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博德之门3】邪神宠夫在线阅读 - 第10章 遇到吉斯洋基人,进行净化仪式

第10章 遇到吉斯洋基人,进行净化仪式

    邪念一行人走过晋升之路,剿灭了受到伊诺胡诅咒的豺狼人,杀掉了征收所里伪善的圣骑士,找到了商人的货物,摸到了散塔林会的据点,终于来到西北的山隘附近——那个从林地里听提夫林说有吉斯洋基人出没,莱埃泽尔一直想去的地方。

    刚靠近山隘,一条巨大的红龙喷着火焰从上空掠过,遮蔽了半个天空。

    “快看,是龙!活着的巨龙!”

    “九狱在下,是龙!在天上飞着的龙!”

    “他好大!”

    “哇哦,真的是龙!我之前只在吟游诗人的歌里听到过龙!”

    “红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怎么现在追着我们的屁股跑!”

    队友看见这不多见的场景,都十分激动。伸着脖子看着红龙飞过天空,停在山隘旁。

    山隘的桥上,几个吉斯洋基人和一些焰拳起了冲突,正在争执着什么。

    红龙上的骑士一跃而下,身姿矫健潇洒。他身上的铠甲熠熠生辉,背上一把比自己身体还要大的银色巨剑,剑柄上镶嵌着漂亮的宝石。光这一身装备就价值不菲,矫健挺拔的身姿是长期训练的结果,红龙坐骑更是引人瞩目,可见此人身份并非凡人。

    那龙骑士是个高大的吉斯洋基男性,此时跳下龙背,对其中一个吉斯人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巴瑞萨!你不是来和当地人玩耍的!”

    名叫巴瑞萨的是一名十人长,他恭敬的站直身子:“当然,[吉斯语] 首席凯斯拉克百人长!我们只不过在寻找——”

    气宇轩昂的龙骑士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找借口!提问,杀掉,然后继续!找到那件武器!王在看着我们,让他失望,你后果自负!”

    “是我的族人!”莱埃泽尔激动非常,“一条红龙!我太愱螙这个骑士了,我要是有这样的坐骑就好了!等我成年了……啊,先不说这些了,附近肯定有养育间。快走吧,我的族人在等我!”

    “你真的要走过去摸龙屁股吗?在那条红龙喷死那么多士兵之后?那可是一条龙!”邪念看着红龙一个龙焰吐息,几个焰拳燃烧着大叫,最后倒在地上死去,连带架在峡谷间的木桥都烧断了,有点发怵。平心而论,他实在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那可是一条龙!

    “龙族和吉斯洋基人有过约定,他们为我们效力。你和我站在一起,我不会让他伤到你。”莱埃泽尔霸气的挥挥手,示意邪念站在自己身后。他把背包甩下,迫不及待的走向山隘,走到他族人的身旁。

    “百人长大人,我的时间不多了,请带我去养育间!”莱埃泽尔开门见山的对那气质不凡的龙骑士说道,那骑士身上背的正是吉斯洋基王亲赐的星界银剑。

    “住口吧,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我的族人!”龙骑士说道,鄙夷的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莱埃泽尔,说话间带着迫人的气势,“若不是我心怀仁慈,早就把你的皮剥得干干净净了。现在——报上你的名字,孩子。”

    “莱埃泽尔。”莱埃泽尔立正,声音洪亮的答道,背后的巨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百人长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莱埃泽尔。骄傲,尊贵。”他满意的点点头,“你要称我为 [吉斯语] 首席凯斯拉克百人长,沃斯。”

    莱埃泽尔体现出一个吉斯洋基士兵应有的素养,敬了一个标准的吉斯洋基军礼,尊敬的称呼道:“[吉斯语] 首席凯斯拉克百人长!首席骑士沃斯!王的银光,王的银剑!”

    百人长沃斯向他下达命令:“一艘 [吉斯语] 食脑杂种 的船从天空坠落了,莱埃泽尔。船上的小偷拿走了一件珍贵的遗物。他是个多面体,上面刻有我们族人的神圣符文。告诉你的养育间,你要加入我们的搜索队伍!”

    站在莱埃泽尔身后的邪念烦躁起来,那个遗物,影心身上的遗物,后来又莫名绑定在他身上的遗物,此时正安静的躺在背包里。他不安的把背包往身后藏了藏,心里想——绝对,不能,让这些吉斯洋基人发现,他们找的这个遗物就在他们身上。

    蝌蚪能共享情绪和记忆,此时,邪念也感到了影心的躁动。他用蝌蚪试着安抚影心的情绪,并走到影心身边,拉住他的手,试着让他镇定下来。

    百人长沃斯继续说:“大声说出来,孩子,重复你被下达的命令,确认你被赋予的任务!”

