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见面
“已经好久没收到来信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风车村里,酒馆的老板娘感叹道。 “娜娜很厉害的,”路飞说,“艾斯他们都说没问题!” “嘛嘛,孩子长大了就要出海。”一旁的耶稣布说,他们很快就在这里混了个脸熟,“老板娘就不需要担心啦。” “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本乡笑骂,“不去看你家小孩吗?” “哎呀,有班奇娜在就好啦,乌索普可要努力成为独立的战士呢。” “完全就是借口吧,你这个糟糕的老爹。” “抱歉抱歉,我就是人渣啊人渣。” “说起来,”耶稣布扭头,“老大,你最近有点不一样哦?” “这么明显吗,”香克斯饮着酒,“那我还真是完蛋了。” “所以你和贝克曼到底干什么去了?两天都没看见人,把我们吓死了。” 香克斯想了想,“遇到了很可爱的女孩子。” “?!” “哈??你还去泡妞?!” “不可能吧!就两天诶!” 他打了个哈哈,“这种事也不一定嘛,对吧,贝克。” 贝克曼坐在后边的圆桌上慢悠悠吃烟:“的确如此。” “真是失败啊,”香克斯叹气,“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见。” “对着上天虔诚地祈祷,”玛琪诺回过神,“说不定会再相遇呢。” “哇,这也太为难我了。” 香克斯哈哈大笑,“教堂的人可是会拿着枪把海贼赶出去的!” 祈祷就会重逢吗? 他喝下一口酒,也不知道风车村的人放了什么原料,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在里头,口感绵柔,后劲无穷,就算是热衷烈酒的海贼也会多喝几瓶。 这个味道莫名让他想到那个女孩子。 或许是对方佯装冷静但羞红的耳珠,或许是潋滟动人的紫眸,又或许是格外矛盾的气质。 她身上存在着一种特质,于是吸引了他不停地回想。 这是不是一种类型的一见钟情? 香克斯将酒液一饮而尽,又哈哈笑着和路飞说话,暗红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反正知道外貌和姓氏,他想,总能找到的。 “娜娜很厉害的,”路飞说道,“萨博说他们一起都打不过她!” 香克斯:“所以只有你是谁都打不赢的幼稚小鬼。” “……船长也好意思说路飞啊……” “明明自己就很幼稚。” 贝克曼摇了摇头:“和小孩子置气,也只有他做得出来……嗯?” 他听见电话虫的响铃,玛琪诺擦了手,拿起电话虫,语调一瞬间拔高了三个度:“诶,真的吗?!” 老板娘立刻笑弯了眼:“好~我会帮你告诉村长他们的~” 玛琪诺乐滋滋转身,低头看着坐在吧台的路飞:“太好了~路飞,娜娜说她正在回来的路上哦~” “真的?!”路飞眼睛亮了起来,他从凳子上一跃而下,“我去告诉艾斯和萨博!” “我记得那是他们结拜的jiejie吧?”香克斯转头,“感情真好。” “毕竟娜娜很关心他们,”玛琪诺笑了笑,“村子里的大家也一直承蒙她的照顾,是我们的小医生哦。” “听起来很不错嘛。” “嗯,”玛琪诺弯了眼睛,“她用枪也很有一手,每天都在担心很多事,所以才会说着应该要变得更强才行之类的话,跟着船出海去了。” “磁鼓岛啊……”本乡咂了咂嘴,想到老板娘从前说的话,“那可是个很严苛的地方。”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格,”娜娜莉对着电话虫说道,“磁鼓岛的各位都很好,我这边先去一趟城内,然后就从科尔波山过来找你们。” “所以你到底干嘛去了,”艾斯的声音随着电波起伏,“好好告诉我们啊。” “是是是,我一回来肯定全都告诉你,”娜娜莉故意叹了口气,“大哥架子这么足,看来你和路飞相处得不错嘛。” 听着对方突地拔高的音调,娜娜莉笑眯眯地挂断了电话虫。 她抵达了哥雅王国正式的港口,去内城同革命军留在这的卧底交换了情报,然后才慢悠悠地回了科尔波山。 “我回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才知道村子里来了一批海贼。 娜娜莉:“没关系吗?” 萨博:“路飞和他们相处得很不错啦。” 那就无所谓了。 娜娜莉现在一听海贼这个词就有点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体验,接吻时麻痒仿佛触电一般的感觉仿佛就没有离开过,总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来,就像敲地鼠一样给她当头一棒。 她摇了摇头,篝火隐去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胡思乱想着要不要去酒吧看漂亮男孩跳大腿舞算了,堂吉诃德教人就是这样的法子,对什么事什么人下不了手那就强制进行,总会有脱敏的一天。 而且她忙了那么久,去休息休息欣赏男色女色不正好吗——反正她家里人(还有多弗朗明戈那家伙)都是这么做的。 