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继承者情绪很稳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就无法再向前了。

他不能离开门太远。

眼不能视,耳不能闻,只伸着手胡乱摸索:“姜先生!”直至最后再不顾什么礼仪,只声嘶力竭:“阿姜!阿姜!你乖乖听话!到我身边来!”

“没事,我只是个梦。不会被传染的。”申姜急急地辩解。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跑去趴在浮岛边沿,宋小乔已不知所踪。

而她身后,那个半空中模糊的人影,又cao控崩裂了两次星芒。但一次比一次弱势。就在她犹豫不决是下去找宋小乔,还是……的时候,那个人如力竭一般地,猛然向下坠去。

离他最近的,是个青衣。

御风急冲过去,接了一下,但却很快,自己也因为异变而坠落。

申姜咬牙,高声喊着:“白月光菊向飞蛾绽开花瓣,薄雾从海面上慢慢地爬来,一只白色的巨鸟,羽毛似雪的枭。”

说完跑到了浮岛的边沿,一跃而起。

随后整个人便像鸟一样,冲向急速下坠的人影。

鹿饮溪不能死,只要他不死,可能还有机会。

他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而在她身后,被遗弃在无相居前的京半夏,孤身一个站在地狱一般地景象中。

他曾无数次地站在这里,无数次重来。

一切被改写了无数遍,申姜与鹿饮溪的一次次相识,虽然不可阻止,可已经一步一步推后得这么迟,原以为大约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可就好像是个噩梦……

就好像是永远也不停止的噩梦。

也许下一次,两人的相识的时间会更迟,更淡,甚至一句的交谈都没有。

但他也忍不住地想,申姜会不会还是会这么做?

她不只是为了‘鹿饮溪’这个人。

明明她是这么渺小普通,却是世界上最难说服的人。即使是给她竖了无数的墙,可她总有无数的理由,让自己的箭头,始终都指向最后同样的方向。做同样的事。

或者,应该再试一试。也许还有机会?

可,自己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了。

大概天道是对的,它从不阻止有力量的人尝试改变过去,因为它知道过去是不可改变的。

再多的尝试,也只是徒劳无功。

所有这么做的事,都是蠢货,就像他一样。他这么做,只是白白耗费登仙机会,成为一个活在如噩梦一样的过去中的人。直到死亡。

而他想救的人,永远无法活到未来。无法避开这一天。永远也无活得更久。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门。

随后拈了个颂印,低声念着什么,纵身向搂紧鹿饮溪被带得急坠不止的申姜的方向冲过去。

在超过界限的时候,他开始融化,皮肤化为液体,滑落滴在地上,但他没有停。

每向前一些,他身上融化的伤就更重一些,从皮肤到肌理。

最后他终于一把抓住了申姜,在对方挣扎之前,一个颂印将她击倒,抱着她,掰开她下意识拽紧的那片袍角,看了一眼坠向血海中的人影,便向门的方向急驰而回。

在落地的瞬间,他不能支撑,摔落滚了好远,才挣扎着爬起来,抱起怀里的人,摸索着向记忆中门的位置走去。

他有一颗眼睛已经融化脱落,另一只眼睛也十分浑浊。于是更无法看清什么。

而人融化成这样,衣服却是完整的,它们被血与肌rou的溶液浸湿,紧紧贴在他身上,每动一动,就是彻骨的疼痛。

等终于摸到门框,他停下,摸索着用全是血的大氅将申姜整个人包起来。在他的血涂了怀里的人一满身之后,快速地结了个颂印,低声说:“这一步迈出去,我也不知道会如何。最差不过是一死罢?”轻声笑:“总归你从来不怕死。”才踉跄着,向门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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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规则之外

申姜迷迷糊糊,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身上暖洋洋的,鼻端萦绕着既苦又甘甜的香味,像是什么药正煮得沸腾,又不知道哪里飘来一丝丝的臭味。

悉悉索索……

她猛地惊醒坐起来。

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老旧的木梁屋内,睡在稻草扎成的床上,身上盖的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头枕着一个狰狞的野兽头颅。

是狼?也许是狗。搞不清楚。

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完全陌生的地方?

有个高大的背影,坐在不远处窗边看守着小炉中的火,时不时接起盖子,探探炉上瓦罐里的药煮得怎么样了。

偶尔被火炉里飘出来的火星燎一下,立刻跳起来慌慌张张地扑打,可用手扑,手又着火了,用脸压,脸又着火了,最后反应过来,就地打起滚来。

终于弄熄了火,对方大大地松了口气,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小心地拿起炉上大一些的那个药罐子,转身倒进角落的木桶里面。说是桶,或者更像是浴缸?

半米高,两米长。

大概是新搬过来的,木片簇新,地上还有拖拽弄出来的划痕,从门口,一直到桶边。桶周围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木钉的小桌子,大概是用来书写之类,胡乱被推到角落,上面的东西也落了一地。几件脏呼呼的衣服堆在桶边,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蝇虫萦绕。有几只停在那人身上,那人也并不管。

申姜爬起来,走过去。

全程难免会弄出一些声音,但对方似乎听不见。或者听见了只是没有理会?

直到申姜走近,才看清,是纸人。

但不是她见过的那个了。这个纸人更加潦草,一张黄色的糙纸,纸浆大概并不精细,纸上到处都是草梗,边缘也并不平整,像是随手撕出来的,耳朵也没有,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圆,充做脑袋。脸上正经的五官也没有,非要说的话,两个歪歪扭扭红色的血点,和一条并不平整的线,大概就是它的眼睛和嘴巴。

申姜觉得,那条线大概是随便用手醮了什么抹出来的。粗得很,开头很重,末尾稀稀拉拉。

但这虽然是个纸人,却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你好?”她叫了一声,但对方仍然做自己的事,有一罐药已经煮好了,它双手捧起来,摇摇晃晃地捧着往木桶那边去。

申姜根着过去,才发现那里面泡着一个不成人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