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舐泪吮唇 昏眠pa 抚触脚踝 坦培拉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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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唐)李白《长相思》 午夜,万物迷惘沉睡,宗佐衣回到家里已经两天。 那日晚,丈夫只是继续挥毫作画,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宗佐衣到了家,他也只是淡淡的,准备好衣物供宗佐衣沐浴。宗佐衣洗去那些来自V先生的痕迹,宛如重生,她再次回到表演、成为一名好妻子的人生轨道上。 今日夜,宗佐衣解下衣物,露出白皙的裸体,供夏莱绘画。 夏莱用蛋清液调进特殊的颜料,画一种源自欧洲,名叫“坦培拉”的画作。 因为调进蛋清,笔触变得尤为细腻,这种技法一般用于画贵妇人的肖像画。 他调试色彩,将宗佐衣的肌肤画成煎牛奶煎出的浮沫的颜色,发焦蜜色的象牙白。 那似乎是,画了一遍宗佐衣,就可以把她覆写成你想要的任何样子。 皮格马利翁效应,任何画家和他的缪斯都逃不脱的谜语。 宗佐衣被冲进慕夏式笔法的洪流,整个人变了人,微微失真。 仿佛下一秒,宗佐衣这幅画就要被风儿吹走。 夏莱完成作品,在宗佐衣的画上轻轻一吻。他贞洁,小鸟伊人的妻子,他深深爱着的幻想碎片。 然而,真实是伤人的。 宗佐衣在画布前侧着头,海藻似的长发流泻在身边,手里握着一个青苹果。真实的她忧郁深欲的神情,画面捕捉不能。 夏莱爱着幻觉。那样美丽的人,微微高耸的纤细鼻梁,rou感的嘴,点睛之笔是一双清凉的银子般的眼睛,属于他。 他看不见别的了。 他走到宗佐衣身前,拿下她手里的青苹果,气味苦涩悠长,是南风的气味。 南风掠过,悲伤总会降临。 这大概是夏莱与宗佐衣倒数几次的蜜恋,带着微微苦味的,命运之神不会让他们在一起太久了。 夏莱抚摸宗佐衣,像抚摸他纯洁内心的镜子。 他的大手轻轻触碰宗佐衣敏感的脊背,令她冷的一缩。 指尖沾了作画的蛋清,在宗佐衣身上描绘透明盛开的花朵。 他要把这只属于他的美人弄脏,用指尖这透明的星星碎屑。他画在宗佐衣的双乳上,她的腿心......蛋清遇热微微溶解,是雪一样的白痕。 此刻他们心中都没有欲望,因为绘画能让人抵达无欲的永恒。 他画作溪水、蝴蝶的鳞羽、灼灼的群星,用那纤细的白痕。 他站远了一些,欣赏自己在心上人身上镌刻的诗句。 接着,他用一个吻点燃了她。 从内到外,白痕变为忧郁的深蓝,在欲望的世界,星辰的烟斗吐着白雾,妄想世界的结界开启。 靠近我、温暖我、完整我。 直至没顶。 他们站在永不停歇的盛夏,交换悠长的呼吸,整晚整晚。 画面翻折,欧洲坦培拉渐渐氤氲成,蛋彩细腻笔触的中式山水。 青玉润泽,芭蕉邀雨。一片绿蜡循序展开。而后,惟闻遥远钟罄,夜幕落下。 夏日收敛到极致,rou体由guntang变化冰凉。 下雪了。 常世纷乱,生死倏忽,纵有太平岁月,也如白驹过隙。 在幻境高渺的雪景里,夏莱落寞至极。黑夜,几只黑色的鸦雀掠过夜幕。哀愁的幽谷与宇宙相通,自己心中的哀愁流淌不尽。 他们倒在寒潭中,夏莱舔去宗佐衣的泪水,衔住宗佐衣的嘴唇,暖香浅浅盈犯。抚摸她砰砰跳动的心口,玉山顷,痴心乱。 月光照在雪白的山峦上,暗香浮动,红梅点闪。漫漫黑夜变白夜。 如此赤裸相见,礼教再无意义,像素采的瓷器,被一股脑掼在墙上,粉碎了。 夏莱脑海中浮现诗句,“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吴山点点愁。” 似水流的是他情感的汹涌洪流,点点愁是美人泪痕与讨饶。吴山已化巫山,他握着雪白纤手的手指,轻轻攥,永不愿放。 他们躺倒,以彼此的rou身取暖。 夏莱覆在宗佐衣身上,身下洁白的花蕾尽散,哀愁的迷香氤氲流淌。雪声与梵音幽幽传来,身下这具rou观音莲,欲开小口,轻轻挲然,用男子的吐息取暖。 夏莱眼前忽而又是张岱:“夜半,白云冉冉起脚下,前山俱失,香炉、鹅鼻、天柱诸峰,仅露髻尖而已,米家山雪景仿佛见之。” 雾白轻犯,夜露清冷。澹澹青烟从宗佐衣纤白的脚踝升起,好一个“前山俱失”。他禁不住捉住脚踝细细摩挲把玩,仿佛美人是米芾笔下的一副山水。 她在夏莱的抚触中化为水,水波欲起、呻吟、挣扎,而后化为平静的,昏睡般的潋滟。 夏莱在妻子的昏眠中轻点她的敏感,她轻柔的水波呻吟连连,昏眠复转醒,醒再次被昏眠覆盖,如此反复,不曾休止。 黑夜中,凝神的是男子的痴情眼,轻轻凝望他的所爱,直到晨曦的光线将夜幕涂抹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