心闻到了甜味，后来，他们以为我长胖了。” 日日夜夜，他和沈耀共同在一所房子里生活，竟然也没发现他怀孕，对，沈耀是经常吐，他二楼的卫生间从不让人打扫，他又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所以根本没人去注意他，“昨天，你该叫住我的，你......”李燃想起他裤子上的血，想起他撕裂的产口，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产后出血太多了，我没办法做完整的检查，一定要进医院了。”老张下了死口，Omega产后高烧，出血不止，肯定是肚子里生殖囊受了伤，这样下去会死人的，他担不起。 “嗯，我想躺一会儿，李燃，孩子你先带着，好好照顾他。”沈耀无所畏惧了，孩子也生下来了，考试也结束了，随便父母怎么样吧。 “我陪着你，我......”，李燃搜肠刮肚，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内疚，最后，只好说，“我一步都不离开你，孩子我也带着，沈叔叔有什么话，我来听，我来受。” 沈耀倒显得有点惊讶，“你不用，我也没想过真的让你做他爸爸。” 李燃只当没听见，他懂得怎么听沈耀的话了，雷鸣有云，“沈耀有抑郁症，他心里的话，从来不会真的说出来，甚至有可能说的是完全相反的，你要学会揣摩他的意思。”这是 “不用谢，我喜欢你，我考得很好，我肯定能挣钱，能保护你们。” 沈耀诧异地睁大了眼，李燃又说，“我要对你好一点，好很多。你愿不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对你好？” 沈耀呼吸开始加快了，嘴唇和手都在微微颤抖，老张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他心跳太快，对身体不好。” 不出意料，沈父沈母崩溃地大骂儿子和李燃，拒不承认沈耀产下的孩子，在病床前吵得天翻地覆，沈耀产后虚弱，抑郁症爆发，心脏出现骤停，沈母在急救室外站到儿子被推出来，转身去办了起诉离婚，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换来沈父承认沈耀所生的孩子， 四年后，李燃和沈耀抱着孩子拍着毕业照，开起一家小小的公司，在孩子满五周岁的时候，带着他去看了雷鸣和老张， “2019年的雷鸣，带来着这个小天使，哈哈哈哈”，雷鸣头发半白，精神却好得很，抱着那五岁的幼童举的老高，被李燃怒斥之后才放下来，沈耀如同以往一样惜字如金，笑的时候却多了起来， “你得吃药。”雷鸣如是说。 “我不用吃了。”沈耀如是答，“我有家了，我有亲人了，他们就是我的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