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姬考那里学会了主导情事，床笫之欢亦是某种意义上的攻心

    殷寿携姬考出席，旁人都啧啧称赞，龙章凤姿，天作之合。外人眼里的贤伉俪在姬发这里完美诠释了“貌合神离”，他怀着一种隐秘的恶意，有些难耐地想，他们知道姬考晚上和谁躺在同一张榻上吗？

    那年姬考忙着整饬家业、忙着参与各种发布会、忙着结婚，姬发的住校生涯堪称兵荒马乱，本该忙着升学、忙着长大，而他却沉迷于换男女朋友的刺激感里乐此不疲。情窦初开之时，在姬考主导之下他领教了鱼水之欢，姬发读书比同龄人早一岁，姬考为他做的学前启蒙太充足，于是又顺利跳了一级，他比所有同学都要年幼，这件事上却意外早熟。殷郊曾委婉劝诫他不要太滥情，他轻佻地抬了一下眉梢，校服扣子平日里习惯刻意解到最低一颗，隐约露出一点饱满的胸肌曲线，身材性感，脸却清纯得一塌糊涂。姬发的眉眼生得尤好，眼若丽水，顾盼皆仿佛含笑而有情，迎面而来的青涩少年经他的眼神逡巡，立即涨红脸低下头与他匆匆擦肩而过。姬发看着少年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而耳后形迹可疑的一点绯红，得意道：学弟如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年年都有最新鲜的。

    他在姬考那里学会了主导情事，床笫之欢亦是某种意义上的攻心之术。高三的暑假他和崇应彪在学校附近的民宿开房。民宿狭小、破旧、肮脏，年代追溯起来比姬发的年龄还要久远，岌岌可危的凋零貌或许马上要一步登天跃为最新一批拆迁房。墙纸上布满茶褐色的潮痕和铜锈色的霉斑，天花板上贯彻一道裂，姬发躺在床上直直盯着石膏线吊顶怔怔出神——他和崇应彪在这里上床，只是彼此深深憎恶，烂人不值得交代真心，更不值得交代钱！崇应彪迫不及待伸手解开他的腰带，露出雪白的一截腰肢，牛仔裤被暴力地半扯半褪到膝盖弯，眼看就要得手，姬发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狠狠夹紧崇应彪的腰，蓦然发力跪到崇应彪的胸膛上，瞬息局势颠倒，而后虎口死死扼住崇应彪的脖子。崇应彪挥拳砸向他的鼻梁，一下又一下，鲜血一滴一滴在枕巾上晕成一个个圆。姬发略无动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崇应彪，漆黑的瞳仁深沉又冷漠。崇应彪连骂见鬼。姬发知道自己赢了，也许他打不过崇应彪，可是再强大的敌人一旦流露怯意，势必兵败如山倒。他俯视崇应彪因缺氧而涨的通红的脸，笑了笑，语气很轻，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一种轻佻：崇应彪，这次让我先来怎么样？

    可是到哥哥身下他再也不能兵行险招，姬考掌握了他的所有弱点，他温柔地揉捏自己的后颈，宛若情人的爱抚。如若姬发是一只猫科动物，那里会是他最脆弱的地方。姬发抓过小猫，不是拎尾巴，也不是从猫的腋下穿过去抱起来，而是拿捏住猫薄薄的后颈皮，来源于基因里的压制，小猫夹紧了尾巴，四肢僵停在半空中不再扑腾挠抓，安静如一只布偶娃娃。事实上也相差不远，姬发本能感到一阵危险，他几乎想弹跳起来，后颈传来的力道加重了，将他死死摁在原地。

    姬考说，你自己来。

    姬考的意思绝非让姬发自行主导，姬发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和殷郊私奔！是你，是你抛弃了我，你要和殷寿结婚的！姬考熟悉他的一切小动作：姬发决心不再流泪时只会高高仰起头、抿紧唇，他太争强好胜，无法原谅自己哭泣时的示弱，对他而言那是一种狼狈的难堪。待眼眶的潮湿蒸发了，弟弟便会瞪着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目光里是全然未驯服的倔强。

    姬考无动于衷地道：你不想要吗，那就自己来。那张面孔依旧是和颜悦色的，唇角的微笑和他眼底的冷静一样固若金汤、无可撼动。

    那刻姬发真想爬起来一走了之。他咽了一下口水，可是他还是会怀念姬考白皙的指尖，哥哥把十指插在自己发根里带来的酥麻感。欲望占据了上风，少年强忍耻意，在胞兄的注视下，蘸了一指洒在腿根的黏腻，缓缓打开双腿，摸向了后边的一处隐秘。他的身体违背了意志，湿得太快，分泌的液体很快打湿了手指，发出了暧昧水声。

    哥哥……他真恨自己的眼睛也潮湿得一样快。

    姬考的性器埋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对这份饱胀感不能再熟悉，好像能填满内心深处的失落。姬考动作温吞如水，性器进得很深，但又富于技巧，经过某个敏感点时一反常态狠狠一碾，姬发的腰背瞬间弓紧，腿根亦细细抽搐。他的眼皮逐渐饧涩，哭得几乎睁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