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今日偏要他们死呢?(剧情,太后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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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然望着地上的碎片,想起皇后的话,我越凄惨,皇上便会越可怜我,越容易答应我的请求,放我出宫去,所以谁欺辱我我都时时忍耐,可方才,我竟没有忍住。 林芙方才说错了,皇后并非不在意,而是故意为之,她主持册典,便将修缮长宁宫一事交付给贤妃,并暗中在贤妃挑选的奴才中插入了几个以往欺辱了我的,到时我当着齐郁的面借此发作起来,便是贤妃办事不仔细,不尊太后,不堪协理六宫事,皇后自然得以独占权柄,这些我都知晓。 可我万没想到,林芙又插了进来,送了翠儿和小陆子,屡屡挑衅,加上丽妃和齐瑞这两个意外…… 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烧,我却出奇地冷静下来,翠儿和小陆子能进长宁宫,是因为林芙,可此事又分属贤妃,贤妃不遵皇上旨意,却听从非皇上亲母的太后……齐郁怎么肯? 不会耽误皇后谋算便好。 “你发什么疯?”林芙皱眉道。 我发疯?我就是不曾发疯才让人欺辱至此,我不看她,向两侧侍卫和太监呵道:“言行无状,将这两个奴才杖责八十,打断手脚丢出宫去!” “你敢!”林芙豁然起立,眉眼间俱是厉色和不可置信。 “有何不敢?既是长宁宫的奴才,我还处置不得么?”我回望过去,神色已冷。 那股无所谓的情绪又在胸间蔓延,无所谓了,一直以来我都太累太累了,委屈,隐忍,做小伏低,无穷无尽,没完没了,即使如皇后所言,一切顺利的话我不久后就能出宫,也不能让我真正开心起来,我心中有一股火,已燃烧了七年了,一开始答应皇后时我处境艰难,只想逃出去,可到底是逃,伤害过我的人,我甚至一次也不曾真正反抗过,想到有一天即便是死,也不会坦然,我突然放下一切桎梏。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同娘娘顶嘴!忘了从前了么?”又是碧儿,上前一步声色俱厉地训斥。 “从前如何?”我不惧不避,目光移到碧儿的脸上。 还是那副嘴脸,小人得志,猖狂无比。 “你!”她气息一窒,恼怒道:“哼,不过是我们娘娘脚下一条狗,如今也充起老大了!满宫里谁不知你那些下贱……” “啪!”我不等她说完便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只将她头上的珠花都打的掉落在地,这一掌我用了极大的力气,她的脸上登时浮现出红痕。 “沈青荷!”林芙喝道,她长目微眯:“你今日发什么疯?谁准你动我的人?” “动便动了,如何?”我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林芙和碧儿,看看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脸色煞白的翠儿和小陆子,心想,闹的还不够大,我的动静越大,贤妃就越会被责怪,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能如皇后所说的一路靠齐郁可怜出宫去,但总归不能坏了皇后的计划。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啊!”翠儿和小陆子失了魂般磕头不止,两侧的侍卫已经上前来拖人了。 我冷眼瞧着,只看见二人额头上破了皮的血迹在地上拖了长长一道印子。 其余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满面惊慌畏惧,唯恐避之不及般向两边散开。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贤妃娘娘驾到!”太监尖利的嗓音响彻宫门。 齐郁来了。 我转身望去,他似刚换了朝服,匆匆而来,皇后一脸错愕,贤妃却已面色青白,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惶然。 “怎么回事?”齐郁面沉如水,目光锐利地在在场诸人身上一一扫过:“今日应是慧仁太后迁宫之喜,到底是谁搅得这里不得安宁?”他语调沉沉,不仅地上跪着的奴才瑟缩地将身子压的更低,连带着皇后贤妃也面色凝重。 “谁将这两个人送来,便是谁了。”我冷笑一声。 翠儿和小陆子被侍卫反剪着手压在地上,抖抖索索,脸上已全无血色,地上甚至已有尿液溺出的痕迹。 “这两个奴才?皇后,你可知是怎么回事?”齐郁目光一扫,眸中顿时浮现出厌恶之色。 “皇上息怒,臣妾前些日子着意太后册典,一日也分不开身,贤妃meimei好意,自请督办长宁宫修缮事宜,宫中人手也是由内务府送选,贤妃meimei一一裁定,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听听贤妃如何解释吧?”皇后一顿,言辞恳切道。 “皇上!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慧仁太后身弱,又久居漱春阁,臣妾怕扰了太后清净所以不曾问过太后对宫中奴才的喜恶,想是这两个奴才不知哪里惹怒了太后,才惹得太后今日发这样大的火,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给太后娘娘赔罪。”贤妃当即冲我跪下来,鬓边的碎珠流苏甩动地又快又急,昭示着主人不平的心境。 “是么?”我直直盯着她,嘲弄道:“内务府是无人了么,不得不从长恩宫的奴才里选?” 贤妃顿时面色一变,求救似的看向林芙。 