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方舟的担忧是多余的，莫虞手持铁棍，一招放倒一个，一路解决得干脆利落。

    逼到近前，后方草丛里早已埋伏好了狙击手，朝着绑架犯猛开一枪。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血液飙溅到衣服上，莫虞侧头抹了把脸，换上一副焦急忧心的表情，扑到地上摇晃莫高卓的肩膀。

    “爸爸，你怎么样，没事吧爸爸？”

    莫高卓浑身虚汗，头上顶着个大包，明显还没从被绑架的惊魂中缓过来。

    莫虞并无太多怜悯，尤其想到这个剧情在原著中本是方舟和自己父亲交心的情节。

    她扶着差点半死的莫高卓，压低眉睫，温顺恭敬：“爸爸，我叫了救护车，您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好……”莫高卓脚底战战地站起来，没了眼镜，浑浊的眼睛有些视物不清。

    他眯起眼，费力地看了看自己这个女儿，发觉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

    原来都长这么大了，他印象里的莫虞，好像还是牙牙学语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他初为人父，即使内心期望有个儿子，对家里的新生命也还是欣喜的，每个星期都会回家看看她。

    莫高卓捂着作痛的肋骨，叹气道：“小虞，今天多亏你来了，不然爸爸就要没命了……”

    莫虞安慰他：“没事的爸爸，这都是安保队的错，您回去最好把他们该换的换掉。”

    莫高卓点头表示认可，拄着莫虞往救护车边上走，沉思道：“司机是不是也有问题，之前每次回家都没走过这条路的，今天忽然说高架封路，要换这条路走。”

    莫虞沉默不语。

    莫高卓冷静下来，拍了拍灰扑扑的衣领，黑沉沉的眼睛散发着老鹰似的锐利。

    “要查。”

    “明白，我会去办的。”

    莫虞想，她大概知道是谁设计今天这一出插曲……垂死挣扎的人。

    把莫高卓送上救护车，莫虞没跟着去医院，给薛琴雁发了消息知会，薛琴雁表示会抽空回来。

    其实她哪有什么正经事忙，满世界逍遥自在的女人，几个月回趟国在莫高卓面前露露脸，做做贤妻的样子罢了。

    关掉手机，莫虞原地站了站。

    夜里很冷了，她抱住自己冰凉的手臂，慢吞吞地回去车上。

    打开车门，方舟坐在驾驶座，她眼眸懒散地看着地面，藏着阴暗情绪。

    方舟手搭着方向盘，轻声道：“我来开吧，你的车回去需要修一修了。”

    莫虞看他姿态熟练，觉得也行，反正他俩都没有驾驶证。

    坐上车，她扶着额头，黑色的压抑在眼底蔓延，冷不丁听到方舟开口。

    “你爸爸，没事吗？”

    “你少关心他的事。”她声音不快。

    方舟：“……”

    莫虞知道自己这辈子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只要她一步步切断他上位的可能，她就可以守住不失去很多东西，不会落得前世一样的结局。

    可每每触及到主角光环笼罩之处，她还是为这个世界的桎梏与不公感到荒谬。

    她看向方舟的侧脸，觉出某个角度他真的和莫高卓很像。而她从小就被薛琴雁嫌弃，怎么教也去不掉野蛮的脾性，不像是莫家人天生矜持有礼的气质。

    莫虞脱了凉鞋踩在座位上，盘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看向窗外。

    如果你们才是父子……

    “那我算什么呢？”

    “什么？”

    莫虞惊了下，发现自己竟然把无意中的低喃说出了口。

    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痕，手垂下来，再也不说一句话。

    方舟侧眸看了看她，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不对劲。

    刚刚的一瞥，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恨意吗？

    方舟直视着前方的道路，心脏沉沉地往下坠。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看着他，为什么对他永远都是这样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

