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博德之门3】邪神宠夫在线阅读 - 第45章 影心背叛莎尔,暗夜之歌突破囚笼!

第45章 影心背叛莎尔,暗夜之歌突破囚笼!

    他们集齐所有的阴影宝珠,来到堕影冥界的入口。

    入口处盈满了蓝莹莹的水,像个泳池。

    “我听见了……莎尔神祇对我说的话。这里就是新人最后准备的地方,结局已经近在眼前。”影心说。他又穿上了那套暗夜法官的铠甲,手里拿着暗夜之矛,面上戴着威慑力十足的黄铜头盔。

    邪念心沉下去,只希望自己劝过影心的话起到一些作用。至于影心最终选择什么,他没办法决定,这是影心的试练,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决定。

    他决定怎么对待自己的杀欲,影心决定怎么对待莎尔,盖尔决定怎么看待密斯特拉和自己胸口的毁灭法球,莱埃泽尔决定在星界战争中拥护哪一方,卡菈克决定去九狱长生还是轰轰烈烈的死在费伦,威尔决定怎么对待宗主的契约,阿斯代伦决定怎么对抗卡扎多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未竟之事。这些需要自己来做决定,旁人可以劝诫和建议,但没人能真正干预。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选择。

    这是影心的试练,影心的选择。

    邪念忧心忡忡。

    “让敌人感受到暗夜之母的仁慈。”影心说。暗夜法官头盔遮住了脸,邪念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会到下面寻找暗夜之歌,做出献祭,完成我最后的试练,然后,作为一名暗夜法官得到重生。”影心单膝跪下来,把暗夜之矛插在地上,恭敬的行礼,对莎尔进行试练前的祈祷。

    邪念用寄生虫连进了影心的大脑。他不是唯一的入侵者,他感到了另一个存在,古老、强大、居高临下,呈现在最纯粹的黑暗里,那是莎尔,莎尔本尊。

    影心的脑子里,他本人的意志越来越小,而莎尔的意志越来越大,邪念感知到,莎尔的意志在膨胀,那个古老的存在正以影心的意志为食,一步步蚕食影心本可以自由灵动的思想。而不用任何高深的宗教知识他都知道,等影心完成试练之时,就是莎尔的意志完全吞噬影心之时。

    邪念及时的退出了影心的脑子。

    “莎尔神祇,仁慈的暗夜之主,我会拿起你的短矛,走进堕影冥界,杀死里面的塞伦涅信徒。我会用狂月的鲜血温暖你赐予我的利刃,我会作为一个暗夜法官重生。”影心站起来,对前面矗立的莎尔神像虔诚的说道。

    他想劝影心,但是该说的他都和影心说过了,现在看来影心还是一意孤行要做暗夜法官。他想说一条生命的代价太大了,但是他找的这个借口如果说出来,他自己恐怕都会先笑出声。他邪念和人说生命的代价?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而且是虐杀、活剖、肢解,那是滔天的大罪,他有什么立场对影心说一条生命的代价?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影心跳进水池,一行人被传送进堕影冥界。

    漂浮在空中的石块,高耸的深紫色晶体,纵穿天空的巨大铁锁。

    空中黑云环绕、电闪雷鸣,黑紫色的云雾绕着最低洼处的平台旋转。

    邪念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身上一轻,感觉整个人有种向上飘的感觉,这里是异空间,重力比费伦要低上许多。他看着这个空间最低处的中心平台,无数巨大的锁链串在上面。

    “下去找他……”

    “抬头仰望他吧……”

    “聆听他的声音……”

    一路向下,莎尔的审判灵魂猎手不断重复着祷词。那声音是直接振在灵魂上的……心灵震慑……邪念脑子里全是莎尔手持双刃的神像,和黑紫色的黑暗圣徽。

    他们终于跳到了最中心的平台上,那是一个圆盘状的石台,一圈发光的暗紫色的符文刻在最外面,中心闪着禁锢魔法的光芒,里面困着一个人。

    这就是……暗夜之歌?那件遗物?那件在林地就有冒险者在寻找的遗物,那个月塔兽人指挥官泽瑞尔提到的重要遗物,这件遗物是个活人?邪念大奇,仔细观察被困在禁锢魔法里的那个人,白皙的皮肤上有几条金色的纹路……阿斯莫?神裔?

