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二将
哼哈二将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胆大者吃螃蟹。 可惜迟星悬这个人,是个好奇却不胆大的主。人最后会上当,通常都是自己骗过了自己。 在他的认识里,顾烟能随意说中他所处世界的架构,以及鲜少认知的隐秘,只能说明,顾烟是个算卦的。 “噗。” 他们两个现在已和了解,一个站在窗边说出自己的推论,另一个,刚喝口茶水,就被迟星悬这番推论呛得差点背过气。 但人呢,总要给了台阶就下,此乃“见好收”。要不然细细扯上一通什么小说、系统,诸如此类的词语,还不又让他失了信任,狠掐自己的脖子。 可顾烟是个没有系统的穿越者。 她已经尝试过了,不仅在心里默念过,也趁着迟星悬不注意,对着空气小声喊过。 无一回应。 在尝试数多次都无果后,她在心里盘算:自己要么穿到了一个古早文,要么,就是倒霉催的,这是个系统持续下线的bug文。 没有穿越前的记忆的她,要在这个世界做什么呢?难不成,只是给上个宿主“擦屁股”? 可是,上个宿主留下的烂摊子,她也一概不知。或许,这是什么异世界生存大考验? 她正坐在圆凳上思考着,迟星悬突然转过身,对她说道: “师父在找回虞渊镜后,身体就变得极其虚弱,尤其是……”迟星悬顿了一下,才继续,“在镇压冥界魔尊后,更是时常昏迷。” “也许是因为她完成了故事。”顾烟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我说,也许我们可以从虞渊镜入手。” “不行,虞渊镜用来镇压魔尊后,已经四分五裂,去向不知。” “可是……虞渊镜是什么?”顾烟撑着头,天色太晚,她有些困了。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迟星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淡淡翘起了嘴角,他在笑,而且是很浅的笑。但即便如此,那一弯浅笑,亦显少年郎才有的明亮意气。 但顾烟看不见,房里从先前就没点烛了,黑咕隆咚,和迟星悬的衣服一个色。不过,仙门弟子的衣服应该都很贵,顾烟想,要不然怎举错动作,只轻微的,都能见得上面绣着的繁复花纹泛起星光。 迟星悬在往烛台那走。 房里太黑了,一男一女,仅是普通说话,都显得莫名暧昧。 他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啪嗒”一声,他揭开竹盖,小小的火苗立从这根细长的管里钻出,钻得很高。 “为什么你不捏一个诀呢?比如可以生火的那种。” “如此简易之事,还要依靠术法,本末倒置。” 顾烟听见迟星悬那轻轻的嗤笑声,但他说得有道理,过于依靠凭空而成的术法,实在算不上踏实。 她看见迟星悬弯下火折子,那小小的火苗折了腰,慢慢地接近烛芯,也许有一声轻微的火燃时的吡波声,只见房内忽然地,荡漾起昏黄的光晕。 她现在正埋在自己的双臂上,看着那燃起的红烛,眼皮止不住地往下耷拉。 兴许是只能看见一双眼,迟星悬对眼前这个不是师父的“师父”,观感要好上了那么一点。 但说到底,他们目前还是陌生人。迟星悬在顾烟正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他将先前没有回答的,有关“虞渊镜”的问题,回答了她。 “虞渊镜乃上古法器,传闻得昴宿星团全部神力,威力巨大。除此外,人于镜前,还可知天命,观未来。” 只听到前面的时候,顾烟对这等传统法器还算不上感兴趣,可当她听到这面镜子,能够透视命运和未来时,她的眸子霎时亮了。 还有比这更快捷的方法吗? 方法总比困难多,虽说目前虞渊镜的去向不知,但总可以找的嘛。她说道: “最后使用虞渊镜的人是谁?” “你……”迟星悬改口,“师父,以及杻阳宗掌门——恒玄。” 说起这杻阳宗,先前迟星悬对此的态度可给顾烟留下了大印象。师徒相爱,还高调地让全宗门都晓得,这么一闹,恐怕直接回去是不行。 那就偷偷地呗。 她刚想说话,却被迟星悬猜中了全部心思。 “别想着偷翻山门。杻阳宗位处西北神山之顶,非凡夫俗子能达,除非御剑,可惜你不会。” “肯定是你太弱了。” 顾烟虽然没武功,但嘴巴不饶人,这不,脑袋上立马挨了迟星悬一记“小钻风”。他把手蜷成拳,在顾烟的脑袋上左右钻磨。 “哎痛痛痛,你对女孩子,不懂怜香惜玉是吗?” “你又不是师父。” “你肯定是打不过,才不能带我翻山门,说中了还急,真没风度。” 顾烟只是随口怼的一句气话,没想到,确是如此。迟星悬收了手,只说: “你要有法力,指不定还可一试,偏偏杻阳宗还有两个实力不可小觑的,若试,万分危险。” 顾烟瞧迟星悬神色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再揶揄,趴在桌上,叹道: “哎,说实话,师徒相爱也不至于弄到连宗门都不好回的程度吧。要不,我们态度好点,总能通融通融。” “不行。”迟星悬苦笑一声,“你当真以为只是情爱所致?不,师父是被诬陷为背叛仙门,投靠魔族。” 这一番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可把顾烟的脑袋给绕晕了,她还想多想想,但天色太晚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两个眼皮像灌了铅,只往下耷拉。 管他呢,现在的顾烟只要晓得,不管是堂堂正正还是偷鸡摸狗,两个人的身份都被杻阳宗彻底“拉黑”了,说不定……按照一般设定,还可能被所谓的正派追杀?! 她张开口,刚想询问迟星悬此类的问题。忽然间,不知是被风吹还是夜猫子走过,一片碎瓦,“咔嚓”一声,于门外应声落地。 “别动。”迟星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他停留的时间极短,下一刻,顾烟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回过神来,是迟星悬早已提起长剑于门前探察。 顾烟惜命,这时候自是听话的,她僵在原地,看起来,连眼皮子都不敢眨了。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被风撩拨的烛火在微微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顾烟再也撑不住这一动不能动的难受,她捏着嗓子,极小声地问: “应该是没人吧?” “不知道。” 话是这么答,但迟星悬已收起了剑。那他的回答只能是确定了顾烟的猜想,这师徒俩,还是亡命之侣。 顾烟的睡意去了大半,身为穿越者,不求一觉醒来万千宠爱,也至少给她一个保命之法吧。 也许她还剩下……美貌?虽然她在镜子中,不知为何,无法看清这原主的模样,但只这光风霁月的周身气质,铁定是一位清冷美人。 可惜美貌这种东西,就像一朵弱花,若自身没有刺可保护自己,不管落到哪个世界,都是危险和易被摧折的。 可顾烟她心眼大,这时候还想着揶揄:哎,真就穷得只剩下美貌了。 笑归笑,无奈的乐观过后,顾烟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她现在真就是一个弱女子,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面前这傲娇嘴毒的小子了。 可惜……连他都要跑路。 “我要出去一趟。”他说。 “啊?!”顾烟一脸不可置信,“你要丢下我一个弱女子?” 迟星悬听了,先是顿了一会,像是在思索,随后,他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但矛盾。 他看向顾烟,回答道: “是的,但不是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