娜娜莉呼了口气,收拾了食物的残渣,站在门口直到艾斯投来疑惑的眼神:“你在干嘛?” “帮我开一下门,艾斯,”娜娜莉轻咳一声,眼神飘忽,“我空不出手。” 等回了村子打了招呼,干脆就回城看漂亮男孩跳舞。 她迟早会脱敏的。 ……吧? 第二天天刚亮,娜娜莉就收拾好东西下了山,她一路拜访了村里的长辈,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才慢慢朝村口的小酒馆走去。 就在玛琪诺家里吃饭吧,她提着昨天在内城买好的大包小包的礼物,眼睛瞥到停留在港口的海贼船,她的视力很好,于是也看清楚对方的海贼旗帜。 “有点眼熟……” 娜娜莉皱了眉,这种即视感让她不由想到自己还在多弗朗明戈手下的时候,对方的书房里总会放最新的报纸和通缉令,堂吉诃德的首领借此布局。 是在那个时候看见的吗?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无法抓住,只有听见酒馆里热闹的声音,大大小小混作一团,白天就这么吵闹,只有海贼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娜娜莉站定,她实在是有一点怕了,于是乖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玛琪?我回来了,jiejie!” 半晌没人应答,娜娜莉皱了眉,又听见海贼嘻嘻哈哈和酒瓶碰撞的声音,是没听见? “请问,有人可以帮忙开一下门吗?” 贝克曼转头,隔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捕捉到微弱的敲门音,他坐在最靠里的小桌上,“你们谁去开门,路飞的jiejie回来了。” “直接推开就好啦,路飞jiejie!” “好了好了,估计人家拿着东西呢,喂,莱姆,你去!” 实习生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走到门口,贝克曼于是移开眼,握着酒瓶给自己倒酒,清澈的液体哗啦哗啦地落在杯里,映出他沉静的眼珠。 “谢谢。” 一道柔软的女音响起,就像雀鸟轻盈的低吟,贝克曼一愣,整个酒馆的人都与他的反应一样,不约而同停下动作和声音,齐刷刷地看向被莱姆琼斯遮住的门口。 “……不、不用谢、只是小事…!我帮你拿!” 一向爱装酷的实习生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女,对方光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前胸,单薄的衣衫领口露出雪白纤细的锁骨,仿佛都能闻见柔软的香气。 莱姆琼斯的脸一下就红了,他躲避着眼神,又不由分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莱姆,我是莱姆!” 娜娜莉眨了眨眼,看着他几乎遮掩不住的羞涩神情,潋滟的紫瞳微弯,“你好,莱姆先生,谢谢你帮忙。” 整座酒馆都陷入了寂静,许多双眼睛试图透过莱姆琼斯的遮挡停留在她身上,这样的场面会让一个普通人难以避免地陷入惶恐,但娜娜莉浑然不觉。 娜娜莉侧头去看室内,这个年少高大的海贼挡住了她的大部分视野,但她注意到昏暗的室内,灯泡坏了,估计玛琪诺回家找备用,所以正好和她错过。 “不好意思,”娜娜莉冲他点头,“能帮忙把这些东西放在柜台里吗。” “好、好的!” 对方青涩的表现让她颇有点忍俊不禁,“谢谢你。” “那个、娜娜、不是!我是听他们说你叫这个名字,我可以这么叫吗?” 莱姆琼斯看着她雪白柔软的脸颊,两鬓留有一小缕亮丽的卷发,他注意着对方嫩红的嘴唇与雪白的牙齿,披散流泻的日光宛如白纱一样拢在她纤细的肩膀。 他又一次红了脸,结结巴巴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唐突。 美丽的少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窘态,“当然可以,”她柔柔地说,就像在唱歌一样,“这是您的自由,莱姆先生。” 礼尚往来,“我是娜娜莉,”她自我介绍道,正想说出姓氏时却被人抢了话。 “兰佩路基。” 声音一出,娜娜莉便僵了身体,她瞪圆了眼睛,戴着草帽、就坐在吧台深处的海贼笑眯眯探出头,乐滋滋对她挥了挥手。 “又见面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男人说道,愉悦地捕捉着她脸上流露的惊愕,“你好啊。” “……?!” 娜娜莉瞠目结舌,淡然荡然无存,她往前一步推开莱姆琼斯,紫色的眼睛巡视一圈,坐在里边的黑发男人嘴边带笑,正好对她举杯。 “你们怎么在这!” 香克斯看着她的表情,漂亮女孩连惊讶都是鲜活灵动、惹人喜爱的,让他不由想到被踩了尾巴、伸出爪子骂骂咧咧的猫。 “我们是海贼嘛,”他非常自然地说道,“要不要一起喝酒?” 周边人因为他这句话发出啧啧的嘘声,娜娜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抿住嘴唇,“不用了。” 