    几个线索一刹那间合而为一,残月酒厂的西索博德说的“神裔的囚笼”,巴萨扎尔工作笔记里提到的“暗夜之歌是将军不死之身的源泉”,血甲魔尤格说的“闻歌者诛”的歌者……这个被囚禁在这里的女人就是暗夜之歌,那个神裔,凯瑟里克不死的关键!

    “有人来了……啊,真是罕见,这一个世纪以来的第一波访客。”暗夜之歌开口说话了。

    一个世纪?这神裔在这里被关了一百多年了?

    暗夜之歌指向影心,说道:“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要寻求你那位邪神的赐福,你是来用短矛刺穿我的心脏的!”

    影心握紧暗夜之矛:“我来完成最后的试练,拿到我最终的奖励。”

    他们宿命般的对峙着,两人眼中都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暗夜之歌狂笑起来:“邪神的狂信者!哈哈哈!真是好笑!又一个把邪神的晋升承诺当作奖励的蠢货!”他一手指着影心,向他走了几步,但是禁锢魔法又生出几根发光的锁链,把他紧紧缚在圆盘中心的囚笼中。

    “来,小夜咏者,杀了我,成为暗夜法官,让邪神吞噬你的心智,成为黑暗的奴隶!”

    影心慢慢把短矛举起来。

    暗夜之歌眯起眼睛:“就是这个了,一支专门为我的心脏打造的短矛,你的邪神赋予了他力量,杀害一个神祇子嗣的力量。你知道我是谁吗,莎尔的牧师?我认识你——一个迷路的孩子,被黑暗中的狼群吓破了胆。”

    影心大惊:“你说什么?你怎么——”

    暗夜之歌说:“你得到了承诺,不是吗?但你又被夺走了什么呢?你对自己的过去了解多少?对自己的心又了解多少?莎尔的小哈巴狗,你听着,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比你自己了解的还要多!”

    影心震惊至极,这个神裔是怎么知道他的过去的?

    他迷茫的看向暗夜之歌,又看向自己手里的短矛。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明明一直想通过试练,成为暗夜法官的!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本能的在抗拒?他不是一直在忠心的为莎尔效力吗?

    他应该非常坚定才对!他应该不论那个神裔说什么蛊惑人心话,都径直把短矛刺进他的心脏,用塞伦涅信徒的血去证明自己对莎尔的忠诚。为什么他产生了一丝迟疑?

    这不是第一次了。在终焉光芒见到那个塞伦涅牧师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敬佩,而不是仇恨……不应该是这样的,莎尔神祇教导他们屠杀所有的月神信徒,他一向忠诚,他怎么会动摇自己的信仰?

    他重新握紧暗夜之矛,想积攒一些勇气。

    但是他在气势上已经衰败下去了,像一个气球被扎破了一个口,当他没能一鼓作气的把暗夜之矛捅进那个祭品的心脏时,他知道,他已经再没力气去杀掉暗夜之歌了。

    影心提着短矛,游移的看着暗夜之歌。暗夜之歌被缚在魔法牢笼里,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一个莎尔的牧师,一个塞伦涅的子嗣,两个宿命敌对的人望着对方,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邪念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所有在场的人都和他一样紧张,暗夜之歌、他,还有他的一众队友们,大家都盯着影心,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他们皆是旁观者,谁也不能做什么。这是影心的试练,影心的决定,影心的命运。

    邪念发自内心的期望,影心听进去了自己之前对他的反复劝诫。

    暗夜之矛在影心手中变长,金属的矛尖发出暗紫色的光芒。莎尔感知到了塞伦涅血脉的力量,把黑暗神力灌注在那根暗夜之矛上。这是莎尔最后的试炼,他等待着一位新的暗夜法官,沐浴着塞伦涅后裔的鲜血诞生。

