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继承者情绪很稳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个什么字,是什么意思。

而这一千一百个特例,基本上都是与现代的字有些相似的。比如‘姜’。两边就差不多。

难怪,两边的字虽然不相通,但到渊宅的人看了灯笼就知道里面的主人是谁。

申姜学了一上午,都是在学着读笔划。

五十五笔划音读得她脑袋都大了。

鹿饮溪教了一遍,就给她一个听音海螺。

把它按在五十五音中随便哪个笔画上,它自己就能发音。

那个声音听着,应该是个男孩,就像是用什么颂文把声音留在了海螺里面。

申姜走神,看着海螺上时隐时现的颂字出神。

鹿饮溪正在假寐,并未发现。

过了许久。

申姜‘啊’地一声回过神,兴奋地指着颂字说:“我懂得这个怎么读。”

这个颂字非常的复杂,笔划多有交融,某条线应该是属于哪个笔划的一部分则有些过份难以分辨。而这些原本看上去像一团乱麻的笔划,或叠加或组织,又可以被分解成第一层第二层好几个区域。整个音读完要十多秒。

读出来声音非常奇怪,有些像鲸鸣,古朴而悠远。

“对不对。尊上。我读对了吗?”申姜激动起来,因为她意识到,现实上启蒙所学的字,事实上也是学习颂文的基础。

颂文和普通文字是一个逻辑,只是更加复杂。

她见到的所有灵器上,颂文都复杂得好像是图画。其实只是一个字而已。

而这一个颂字,灵修用来表示一整个颂法的含义。并使它起效。她之前在孟观鲸的小世界中,有尝试过写颂符,不过当时不知道要怎么读,现在想来,有些豁然开朗。

鹿饮溪被她读颂的声音惊醒,见她还要重复,猛地坐起身喝斥:“闭嘴!”赤脚下地来,大步进来,审视她许久。

她也惊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原地。

“你说一句话来听。”

“尊……尊上。”

鹿饮溪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表情第一次这么严肃,目光凛凛正视她,厉声说:“我让你读颂字了吗?”

申姜从没见过他这副面孔。

“未得尊长许可,身为弟子不得读出任何一个颂字。这是你该知道的规矩。到死也不能忘记。你可知道,四海内,任何一个颂,只要被读出来,就可能会起效。而所读的颂字中,只要某一个音,甚至是某一个颤音不够长,不够准,这个颂都可能会畸变成别的意思。

常有灵修崩逝坠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怕是个修为最高深的灵修,也有可能出差错。更惶论连字也识不清楚的人!

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个梦,就不必警觉,处处放肆?却不知道,固然此时不会受累,但将来未必没有因此养成自大的习惯,而吃亏的时候!”鹿饮溪厉声说:“若是下次再被我发现,你擅读颂文。必以罚雷刑处置。你记住了吗?”

“我记往了。以后再不敢犯。”申姜应声。并没有畏畏缩缩,而是回答得非常镇定,诚恳。

这大概是她多年前刚开始学习芭蕾舞时养成的习惯。学东西时,不论什么时候,不论老师骂人的时候是什么态度,做错了事的自己回应时,讲话一定要清晰,废话不要说,认错要干脆。

鹿饮溪表情缓和了一些。但似乎有些接不上气。

申姜快步迈过案几,扶他靠回垫枕上去时,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大概突然暴起,做了这么多运作,对他来说过于疲累。

等他躺好,回头见炉中又需要添灵宝,连忙放下书册去搬。

忙完才回案几前,继续学自己的五十五音。

写一会儿,便抬头偷偷看。

鹿饮溪躺着,脸色看上去已经缓过来一些,闭眸睡着。

申姜脸被炉炎映得红红的,坐在那儿继续老老实实地边读着边一笔一划地写那五十五笔划。不过写着写着,突然停下来。

因不擅长用笔墨,脸上手上袖子上衣襟上,都是墨迹。表情还格外地严肃。

“你在想什么?”鹿饮溪突然问。

申姜看向榻上,鹿饮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抬眸看她。

她踌躇了一下说:“我是在想,如果我不是个梦,那今天已经吃了两回亏了。一回吃rou中毒,一回念了颂文畸变。其实,我早知道这世上十分险恶,自己时时要小心谨慎,可似乎再怎么小心,也总不足够。”

说着,一时有些丧气起来。

她恨不得自己一下就什么都知道,处处老道,毕竟时间不够了。可现在,好像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总是不够好。

“方才是我严厉了一些。”鹿饮溪沉默了一会儿说:“人生在世,就是会不断犯错。即使是为人师长的,也不能预料徒弟下一个错会在哪里,从而早早提点。既然连师父都料不到,什么都不懂的徒弟,又怎么能未卜先知?这就譬如人生之路,不过是,你犯一个错,长辈骂一个,天长日久下来,一年便比一年更好一些。修道更是类似。”

鹿饮溪表情缓和了一些说:“修道比做人不同之处在于。做人犯了错,一次可改,下次不再犯就是。而修道,一次犯了错,后果会惨烈一些。可是,这就是入道必冒的凶险。这凶险,无法避,不可免。就是活得再小心,也会时有发生。除非一生,你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一句话也不说。但若是这样,也就成了废人。”

他说着略略坐起来一些看向申姜:“这次是我不对。我没有事先跟你讲。你才不知道的。所以这件事并不怪你。至于毒rou,你下次见到放在厨房里的东西,还会随便去吃吗?”

“不会。不止是rou,不论是什么,我再也不会因为它在厨房里,就相信它了。”申姜立刻说。

“这就是了。那你今日就已经学到了两件事。”

鹿饮溪略略欠身,伸手轻轻摸摸她的头:“你晓得为什么,人人都想找个厉害师父吗?”

他说着,笑了笑:“因为四海中人,都是犯着错长大的。每个修士,都希望自己师父是个什么祸都托得住的人,因为只有这样,在自己修道中途上,不可避免地犯错时,才有人托稳自己,不至于就此崩道。不然要师父做什么?个个都在家自己琢磨好了。”

又说道:“比如我,入道后次次犯错都是我师父来托。他也委实吃了不少苦头。到了你,你身边就是我。将来你或者也有自己的继人,到时候,你就是那个托着天的人了。这就是师徒。你明白吗?”

申姜自小,没有一个长辈这样和她说话。

或者说,她没有过这样的长辈。

申兰芬是个粗糙的人,不会说这样的话。至于宋家,对她多是生活上的关切。大概因为她生性敏感,许多事也不便于说。再至于学校,老师嘛,她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