    邪念感觉莱埃泽尔也慌乱起来。

    “冷静点,”邪念控制着蝌蚪在莱埃泽尔脑子里队内语音,“照他说得做。”

    莱埃泽尔眼睛动了一下,强作镇定:“很荣幸为您出力,[吉斯语] 首席凯斯拉克百人长!我会告知我的养育间,帮助搜索 [吉斯语] 食脑杂种 船上丢失的遗物!”

    沃斯点点头,对莱埃泽尔的服从非常满意:“你对王非常忠诚,孩子。带着你的奴隶,去猎杀那些逃出魔法船的家伙。那件武器肯定在他们身上!而现在,我要飞到维拉基斯——我们永生不死的王的身边,他会在这个物质位面和星界对你的忠诚给予奖励!”

    沃斯说罢,翻身跃上红龙。红龙一声长啸,展开双翼,飞上天空,在地上投下巨大的影子,最终越飞越远,消失在众人视野里。其余的吉斯洋基人也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

    邪念捏了一把汗,这些军国主义的星际海盗真是难对付。他毫不怀疑,如果那几个吉斯人发现了他们找的遗物在他身上,会毫不犹豫的开战。

    吉斯洋基人可不是随便冒出来的劫盗者、邪教徒、地精团伙,他们是从小就接受残酷训练并且互相残杀留下的强者。邪念想了想刚刚那几个吉斯人身上亮闪闪的铠甲,比他们身体还大上一截的银剑,还有整齐划一的站姿、步伐,和绝对严明的纪律。他确实自负自己的冒险小队可以从艾尔托瑞尔到博德之门之间横着走,但前提是——没有遇到成群的吉斯人这种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的怪物。

    “全都见鬼去吧!”莱埃泽尔看着走了的族人,突然暴发起来,“[吉斯语] 凯斯拉克百人长本来会剥下我们的皮,留下我们剩余的尸体在阳光下暴晒,全都为了我们身上那件遗物!”

    “所以,还好我们没说实话。”邪念想着沃斯那柄巨大的星界银剑,还有那条展开双翼遮天蔽日的红龙,心有余悸。

    “不得不承认,你干得很好,”莱埃泽尔鲜少表达夸赞,此时却对邪念点点头,“我看到[吉斯语] 凯斯拉克百人长 就完全慌了,想把一切都说出来。我想问他养育间的事,想告诉他我需要净化。[吉斯语] 不可以对上级撒谎 ——这是吉斯洋基战士的信条之一。但如果我照实说了,我们现在就是一堆被剥了皮的尸体了。”

    邪念擦擦额上的汗珠:“至少我们知道,你的养育间就在附近了。我们沿着路继续向前走,深入山谷,就可以找到你的养育间,得到你心心念念的净化了。”

    莱埃泽尔自信的仰起头:“相信我,那是唯一有用的办法。净化,去掉脑子里的寄生虫——我们在其他地方耽搁太久了。净化是我应有的权利!就连那个 [吉斯语] 凯斯拉克百人长 也无法阻止我的净化!”

    邪念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被刚刚的龙焰吐息烧毁的木桥,下面是万丈深渊。他一靠近,几块附着不稳的石块从边缘落了下去,掉进深不见低的裂谷中。邪念往后退了一步,有点可惜:“这桥是通往博德之门的,如果不是龙焰毁了他,我们就可以直接从这里过去了!现在还要绕过山隘。”

    通过山隘需要走过一个长长的石桥,往前看,崇山峻岭,层峦叠翠,和晋升之路的景色迥然不同。邪念在石桥上走了几步,几块细小的落石向深不见底的峡谷落去,连坠底的声音都没发出来。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晋升之路的景色,踏上了新的征程。

    穿过石桥,走了一段路,邪念在山崖边上发现一个商人,邪念与这人类商人交谈了几句,商人自称名叫埃斯特,他见了邪念,似乎十分高兴:“终于!一张友好的面孔。你知道吗?我这一天除了麻烦什么也没捞着,被引诱、追逐,然后是冒犯……往那边看!看见那座可恶的巢xue了吗?”

    邪念远远的往北边看了一眼,一座高大的建筑矗立在北方,从那建筑的白墙和拱顶的风格来看,大概是某座神殿,并且是某个正神的神殿。

    “一座神殿?”邪念挑起语尾。

    埃斯特说:“哦,从外面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不过那里挤满了粗野、愚蠢、无礼的吉斯洋基人!”