    完成献祭,回应我的召唤,成为我的暗夜法官,成为我的神选。

    向我证明你的忠诚,你会得到丰厚的奖励。

    加入黑暗吧。

    莎尔神祇本尊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过去的回忆在脑海中纷纷呈现。

    黑暗,丛林,狼群,坚毅的女士,修道院的晨祷,侍奉,信仰,修道院青桔味的香皂,游泳,水,夜兰花,被夺心魔绑架,还有,邪念,和他温声细语说话的邪念,对他大声咆哮的邪念,用胸口抵着矛尖的疯狂的邪念,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邪念……

    邪念说,莎尔的信徒总会死于宗教战争和内部清洗。

    邪念说,莎尔的信徒从来没有好下场。

    邪念杀过好些人,他手上也沾过塞伦涅信徒的血。

    邪念控制了自己的杀欲,邪念说他想当个大善人。

    他也可以的,是不是?

    他也可以的。

    影心抬起手,用尽全力把暗夜之矛扔到一边。

    暗夜之矛在石头上发出金属碰擦的声响,打了几个滚,然后掉出了浮空的石块,落在空中,消失不见。

    影心脱力的跪在地上,双手扶在石块上,指尖止不住的发抖。

    “我……我背叛了……莎尔?他会抛弃我的,我……我会怎么样……”。

    暗夜之歌单膝跪下,说道:“你展示了你的仁慈,半吊子莎尔信徒!而我终于将投身这场等了我一个世纪的战斗!等结束之后,我们有很多要讨论的。”

    暗夜之歌双手扶在地上,向塞伦涅祷告:“白银圣母,请听我一言!月神塞伦涅,我们的引导者,暗夜之歌的母亲——暗夜之歌从此不复存在!”

    他站起来,双臂张开,银色的圣光降临在他身上。而后,他升到半空,破烂的囚衣爆裂开,从他身上落下,覆在他身上的那层圣光凝成华丽的金属铠甲,手中出现一把大剑,熠熠生辉。洁白的双翼在他身后展开,神圣无匹。

    众人都看着脱离囚笼、重获光辉的暗夜之歌,心里皆是大为敬仰。他身上的神圣之力让每个人都沐浴在月神的浩荡圣光中,众人像被净化了一样,感到了被祝福的喜悦。他在发光,淡银色的月光,亮闪闪的铠甲,洁白的双翼,斩犴除恶的大剑。他气势辉宏的浮在空中,仿佛天神下凡。

    阿斯代伦却感觉并不那么舒服,虽然蝌蚪压抑了他的吸血鬼弱点,他不再害怕光耀伤害,但是他看到神圣之力依然会产生极不舒服的感觉,本能的想要回避。他起初见到洛山达之血时,也是离那件神器远远的,不愿接触洛山达散发的黎明曙光。神之子的力量位同半神,塞伦涅之子身上散发的神圣之力,比一件死的遗物可要强烈多了。阿斯代伦看着整个人被月光覆盖的暗夜之歌,不自在的伸手挡在眼前,往众人身后缩了缩。

    邪念也在极力抗争。他双眼死死盯着暗夜之歌,那神子可真是……像个洁白无暇的天使一样。一股没来由的恶念猛的冲上大脑,他双眼渐渐转红。他想杀了暗夜之歌,把那双纯白的羽翼从那神子的背后扯下来,把他身上亮银色的铠甲脱下来,用长矛捅进他的心脏,看他烂在这个囚禁了他一百多年的囚笼里……不,或者他应该教唆影心这么干,让影心用那根暗夜之矛捅进神子的身体里,让影心成为被莎尔吞噬了神志的暗夜法官,而那塞伦涅可怜的子嗣会死在邪神的牧师手里,多么完美……

    一双手挽上了自己的手臂,邪念转头,影心迷茫的拉住他,说道:“我放了塞伦涅的孩子,我……我背叛了莎尔,我会怎么样……”