    憎恶，妒恨，厌烦。

    明明上一秒还能接受他的靠近，下一秒就可以露出这么恨的眼神。

    那种沉闷地喘不上气又压着方舟几乎无法思考，他握着方向盘，指骨绷得发白，脸色也近乎透明。

    方舟把车停进车位，绕到她那边打开车门。

    团成一团的少女映入眼帘，他唇角冷戾的弧度瞬间消失。

    莫虞脏兮兮的衣摆沾着血，抱着自己的腿蜷坐在车垫上，卷发炸开，眼角闪着泪光。

    心跳都窒住了，方舟一下什么都顾不上，下意识俯下身，靠在她胸口抬头看她。

    “怎么了，莫虞？刚刚是不是伤着你了？”

    莫虞不说话，只是高频率地眨巴着眼睛，长翘的睫毛不停扑闪，微微熏红着眼角。

    方舟担心得不行，低头翻开她衣服检查，还好，白皙干净的身上只有不久前欢爱的痕迹，肌肤平整，柔滑。

    他轻轻吁气，把她抱了起来。

    公主没有反对，只是红着眼睛盯了他一眼：“你跟我回家。”

    方舟手指按在她腿弯紧了紧：“好。”

    公主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愤愤又道：“再也不准随便离开我，哪有你这样当佣人的，你说走就走，比我脾气还大。”

    又用手肘肘击他一下，公主练过散打，力气不小。

    方舟胸膛被捶痛，无奈又有点想笑：“……是你要辞退我的。”

    莫虞不管，颐指气使地命令他：“那你现在给我回来，哪也不准去。”

    公主留人的样子可爱得他心都要颤。方舟把她抱起来，唇瓣擦过她的耳根、脸颊，偷偷印下吻。

    到家了。

    莫虞光脚踩着地就往卧室走，鼻子还一吸一吸的，方舟把她拉回来。

    “鞋穿上。”

    莫虞抬了抬下巴，他认命地蹲下去，把她柔软的脚塞进鞋子里。

    莫虞却没让他起来，屈腿抵着他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

    她看着他手背那道干涸的伤口。

    “方舟，你是不是喜欢我？”

    方舟睫毛顿住，半晌，眼皮微落着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我喜欢你有什么好处？除了钱。”

    莫虞想了想，秀气的眉毛蹙起：“难道你要有好处才肯喜欢我吗？喜不喜欢不应该是不讲道理的事情？”

    一般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方舟揽住她的腰，下巴蹭了蹭她膝盖：“可我们都是理性人不是吗？”

    莫虞觉得也有道理，方舟的想法不能按常理推测。

    可他要是愿意喜欢她多好啊。

    她就能名正言顺把他留在她身边，加以洗脑，让他放弃那些危险的举措，这样也就不必一定要除掉他。

    那么，谈判吧。

    莫虞认真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方舟带着饶有兴致的笑意：“你的提议，大小姐要自己想，我再考虑接不接受。”

    莫虞于是开始掰手指给他数：“你可以继续当我的狗，我会护着你不受欺负，我……我也尽量不会欺负你的。”

    “还有呢？”

    莫虞看着他黑汪汪的眼睛，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顶，有点脸红地继续说。

    “我会有需求的时候找你zuoai。”

    有需求的时候？方舟忍俊不禁地笑了，公主是在给他开条件，还是在满足自己呢。

    莫虞看出他的戏谑，有点恼地揪了下他耳朵：“我又不是天天都湿，我也有冷感期的时候，哪能随时陪你。”

    这是记得他床上夸她水多屄嫩那些说辞呢。

    方舟注视着她：“哦？做到什么程度？口可以吗？”

    “嗯……可以。”

    “今天那样呢？失禁？”

    好过分。

    莫虞咬咬牙，心一狠：“也可以。”

    方舟“哦”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亲了亲，继续讨价还价：“这就没了吗？”

    他还要什么，怎么没完没了？

    莫虞不耐烦了：“你还想要什么，直说吧。”

    “名分呢？”方舟抬眸，不紧不慢地看向她：

    “我又被你占了身子，还要跟你赌上心，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