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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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并盛中学，微风和煦，气温逐渐转暖，为学生们带来一丝丝舒适和清净。 “草壁桑，云雀没来吗？” 课间，马蒂亚敲开接待室房门，并未见到那位常常沉睡的身影。 “是马蒂亚啊？恭桑他住院了，高烧。” 见到来人，风纪副委员长草壁哲矢叼着一片叶子，随口答道。 “谁，住院？高烧？” “恭桑。” 听见别人住院，第一反应竟不是关心，马蒂亚轻拍脸颊，真不该这样。 主要是他无法想象，将浮云拐甩到飞起，武力超绝的云雀恭弥会高烧。 “哪家医院？” ...... 马蒂亚左手捧着白玫瑰，右手提着水果和礼袋，抬头望向眼前建筑。 并盛中央医院。 “哇，好浪漫。” “是来见女朋友的吗？” 往来的行人，不由停步驻足观看俊雅的金发少年。 马蒂亚乘坐电梯来到医院顶层，找到草壁桑告诉他的房间号。 “咚咚！” “进。” 马蒂亚右手拉开病房门，冲坐在床边的黑发少年笑道：“云雀，我来探病了。”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云雀恭弥话落，便不再理会门口的少年。 “我就知道会这样。”马蒂亚早有预料，他熟练地无视驱逐，见花瓶里插着鲜花，便将白玫瑰摆放到旁边。 “身体怎么样？有好转吗？” 毫无回应，室内一片寂静，马蒂亚走到云雀身边，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 “云雀，你能不能理下我呢？” 小动物一样，云雀恭弥抬起头，望向一脸期待的少年，平淡地回答道：“并盛校规。” “......” 这回，静默的人变成马蒂亚，云雀这家伙到底多喜欢学校啊，在医院还不忘看校规。 云雀恭弥合上手册，单手抵住下颌，略抬眼，一语道破少年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的原因。 “你有事找我？” 坐着的少年明明处于下位，上方的马蒂亚却体会到极大的压迫感。 “云雀，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并盛今天没有活动。” 马蒂亚蹲下身，望向对方湛蓝的眼眸，一字一顿道：“5月5日，你的，生日！” “哦。” 淡定的表情，马蒂亚无奈扶额，“云雀，你真是没有情趣。” 拿过手提袋，取出礼盒，屈膝蹲下的马蒂亚笑着递过去，“打开看看吧？” 云雀恭弥无所谓地接过，放到床头柜上，“过一会再说。” “怎么还不走？”敛眸望向蹲在原地，沮丧垂头的少年，云雀恭弥问道。 “不拆开礼物，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嗯？” 云雀恭弥只见少年身形微动，整个人直接趴到他的腿上，抬起透露出认真的碧绿双眸，“意大利是要当面拆开礼物的，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 金发少年这副模样，让云雀恭弥想到那只最会粘人撒娇的猫。 举起手掌，云雀恭弥用手背轻柔抚过柔软金发，白皙面颊，最后探出指尖，划过明亮的眼睛。 真漂亮。 “云雀！你又把我当动物了！” 对于少年的气恼，云雀恭弥视若无睹，只不过将手伸向床头柜，把刚放好的礼盒重新取回。 “你要打开了吗？”急切的语气。 云雀恭弥轻描淡写道：“嗯。” 摸过精心包装的纸盒，云雀恭弥抽开系上的蝴蝶结。 “哗。” 里面放着一个线圈本，一瓶香薰，还有一个小香包。 云雀恭弥忽视香薰和香包，取出线圈本，另两个他都不感兴趣，他倒是挺好奇这个本里有什么？ 翻开，首页就是他的肖像，他穿着制服站在巷口。 云雀恭弥手指微顿，再次翻页，是他打架的样子。 马蒂亚小动物，难不成是画了本他的素描给他？ 再翻页，是只看起来高傲矜贵，却体型圆胖的小猫。 “你怎么知道它？” “前几天，感觉你心情很不好，我去问了草壁桑，他说有只小猫.....” 云雀恭弥知道他的未尽之语，手指轻轻摩挲纸张，“画得很好，很像。” 马蒂亚怔怔地望着，云雀恭弥唇边绽出温柔的笑，如同冰冷的寒霜融化。 他面颊微微泛红，他其实是个颜控，要不然也不会总找时间去看云雀了。 “云雀，你这样笑真好看！” “呵。”云雀恭弥收敛笑意，语带威胁道：“是吗？” “不...不是...”马蒂亚亲眼瞧见云雀袖口隐隐约约露出了浮云拐。 云雀恭弥继续翻看速写本，他难得没感到厌烦，而是仔细查看每一张。 里面不仅有爱粘人的金渐层，还有骄横恣肆的小黑猫，娇娇滴滴的布偶猫...... 这是把他养过的小猫都画下来了，小心的合上素描本，云雀恭弥对翘首以待的少年道：“还不错。”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少年笑容灿烂，“你又不拍照，猫咪离开你，你都没有回忆的东西。” 云雀恭弥垂眸，默不作声地盯着少年。 “你还挺有想法。” “我也觉得。” 云雀恭弥扯起自矜的少年，拉到自己怀里，轻笑道：“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几分钟后，马蒂亚从云雀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他控诉地瞪向云雀恭弥，“你...你真把我当动物...” 他梳理着被彻底揉乱的金色发丝，云雀恭弥把他当猫撸来撸去，令他生气。 “我要走了。”马蒂亚转身作势离开，他现在不想看见云雀恭弥的脸。 “马蒂亚。” 脚步不自觉止住，这还是云雀恭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平常都是，“你”，“你的”，“小动物”。 回身，马蒂亚看向穿着黑色睡衣的少年，语气愤懑，“什么事？” 云雀恭弥举起香包和香薰，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你不是睡不好吗？” “哦，我吗？” “嗯，云雀你经常觉得困，睡觉还特别容易醒，睡眠质量肯定不好。” “香薰和香包，是我用秘密配方做的，效果可好了。” 闻言，云雀恭弥双目紧紧盯着金发少年，直将对方看得不由后退几步，贴上了房门。 “怎...怎么了？” 云雀恭弥握紧手中之物，摇头道：“没事。” “谢谢，马蒂亚。” 云雀恭弥突如其来的礼貌，使得马蒂亚有些惊讶，他竟然还会道谢吗？ “不用谢。” 马蒂亚眉眼微弯，唇角弯成月牙，柔声道：“云雀恭弥，祝你生日快乐。” 离开医院大楼，马蒂亚回头望向顶层的窗户。 云雀恭弥孤傲强大，却也会生病受伤。游离于人群之外，冷漠的身影，也会需要停歇的地方。 云雀恭弥站在窗口，注视着看错方位的少年，直至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睡眠，这个看似简单的生理现象，却与人体的健康和心理紧密相连。 而他，云雀恭弥，听力极其敏锐，睡觉时，落叶的声音都会将他吵醒。 马蒂亚说得没错，他总是睡不好，时常感到困倦，睡着后也会被惊醒。 他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瞥向枕边的香薰，他不认为此物会有用。 他只是对少年发现他的“弱点”，产生了薄弱的危机感而已。 云雀恭弥点燃香薰的引线，将它放置在床头柜。 倾身躺到病床上，他又顿感困倦，云雀恭弥阖上眼帘。 很神奇，这一夜他睡得安稳，他陷入沉睡，甚至做了个美梦。 宠爱的金渐层重新回到他身边，灵巧地跳进他的怀里，用圆滚滚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不断地蹭来蹭去。随后，它还伸出两只小脚，在他身上轻踩着，呼噜呼噜地踩奶。 缺乏睡眠的他，一觉睡到了天亮，窗外的阳光倾泻在他身上时，云雀恭弥悠悠转醒。 望着医院的天花板，云雀恭弥神色莫名。 云雀恭弥换好制服，准时抵达并盛中学。 风纪委员正在检查，他一出现，就听见草壁哲矢关切的问候，“恭桑，身体恢复了吗？” “嗯。” 草壁哲矢怪异地问道：“恭桑，你这是？” 就在此时，马蒂亚迈步走进校园。 他表情微僵，谁能帮忙解答一下，云雀恭弥为何会捧着束白玫瑰上学？ 仔细一看，那花好像还是他送的，它竟然没因为缺水，干枯败落。 “蒂亚？怎么不走了？” 马蒂亚回神，冲泽田纲吉莞尔一笑，“没事，走吧。” 泽田纲吉牵着少年袖口，两人从风纪委员外围绕过。 虽然离得比较远，但经过云雀恭弥时，他鼻尖闻见熟稔的清香。 那是他从系统购买的，可以舒缓哨兵狂躁症状的，香包配方的味道。 他和云雀恭弥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马蒂亚冲他扬起唇角，“早上好，云雀。” 他以为还会如往常般，得不到任何回应，却听见简短而清晰的回答，“早。” “副委员长，把它种上。” 云雀恭弥将手中的白玫瑰递给，身旁神色越发诡异的草壁哲矢，下令道：“我要它活下来。” “...是！”草壁哲矢欲哭无泪，他怎么懂种花啊。 云雀恭弥白色衬衫的左侧口袋，向来是空无一物的，现在，些许鼓起。 手中拎着礼盒，云雀恭弥提步，朝着专属于他的接待室走去。 躺在沙发上，闻着周围的香气，云雀恭弥轻闭双眼，他还想再睡一会。 云雀...... 不要...把我当成小动物... 恭弥...... 我是人。 云雀恭弥猛地睁眼，他这是做噩梦了。 梦里，金发少年跪坐在地上，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对他说：“恭弥，我是人。” 云雀恭弥若有所思，看来，马蒂亚对他被视作动物这件事怨念颇深，连在梦里都要提醒他。 人？ 漂亮撒娇的人？ 云雀恭弥暗道，也不错。 ...... 6月17日，泽田宅。 “父亲，您说谁要来日本？” “里包恩，他已经上飞机了。” 挂断电话后，马蒂亚回到房间。 他望着满脸幸福地，玩着电动游戏的泽田纲吉，心中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