    好像一个炸雷劈在脑子里,邪念一瞬间恢复了清醒。

    影心,他的朋友,他一直劝导其脱离邪神信仰的朋友,终于做出了选择……邪念!记住你想要做的事!他警告自己,呼吸渐渐平衡,坚定的抓住影心的手:“不会怎样的,影心,你通过了试练,你自己的试练,不是莎尔的。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我们一起面对。”

    暗夜之歌轻振双翼,缓缓落在地上,对影心说:“你送了我一份大礼,牧师。我一百多年都等在这里,无数个等待晋升的夜咏者来到我的面前,把长矛捅进我的心脏……我又会复活,一次又一次。我在等,等一个能把矛丢开,放弃晋升、放弃莎尔的人,等到这个人,我就能脱离囚笼。”

    影心看了一眼暗夜之歌,又低下头,似乎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决定。

    暗夜之歌笑道:“我没想到你能一脚提开你的黑暗之主,或许你已经感到真相的萌发了。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我们还有一场恶战呢!——你通过了试练,完成了我们认为是不可能的任务,你将我从一个世纪的囚禁中的解放。”

    暗夜之歌重新张开双翼,那洁白的羽翼完全展开,像天使一样圣洁。他举起大剑,说道:“你是个强大的牧师,无论是力量还是心灵。你已经做了选择,现在,继续和我一起战斗吧,月神之子和你同在!塞伦涅的圣光普照万物!来吧——我们去杀了凯瑟里克·索姆!”

    他一飞冲天,飞行产生的巨大气流冲垮了囚禁他一百多年的牢笼,中心石台被震成几块,拴在魔法牢笼上的锁链一齐断裂,黑紫色的云雾旋转得更厉害了,整个堕影冥界都在坍塌。

    邪念抓住影心,一把扑向通往地表的传送门,几个队友纷纷跟上。

    天空中飞着什么,暗夜之歌,他们抬起头,仰视着那个恢复了力量的神子。不只他们,所有人都看见了,整个幽影之地的人们都仰着头,看着暗夜之歌展开洁白的羽翼,流星似的划过天空。他身上散发着神圣的银光,属于塞伦涅的月神圣光撕开了幽影,驱散了诅咒。雷斯文小镇在被暗影吞噬了几百年后,重新沐浴在塞伦涅的月光之下。

    终焉光芒旅店的人纷纷走出房间,抬头看着那个天神一样的人影。

    “塞伦涅的气息?”

    “是月光啊……幽影褪了……”

    “是月神的赐福!绝对没错!”

    “神子!那是半神的力量!我感觉到了!”

    “幽影在消失!你们看,诅咒黑雾在散去,我们快能看见月亮了!”

    值夜的竖琴手们谈论起来,大家都兴奋的盯着那道划过天空的影子。

    “贾希拉!是他!我感觉到了!不会有错!艾林,我的艾林……他回来了!我绝不会认错他的气息!是艾林啊!”伊索贝尔直冲到贾希拉的房间里,激动的大喊。

    贾希拉仰望着那道影子,神子飞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银白的圣光,仿佛把黑暗撕成两半。那怯懦的暗遇见神圣的月光,一触即溃,幽影诅咒在消散。

    面前的空气一阵扭动,一面水镜似的魔法幻影出现在面前。

    “半精灵,听好了,凯瑟里克不死之身的关键我们已经找到了。塞伦涅之子我们救出来了,你抬个头就能看见。带上你的竖琴手,我们一会儿月塔见。凯瑟里克那老僵尸,我们该重新让他安息了。”

    贾希拉看着邪念那张讨厌的脸出现在水镜魔法里,用半死不活的语气说完,还不能等他回话,就驱散了水镜。但是他甚至没心情去骂邪念了,他们可以进攻月塔了!凯瑟里克把他们从博德之门一路赶到这里,他们龟缩在终焉光芒多久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邪念找到了凯瑟里克的不死之秘,可以制约他;塞伦涅之子现在加入了战争;幽影诅咒也在消散。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是时候把凯瑟里克重新埋进坟墓了。

    “贾希拉,你听见了吗?邪念说了,那就是艾林!他说了那是塞伦涅之子!我的艾林回来了!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月出之塔!这一次我们优势太大了,凯瑟里克完了!”伊索贝尔听见邪念的话,更加激动。他狠狠拥抱了一下贾希拉,回到房间,开始做战前的准备。

    贾希拉回头望了眼桌上的双刀,情绪激昂起来。

    最后的决战来了!