    莱埃泽尔绷不住了,出言回击道:“以你们费——人那些古板可笑的标准来看,确实算得上粗野又无礼,但是愚蠢?哈——”最后夹杂了几句吉斯语,邪念听不懂,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埃斯特也听不懂,但并不?碍他领略到莱埃泽尔语气里的敌意,他眯起眼睛,说道:“你那些迷人的族人会称他为养育间。但那是在你们吉斯人屠杀了神殿里全部的侍僧之后的废墟上建成的。所以,我会说那是一个残暴的训练营。”

    莱埃泽尔似乎把这当成了夸赞:“两方面的观察都很敏锐。”

    埃斯特说:“我提出买下他们的一颗蛋——我完全是好心帮助他们!而我又得到了什么回报?他们袭击了我!让我像一个流浪者一样落荒而逃!”

    邪念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心想这商人真是愚蠢又大胆,竟敢当着一个吉斯洋基人的面说要偷一颗他们族人的蛋?这人类难道没听说过吉斯洋基人的行事风格吗?他若真是弄来了一颗吉斯人的蛋,他和他的族人怕是有生之年都会受到吉斯人充满怒火的追杀。

    邪念拍着手,嘲讽的大笑:“你打算买下他们的一个孩子?好好好!勇气可嘉!我要为你敢激怒所有吉斯人的勇气唱赞歌!我会在你的墓碑旁编一首曲子,赞颂你伟大的勇气!”

    莱埃泽尔就没那么阴阳怪气了,他直抒胸臆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偷一个吉斯人的子嗣?你敢提出来我就应该割开你的喉咙!”他危险的压低声音,露出牙齿,身体弓起来,做好攻击的准备,右手抬起,摸上背上巨剑的剑柄。

    埃斯特依然不怕死的说:“我可没跟你说话!”既而转向邪念:“你帮我,你会得到一大笔奖励,我只要那一颗蛋。”

    邪念一笑,双手按在莱埃泽尔肩膀,安抚道:“好啦,莱埃泽尔,先不要生气——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不怕死的人类商人想要做什么。我说,埃斯特,你要一颗吉斯人的蛋干什么?你要敢说炒蛋卷,那么我的朋友出手杀了你,我可不会阻拦。”

    埃斯特说:“光耀会的实验!光耀会让我搞到一颗吉斯人的蛋,这样就能孵化他,等出壳之后按照他们的传统培养长大。光耀会相信,在平静温和的环境里长大的吉斯人可以战胜自己残暴的天性。”

    邪念歪着头,略想了一想,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枭熊蛋交给埃斯特:“蛋给你,钱给我。货币流通起来,费伦就没有贫穷!”说完愉快的笑起来。

    埃斯特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枭熊蛋:“这跟我预想的可不太一样,这可不是吉斯洋基人的蛋!”

    邪念哈哈大笑:“当然不是!这是一颗枭熊蛋!怎么?你以为我会当着我吉斯洋基人伙伴的面,交易他们的子嗣吗?”邪念搂着莱埃泽尔的肩膀笑道,“九狱在下,我可不想被吉斯洋基战士发起决斗,然后悲惨的死在他们的巨剑下!相信我,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你的雇主看不出来区别的,而且——避免了你和你其他的光耀会同伙陷入无休止的吉斯人的追杀。他们可以在各个位面穿梭自如,吉斯人的追杀可是不死不休的哦!”

    埃斯特犹豫了一下,似乎接受了这种说法:“也罢!光耀会不会知道,不管怎样,我们都留下了可观的遗产。确实是一笔省力的交易,我喜欢你的计划,我们成交!真是个有创意的解决方案,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共事!”

    莱埃泽尔看埃斯特没有继续执意要偷蛋,手慢慢离开剑柄,肌rou放松下来,但是表情依然一片冰冷。

    “好啦,放松点,我的朋友。”邪念抱着莱埃泽尔的肩膀,“啊,我亲爱的外星朋友,你难道以为我会放任这个人类商人去偷盗你们族人的蛋吗?你是我亲爱的队友,我不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邪念声音甜甜的,哄得莱埃泽尔缓和下来。阿斯代伦却撅起下唇,从那甜蜜的声音里听到一丝毒药一样让人不适的感觉。

    邪念一行人兜兜转转走到那座宏伟的神殿,通过神像来判断,这是一座洛山达的神殿。在洛山达圣像下边和几个祭坛旁边,有一些修道者、侍僧、旅人写给洛山达神祇的祷词和诅咒。

    邪念爬到最神殿的最东边,此时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晨曦的光芒从东边照耀过来,已经破败失修的神殿竟也产生了几份华美庄严,有些破损的洛山达圣像也显得高大挺拔起来。