莱姆琼斯还站在她身边呢,娜娜莉看了他一眼,这也是个海贼,“我自己来就好。” 她一靠近,可怜的实习生就能闻到头发的软香,一时间连动都不敢动。 贝克曼哼笑一声,为没个样子的青涩实习生,为表现得花枝招展的香克斯,也为这奇妙可爱的巧合。 他看着娜娜莉憋着气抱住东西往里屋走,衣服窄窄地往腰上一收,他是知道触感的——柔韧纤细,宛如柳枝又更像含羞草,摸一摸就会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裙摆随着少女的动作轻轻摇曳,美丽的长发只在后边松松系了个卡子,惹得人心痒痒,只想把那碍事的发卡摘下。 娜娜莉将东西放好,又觉得头疼,接下来呢,她要在这等玛琪诺回来吗?那外边的两个海贼怎么办。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玛琪诺了,而且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反应这么大。 娜娜莉把自己的异状归结于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摸了摸脸,恼意消散,于是站起身抬头询问道:“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扯下挂在一边的围裙,反手系好,细细一截小绳衬得腰更窄,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路飞jiejie,再来几瓶酒!” 酒馆再次变得热闹起来,但仍然有几双眼睛在毫不避讳、大大咧咧地看她,跟随她头上小小的发卡和腰上悬垂的细细的蝴蝶结。 娜娜莉对这些视线熟视无睹,她放下手里的托盘,“您的三明治。” “很吃惊吗?”贝克曼笑道,“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他说话倒是很讲礼貌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凶,娜娜莉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黑发男性,对方穿着的短T让肌rou和胸肌暴露无遗,海贼穿衣服好像都是这样随心所欲。 好相貌和好语气加在一块,他表现得那么自然,宛如无事发生一般。 “有一点,”她简短地说,没去看他因为动作而格外明显的胸部沟壑,哪怕确实漂亮,“祝您用餐愉快。” 她就像小鸟一样在酒馆里翻飞,海贼们又多又快又闹的要求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很快,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娜娜莉微不可察地松一口气,她早上全忙着拜访村里长辈了,早餐只吃了面包填肚,早就饿了。 她反手去解围裙,却碰上另外一只手。 “我来吧,”娜娜莉惊愕地侧头,就坐在吧台的海贼对她露出毫不设防的笑容,“真是麻烦你了。” 莫名其妙的自来熟海贼说得好好的,结果上手反而笨手笨脚,“诶,等等,好像不太对!”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把娜娜莉系的绳子变成了死结。 ……唉。 这种傻气的模样反而让她内心的抗拒消解了不少,和这种男人计较什么呢?估计心理年龄就和她弟弟一样大。 娜娜莉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抓住对方努力的手腕,澄澈的紫眼睛望过去,对上对方的暗红色的杏眼。 这种眼型放在成年男性身上并不违和,只会在俊美的相貌中平添几分幼稚。 ——意思就是,当他这么抬头看的时候,显得无辜极了。 娜娜莉莫名想到了犬类,她在路上遇见的活泼亲人的大型犬往往就有这种眼神。 仿佛就在说:我没有恶意,为什么不来摸摸我? ……不对,她为什么要把人比做一只狗。 娜娜莉觉得自己是饿晕了才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联想:“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来吧。” 她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骨节纤细,均匀修长,甲盖泛着健康莹润的粉,香克斯甚至能感受到女孩子指腹间的薄茧——那是她握枪握笔留下的时间的影子。 他突然一下子就卡了壳,任由她撇开手,又看着美丽的指节弯曲着解开死结,比折千纸鹤还轻松。 香克斯突地想到她在房间里羞红湿润的脸庞,只要被按住腰就会紧张,明明年轻又青涩还要佯装无事发生的故作冷静,表现得冷淡极了。 他看着她垂下的眼睫,又浓又长,接吻的时候一直在不安地颤抖,而现在又仿佛要跳到他心里去。 那样的……房间里的模样……还能看见吗? 尽管不应该,但他还是有一瞬间在想。 什么时候还能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