    他站在阳台上,向聚集在楼下空地上的竖琴手们大喊:“朋友们!机会来了!所有人做准备!半小时后,我们向月塔出发!”

    竖琴手们兴奋的叫喊起来,挥舞着拳头。

    贾希拉穿好铠甲,磨利双刀,插在身后,走出房间。外面,一些竖琴手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在那里,等着向月塔进发了。

    今天,必有一场恶战!

    影心右手的伤口上突然发出紫色的光芒,一阵剧痛袭来,他试着抵抗,那是那痛苦越加强烈,势不可挡的突破了他耐受的极限。

    他俯下身体,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来。最终,他承受不住了,躺在地上翻滚着,伤口发出的光芒更盛,他感觉自己要从右手的伤口上爆开了,身上所有的神经都拧在一起,仿佛在同时遭受一千人的剧痛。血液在沸腾,头发在燃烧,他的理智被这巨大的痛苦吞没了,他伸出手,直想把自己的脸皮抓下来。

    “影心!”邪念按住他身体,把他两臂制住,阻止他进一步伤害自己。

    “盖尔,快想办法啊!”邪念大叫,影心挣扎得太厉害了,他几乎按不住了。

    几个物理职业的队友束手无策,威尔试着和宗主沟通,但是宗主嘲笑的在他脑海里说:“罪有应得的叛教者!宠物,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若是不完成条约,下一个要遭受痛苦的可就是你了!”

    盖尔也试着按住影心,满头大汗:“牧师叛教……我没办法,邪念,这不是诅咒,是他的神在惩罚他。只能……看他自己了……”

    邪念把小臂伸到影心嘴里,防止他发狂时咬伤自己的舌头,他问道:“什么叛教?要不给他上个人类定身术?或者有什么药剂能减轻痛苦吗?我看他快死了。”

    盖尔说:“誓言是有魔力的,邪念。就像骑士破誓会堕落,邪术师背叛宗主会被惩罚,牧师叛教也会。影心一直效忠莎尔,他刚刚违抗了他曾虔诚祈愿过要侍奉的神祇,他在受惩罚。”

    小臂上传来疼痛的感觉,影心痛苦的挣扎着,把他胳膊咬得鲜血淋漓。邪念抚摸影心的脸,摇晃他的肩膀,但是都无济于事。

    “什么时候会结束?”邪念问。

    “这个要看他神祇的意思……也就是莎尔本尊,我们都无能为力的,邪念,这是影心……自己的选择。”盖尔说。

    “你能给我上个守护之链吗?我和他一起抗。”邪念说。

    “首先,这个法术我没学过;其次,就算可以,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做的。我们不能再承受减员了。”盖尔说。

    邪念把影心抱到自己怀里,用力抱着他:“坚持住,影心……你可以的,我们可以的。”

    阿斯代伦脸色阴沉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影心终于停止了抽搐,理智重新回到他的眼睛里,他看起来累极了。

    “我还活着……”影心抬手,似是想确认自己的状态,邪念一把抓住了那只手。被影心咬的鲜血淋漓的手臂向下滴着血,邪念混不在意。

    “我以为自己完蛋了,我以为我这次真的会死……我当时站在暗夜之歌面前,我听见了莎尔本尊的话,我……我辜负了他……不,比那更糟!我违抗了他!就因为那个神裔的几句话……”影心说。

    “没事了,都过去了,影心,你还活着。”邪念说。

    “莎尔神祇……他……手上的伤……他惩罚了我,平时那道伤口会时不时的疼一下,刚刚那道伤口痛极了,莎尔降下的惩罚……”

    “后来呢?他放过了你?”