    “要祷告吗?为我们。”影心鲜少对莎尔之外其他的神祇表达尊重,但是在这壮美的一幕下也产生一丝神圣的敬意。

    “不了,他自身难保。”邪念看着破败的神殿,平静的说。

    “不过话说回来,洛山达也是少数能回应信徒祷告的神祇了,”盖尔客观的评价,“一般的神祇,哪怕是正神,也不太爱插手凡间的事。”

    “密斯特拉呢?”邪念问,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洛山达的圣像。

    “密斯特拉……”盖尔低下头,想着自己曾经追随,却又被其流放的神祇,叹口气,“也是那种信奉不能插手凡间事务的神祇,但他是诸法圣母,是魔网之神,他……”盖尔犹犹豫豫,最后说不下去了。

    “神是人飞升的,神像是人铸的,神殿是人造的。”邪念回想起一些自己失忆前读过的书,颅内又传来一阵钝痛,看来自己受损的大脑还是不适宜回忆和思考。他弯下腰去,抵抗这有些难耐的疼痛,几粒汗珠从额上滑下。

    “我听说过这个学派,人本思想的学派,他们更注重人间世,反对修行和祷告。要我说,在魔网稀薄甚至不存在的地方,这种学派是有价值的,他更像是哲学,而不是神学……但毕竟,费伦是个魔网密布、魔力充沛的地方,修行和祷告是有价值的。”见多识广的深水城法师回忆着相关的知识,点评道。

    “走吧,我们是来找养育间的,可不是什么神学研究小组的实地调查。”邪念揉揉额头,碧绿的眼睛里带了些红血丝,是强行用脑的后果,“如果我真想琢磨这些东西,应该去深水城的大学里进修……等这一切结束之后。”

    盖尔有些高兴的说:“是吗?那我会为你引见,一个见多识广的诗人会是优秀的学生的。”

    解决寄生虫是当前的第一要务,如果他们真的解决完这个棘手的问题,盖尔想到,他还真没听过邪念和阿斯代伦以后的计划。其余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他会回到深水城继续做学术研究;影心想成为暗夜法官,为莎尔效力;卡菈克想进入博德之门的内城区生活;威尔会找到他父亲,袭爵成为博德之门的贵族;莱埃泽尔会回到星界,他族人的身旁。

    而失忆的邪念,从没提到过他以后的打算;之前生活已经足够悲惨的阿斯代伦,也没想过之后会做什么。一起旅行了这么久,队友之间的感情也越发深厚。想到这两个人,盖尔对他们产生一种类似同情的感情。如果邪念真的会去深水城,自己时常能见到他,那也是很好的一件事。邪念是个很好的旅伴和朋友,盖尔想到,他对队友的要求会尽量满足,会帮助遇到困难的人,就连他时不时的嘲讽也显得可爱起来。

    想到邪念把自己从传送门里拉出来,还有喂给自己的三件魔法装备,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肯为一个刚结识的陌生法师做的,盖尔不由露出一个笑容,邪念是个很好的朋友。

    神殿里的侍僧已经不知踪影,余下一些典籍和设施,还有鸠占鹊巢的法妖精怪。

    一行人清掉了神殿里的小法妖,盖尔把收集到的典籍小心的整理好,放在背包里,这些都是珍贵的研究资料。

    探索完神殿,几人终于在蔓藤横生的地下发现了一道隐秘的门,这大概就是吉斯洋基人占领并改造成养育间的地方了。

    “我说,这些外来者这么爱占据神殿吗?地精占的破碎圣所是,吉斯人占的洛山达神殿也是。”邪念抚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藤蔓,用经典的嘲讽语调说道。

    “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神殿本身就很宽大空旷,能住下很多人,不比那些狭窄的农舍等民用居所,所以成群的外来者要安顿下来,也许神殿就是他们的首选——如果他们打得过神殿里原本的侍僧和信众。”盖尔饶有兴趣的分析,也许这个现象也能做个课题。

    他们让莱埃泽尔走在前面,剩余的人装作他在这个位面虏来的奴隶,这让事情简单得多。

    莱埃泽尔和养育间的族人交谈后,一行人走到医疗室。蝌蚪共享着他们的情绪,邪念感觉到,莱埃泽尔越来越兴奋了。也许他是对的,邪念想到,他们终于可以解决脑子里的寄生虫了。在他们经历过一切可怕的“治疗方案”之后,德鲁伊的龙翼毒素,地精祭祀暗下杀手,鬼婆又尖又长的指甲……哎呀,哎呀,邪念嘲讽的想,没准这些财大气粗的星际海盗真能做点什么有用的事情。