我自被贬后便一直唯唯诺诺,无论对谁都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鲜少这样咄咄逼人,不仅贤妃,连皇后齐郁看我的目光也充满了讶异和探究。 至于林芙,她的目光似乎一直没在我身上移开。 无非又在想着怎么害我罢了,我懒得再去理会,自我发作起来不过片刻,我却觉得心胸一阵畅快,若要忍了所有的屈辱践踏才能出宫,只怕死也是郁郁而终。 人就是这般贪心,从只想在宫里保住一条性命到想在宫里活的好一点,从想活得好一点又到想出宫此生都不必再担惊受怕,如今,从出宫又变成了想一吐往日愤懑再出宫,从前即使被欺负狠了我也只想过自尽逃避,如今巴掌打到别人脸上才知道逃避原不止只伤害自己这一条路可走。 “皇帝,贤妃谨慎,长宁宫事宜的确曾问过哀家,哀家不过顺手指了两个从前伺候过慧仁太后的奴才过来伺候,不想竟闹出这样的乱子,倒是好心办坏事了。”林芙摇摇头,语气如常,倒显得我小题大做一般。 “若不喜欢不用便是了,到底曾是旧仆,就这么活活打死,也未免太不讲情理了一些。” 一院鸦雀无声,林芙身居高位多年,即使语气淡淡,也听的人心生寒意。 她要保下这两个人。 是了,若她今日连两个奴才都保不住,谁还肯为她卖命? 我垂眸俯视着这两个曾日夜欺负我的旧仆,有些好笑地揣摩着林芙的心思,她大约想,没有将人强塞进长宁宫,还表露出不用即可,已是大大让步了,我当感恩戴德,别存秋后算账的心思。 可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我顺手拿过桌上果盘里的精巧匕首,弯唇一笑。:“若我今日偏要他们死呢?” “母后!”齐郁出声喝道,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两个奴才而已,何须脏了母后的手?将刀放下,当心划伤了自己。” “是啊母后!”皇后几乎同时出声道,她话音一转,对着侍卫却更显冷厉:“还不拖下去打死!既是旧仆还能惹动太后火气,想是刁奴背主欺上,连慧贤太后也一同蒙蔽了!” 这话说的巧妙,遂了我的心意又勉强全了林芙的面子。倒是齐郁自听见林芙的话便再也不看跪地请罪的贤妃一眼,聪明如他,怎会想不清其中关窍,贤妃瑟瑟发抖,泪盈于眶,却再唤不起皇帝一丝怜惜。 两旁的侍卫不敢耽搁,立即如拖死狗般将二人拖了出去。 “母后。”是齐郁唤我。 我静静听着,却不应他,我今日行径与往日大相径庭,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我的,他还会放我出宫吗?我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心中一片茫然。 我原本应该装可怜的,然后求齐郁放我出宫,这里处处都是欺辱过的人,我怎么会过得好? 可现在呢,我又该怎么办? “你恨毒了我吧。”是林芙的声音,她似笑非笑,语气却笃定,却似乎是在问我。 满殿寂静,落针可闻。 我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突然想道,我已经许久不曾记得为人,为一个真正的人是怎样的滋味了,拜林芙所赐,我日夜战战兢兢,被赶出凤仪宫,在福禧宫艰难度日,恍若丧家之犬,即使被皇后庇护了几日,也不敢对她稍加辞色,唯恐不够卑微,不够可怜。 可原本不该是这样的,我曾经跋扈不假,可就该罪重至此么?我从不敢想这些,人若麻木下去还好,若得了一日清醒,又无力改变,便会比死还难受。 陡然听林芙这样说来,我满心只觉得苍凉好笑。 我怎么会不恨呢?只是从前不敢恨罢了。 “母后。”仍是齐郁,他眉头紧皱,盯着我手里的匕首。 没有齐郁对我的那一点误打误撞的情分,我今日连站着同林芙讲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没有任何犹豫,回身直视着林芙的眼睛,她亦不闪不避,只是眸中的神色我已看不懂了,我也并不想弄懂。 我想要字字清楚,便讲的极慢:“自然,我怎么会不恨你?没有你,怎会有我的今日?我恨你,日日夜夜,岁岁年年,我都恨你。” “我恨你,恨先帝,恨所有欺辱过我的人,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条活路?我也曾金尊玉贵过,也曾……”我忽然说不下去了,比起回忆起我受欺辱的岁月,更痛苦的是回忆我曾经无忧无虑,年少天真的时光。 我抑制住喉咙中的哽咽,我不想再在林芙的面前掉眼泪,哪怕一滴。 我长呼一口气继续道:“我以前想活,想只要我肯一时隐忍,你总会放我一马,我不希冀再过什么锦衣玉食的日子,只要能平平淡淡活下去,什么我都可以忍,可我错了,你从来不肯真正放过我。” “我想死,你就派云珠来看住我,不许我死。” “我想活,你又派来翠儿,小陆子,你永远有办法折磨我。” “你……你甚至,连一条狗,一条狗都吝啬给我。”我终于忍不住惨笑出声,那条小犬,我以前觉得屈辱至极,所以连名字都不曾给它取过,但真正爱护过,又一朝夺走,怎么会不心疼。 那是为数不多曾真正眷恋过我的生命,我为它甘心被齐瑞羞辱,贬低到连贱婢都不如。 不过没关系,都结束了,我笑了笑:“林芙,我一想从前的事便会头痛,痛的时候会想怎么还不死,死了就不会痛了,我又开始头痛了,我好想死,你陪我,去死吧。” 我话音未落,便猛然握紧手中匕首,一刻都不曾犹豫,扬手向她刺去,刀刃雪亮的光芒划过她的眼前,却只在眼前,一掠而过。 刀尖入rou,鲜血淅沥而下,却不是林芙,而是碧儿。 她扑身而上,我的刀刃恰中她的胸膛。 “你,你……”碧儿满脸惧色与不可置信,一只手斜斜指着我,另一只手却抓住插在胸膛上薄而精巧的匕首颤颤倒在地上,她痛的蜷缩起身子,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瞬时浸染了雕刻着莲花纹样的地砖,一朵又一朵,绽出株株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