    “莎尔神祇,他……更糟糕,他驱逐了我,我又成了那个流浪儿,邪念,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成了叛教者,莎尔神祇给我了降下了标记,所有的莎尔信徒都能感知到这道印记,他们会知道我背叛了自己曾发誓要侍奉的神祇,他们见到我就会追杀我,我会被所有莎尔的信徒狩猎……而且,我,叛教的牧师,我再用不了神圣魔法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邪念,我……”

    影心语无伦次的说着,最后,他崩溃的哭起来。

    盖尔感觉到一丝不寻常,说道:“等等,影心!我还能感觉到你身上的魔法波动!你的能力没有被收回,你再放个法术试试!”

    影心疑惑的看着盖尔,抬手捏了个神导术,温和的金光降临在他身上。他精神一振,悲伤转为疑惑,问道:“怎么回事?莎尔驱逐了我,我怎么还能使用魔法?”

    盖尔说:“骑士破誓时会感觉到一种特殊的空虚感,感觉力量被抽走,这和普通的悲伤不一样……是魔法上的感知,影心,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邪念有点懵,他毕竟不是法系职业,法术上也只会几个简单的照明术、羽落术,这两个人交流起来,他还真是听不太懂。但是影心却听懂了,对盖尔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盖尔说:“但是你的法术能力没有被莎尔收回,我感觉得到你身上的魔法波动,你仍然是一个强大的牧师,影心。”

    影心说:“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抗了神意,我该……被剥夺了法力才对……”

    邪念说:“除非不是莎尔?”

    影心大惊:“怎么可能?我一直是莎尔的牧师啊!我是他的信徒,他的侍僧,我……”

    盖尔说:“这事确实奇怪,我一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影心叛了教还能保留能力,这简直像骑士违背了誓言,却还能引导誓言,从誓言中获得力量一样。”

    邪念说:“我们会慢慢弄清这件事的,影心。到了博德之门,找到你的过去,也许我们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影心说:“我被驱逐了,莎尔放逐了我,我现在被所有的莎尔教徒通缉……”

    邪念笑道:“咱们的队伍里你可不是第一个被通缉的。想想吧!星界的那帮吉斯人,给维拉基斯那个巫妖效忠的狗腿子,要追咱们到天涯海角呢。我们路上不是已经杀了好几波维拉基斯的追随者了吗?阿斯代伦,之前有个古尔人追杀他。我们离博德之门越来越近,他的旧主人肯定会派更多杀手追捕他。别担心了,没人打得过咱们的!”

    影心虚弱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是没通过莎尔的试练,我终是让他失望了……”

    邪念很认真的对他说:“你听着,影心,你通过了试练。不是莎尔的,是你的,你选择了脱离莎尔,你的自由意志胜利了。你通过了自己的试练,你已经学会为自己做选择,而不是盲信神祇了,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影心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最终,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邪念把影心拉起来,说道:“这些事情可以慢慢想,现在,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你可不能倒下,影心,我们现在要去找那个老僵尸算总账。没有你,我们可打不过凯瑟里克。”

    影心放了个召雨术洗了洗自己身上的汗渍和血迹,清醒了一下,又灌了几瓶恢复药水,感觉精力重新恢复上来。

    “走吧,邪念,我们去杀凯瑟里克。”影心觉得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驱散这些郁结的憋屈感。

    邪念抱了抱影心,然后拍拍他肩膀:“没事的,有我呢。我会陪着你的。”

    影心嗯了一声,瞥到了邪念血迹斑驳的小臂,略微一想,猜到是自己被莎尔惩罚时意志不清咬的。他心里一暖,又有些愧疚。他伸手去拉邪念,邪念转头看向他,阿斯代伦也看向他。

    “没什么,”影心说,被阿斯代伦的目光一触,不自在的放开了邪念的手,“我是说,谢谢你,为了一切。”

    盖尔召唤出通向月塔附近的传送门,几人走进去,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