    “[吉斯语] 我们被种下了食脑杂种的蝌蚪,并且已经过了数日,却毫无蜕变的迹象。我们必须进入扎伊斯克净化者。”莱埃泽尔对医疗官说。

    “[吉斯语] 你被感染了,大脑功能却还没有受损?太惊人了!”医疗官扬起一条眉毛。

    邪念只听得懂一点吉斯语,但是心里依然升起一种不妙的直觉。医疗官看他们的眼神可不像医生看病人,而是像科学家看待解剖的样本。他直觉很准的,邪念想到,他直觉一向很准,尤其对于杀戮和伤害这种感情,他能敏锐的捕捉到。邪念背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如果他是有体毛的种族,一定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吉斯语] 孩子,告诉我,你被感染多久了?”医疗官问。

    “[吉斯语] 十几天吧?十根手指头数完就懒得数了。”莱埃泽尔说。

    这句邪念听懂了,没忍住笑出声,他这位可爱的吉斯洋基朋友有种莫名的幽默感,也有一种智力只有8的美。

    医疗官指了指一个椅子状的设施:“[吉斯语] 上去吧,孩子,你会得到净化。”

    “[吉斯语] 维拉基斯的纯粹与净化!这是我的职责!我的权利!为了不朽的吉斯洋基王!”莱埃泽尔恭敬的站在那台仪器前,用神圣的语气说。

    邪念观察着那台仪器,一台由紧绷的血rou和布满凹痕的金属组成的仪器。邪念皱起下唇,他不喜欢血rou炼就的一切设施。也许和那艘绑架他的夺心魔鹦鹉螺有关,他会想到血rou、筋络、神经……和括约肌大门,他不舒服的咬着嘴唇,仪器应该用精密的金属来制成,而不是活的、会跳动的、有脉搏的生物组织。那些有脉搏的东西应该用来切割和活剖,而不是使用。

    一阵强烈的情绪冲上他的脊髓,他咬着牙,扶住阿斯代伦。又来了,这种血rou仪器会刺激他的恶念。他把头埋进阿斯代伦的肩窝,深深的吸着阿斯代伦身上佛手柑的气息。冷静,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这可以控制自己。心跳渐渐平和,他成功了。

    莱埃泽尔一脸庄严的坐进那台“净化者”,表情神圣的像是受洗的侍僧。

    不对劲,很不对劲。邪念下唇快咬出血了。他能通过蝌蚪感受到莱埃泽尔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把看不见的利刃把他的思维一劈为二,超乎寻常的痛苦焦灼着骨骼和身体。“净化者”的灵能力场扭曲了他的思想,他决不可能在这残酷的对待中幸存下来。

    这就是净化仪式吗?吉斯洋基人对待被感染者的“治疗方案”?

    邪念扭过头,感觉相通的队友们都是一脸痛苦。

    莱埃泽尔承受不住了,用吉斯语大声呼喊着什么,邪念一句也不懂。

    每一根神经元都爆裂成了群星的碎片,开始分类重组。

    剧烈的痛苦,剧烈的痛苦。没有治疗,只有星河一样无边无际又永无休止的痛苦。

    视界变暗了,莱埃泽尔痛苦的叫喊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痛苦,还有……无数吉斯洋基人逝去的幽灵。这是曾经被感染的吉斯人来到这个仪器上经历的一切,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痛苦。思维被强行拉成一条银色的细线,一路传递到星界海。

    他看见了,在死前最后一刻看见了。那些吉斯人全都被处决了,变成无尽星海的一部分,那不是治愈,是屠杀——

    太晚了,他意识开始涣散。而他知道,他的队友们,每一个人,和莱埃泽尔通过蝌蚪感受相通的每个人,都是这种状态。已经太晚了。豆大的汗珠涌出来,瀑布似的滑过额头。他不该去招惹吉斯洋基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可是已经太晚了。

    就连后悔这种情绪也渐渐消散,银色的星星在眼前乱舞,是星界海。痛苦也减轻了,一切感官都淡去了,他,以及他们,会变成这无垠星海的一部分。璀璨、美丽。

    他抵抗不了。邪念闭上眼睛,任自己徜徉在银色的星海中。

    那么美……快乐的、永恒的死亡,甘甜畅美的死亡,像杀戮,像肢解,像龙裔诗人精美的鳞片,像阿斯代伦漂亮的牙齿,像父神的怀抱。

    快乐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