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景元-狐成婚/抢亲/剧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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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如迷网织来,景元半昏半沉地坐在椅上,将将堕入梦乡之际,指尖倏地浮现一抹冰凉,将他于昏倦中乍然惊醒。 他睁开双眼,却见自己已不在神策府内,身处之地形似一府宅小楼之上,此刻云散月明,月光清亮如水,映于楼上,将身周一切映得纤毫毕现,他四下扫视,确信这并非他印象中的任何一处,不由浓眉微蹙,感到少许困惑。 正欲起身察看,却闻楼下步声凌乱,几息过后,一青衣狐人手持莲灯,挑帘而入,恰与景元四目相对。 青衣狐人甫一见到景元,即刻形容大惊,随即猝然后退,往楼下阶梯而去。景元站于楼上,听闻下方传来如此低语: “狐翁,有生人在。” “是谁?” “不曾相识。” 景元闻得此语,似有所悟,低头垂看小楼内涂饰纹样,果然已是过时许久的图案。 正若有所思之际,一老翁上楼而来,见到景元,躬身下拜: “未知贵人前来,不曾特意迎接,万望贵客或莫叱怪。” 景元转头望去,见对方同样长有狐耳,年岁颇大,颌带白须,猜想对方应是刚才楼下与那青衣狐人对话的狐翁。 尚未把握眼前之景来龙去脉,景元不欲多生事端,于是压下心中惊疑,微微点头回礼道: “狐翁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那名为狐翁的老翁便起身恭立,语气诚恳:“小人近日喜得养女一名,今夜正待出嫁行礼,贵人既临,压除凶煞,可否烦请入座观礼,以倍益光宠,为新人贺。” 景元闻言稍怔,脑内念头千转,已是略有所悟,面对狐翁殷切希求,点头应答道: “今夕嘉礼,当以为贺,狐翁既邀,余即许之。” 狐翁大喜,于是相率楼下诸狐人入楼,四处楼门尽皆敞开,不多时,往来狐人益众,楼上亦是灯辉如昼,陈设焕然,满目芳丽。 待景元与诸宾客落座,宴席即刻开始,即闻鼓乐齐鸣,丝竹之声,漫溢耳畔。丫环使女,捧盘侍盏,往来不停,酒rou罗列,热气蒸腾四散,玉碗金瓯,交相映射,光耀几案。 酒过数巡,狐翁遣侍女唤新娘,侍女应声而往,却久不见出。狐翁便自行起身,搴帘帏而催促。 又过几息,众女婢方簇新人出,尚未见人,但闻环佩丁当,麝兰为香,景元抬头望去,只见凤钗珠饰之下,一张莫名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他手一抖,酒液便溢溅腕间。 新人既出,狐翁命其以金爵奉酒,盛装女郎便手持金爵,先与首位景元敬酒。 金爵大容数斗,其中酒液明澈如镜,倒映出景元微怒的面孔。他望着那捧酒女郎款款走近,持爵躬身,终于伸手,指生光华,朝女郎额间轻轻一点: “可记得我是谁?” 你只觉耳际轰然巨响,心中蒙尘之障霎时散去,目光落在对方那威中带怒的神色,不觉一怔: “景元……” “嗯,看来还能认人。”景元面上怒意稍退,反而隐隐带笑: “开拓者,你这又是犯了何事,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这才意识到,身上除华服锦饰外,还多了一对狐耳,一蓬尾巴,你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迷障再次聚拢,你顷刻如醉酒般晕眩,手中金爵跌落,人亦前倒。 “当心!” 一手持爵,一手环住你腰腹,不顾旁人视线,景元将你揽在怀中。 你倒在他胸膛之上,狐力浸染的头脑再度混乱,不由颊生红晕、眼神迷惘,嘴中喃喃: “相公……” 声音虽低,却柔而清润,如含珠溅玉,景元听后手一颤,所持金爵瞬间裂出道道细纹,原本清淡的笑意也退得干干净净: “莫要乱叫。”他皱着眉头将你按进怀里,不让对面诸狐人见你此刻的模样。 “这……”见此巨变,楼中众狐人面面相觑,随后那主事的狐翁起身拱手,语气谦卑:“贵人这是何意,此乃我狐家新妇,若有冒犯失礼之处,盼君高抬贵手,且勿罪责。” 景元听后神色莫名,嘴角虽重又勾起笑容,却分不清是喜是讽: “狐家新妇?”他微微一哂,将裂开的金爵掷于案上:“倒尚未请教,诸位辈属哪支哪脉?这所谓的新妇,又是从何而来?” 伴随着金爵撞案、酒液迸溅的声音,景元前踏一步,将你半抱在身后,睨视身前面色大变的众多狐人。 “唔……”随着景元动作,狐力愈加搅扰,你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手足乱动,然而只稍稍一挪,便被景元单手牢牢制在他胸前,丝毫挣扎不得。 在景元冷锐如刀的目光逼视下,楼中霎时寂然无声,沉寂数息后,狐翁等人脸色逐渐由红转白,最终变得淡若金纸,肢体亦僵如槁木,森森鬼气弥漫开来。 “将军何出此言?” 众多狐人仿佛被某种异物附体,露出整齐划一的笑容,异口同声地回道。 “啧……”景元微微摇头:“你们这些诡物,未免太沉不住气了些。” “诡物,哈哈哈哈哈,尊下不愧贵为罗浮将军,果然见识颇多,一眼便勘破我等真身。然而此事绝非我等之责,若非尊下怀中女子主动闯入,我等又怎能谋划此夜新婚佳礼?” “呵,以异力迷惑人心,竟还将责任尽数推至被害人之身,诸位真是巧舌如簧,只是不知诸位刀锋之疾,可否比得上口舌之利。” 话音落下,景元身上顿生辉光: “煌煌威灵,遵吾敕命。斩无赦!” 伴随这一道威叱,一道金甲神人的巨大幻影于他身后浮现,神人手中金戈下挥,一刹的灿亮后,眼前众狐人连哀嚎都不及发出,便已化作缕缕青白烟气,于空中缓缓逸散。 “咦?” 见身前小楼景致依旧如故,景元不由轻咦一声,他本以为神君既出,威灵横扫,定能将一切魑魅魍魉及诡障迷境破除,然而不料狐人诡影虽烟消云散,眼前幻境却依旧岿然不动。 “奇怪,怎会如此?” 景元心中沉吟。 恰在此时,你微微张嘴,吐出一道略带痛苦的呻吟,身体也忍不住扭动起来。 景元被你动作唤醒回神,发觉你不知何时竟如抓住水中浮木般往他身上攀爬,一动一爬间,头上珠翠摇晃不已,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泠泠脆响。 “莫要乱动……唔……” 景元制止的声音一顿,随即发出一声闷哼,原来你胡乱蹭磨之下,大腿不知何时纠缠在对方腹部,恰好重重撞过那处硬物。 他眉头霎时紧蹙,将你猛地拉远,一双金黄瞳上下打量,终于发现你体内依旧残存的诡异力量。 “原来是还有残余。”见此,景元再以神光点你额间,试图将你体内荡涤一清。 然而许是知其已是最后一点残存,这份诡异力量拼命在你体内左突右撞,眼见随着神光侵入,你神色愈发痛苦,几近苍白,景元不得不暂时收手。 将近乎痛昏过去的你抱进怀中,他沉思片刻,随后四下走动,试图搜寻出潜在的破局之法。 楼上被彻底搜查一遍,确定无甚可用线索,景元抱着你步下小楼,甫一踏下楼梯,眼前幻境即刻变换,化作一雕梁画栋的新婚卧房。 绷紧身体原地警惕几息后,眼见再无其他异变,景元这才放松下来,他低头检视,发觉你体内鬼力竟突然稀薄温驯不少,心中顿生明悟——此等诡物纠缠人世,多因执念不消,今夜这新婚之礼大抵便是其的执念,既不能将其强行杀灭,只怕非得按对方心意走完这一流程不可。 “只是那些狐人已被斩灭……” 见你脸上冷汗涔涔的模样,景元眉头微蹙,环住你腰身的手臂不自觉收紧,随后又缓缓放松: “罢了,便陪你演一场吧。” 决心既定,景元也不拖沓,立刻抱着你在桌旁坐下,草草与你喝过交杯酒后,再起身越过灯烛屏风,掀开轻盈垂地的莲花帐,将你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榻间暗香盈盈,随着你倒在榻上,兰麝香气逸散,共同混合出一种令人心浮气躁的香气。景元嗅得此香,只觉心跳加剧,不由再度皱眉,扫了一眼你卧在朱红被褥间的玉腕,心道一声失礼,才伸手,几下将你头顶珠翠、及身上华服一并卸除。 将你脱得只剩一件单薄里衣后,景元把被褥扯开,盖住你大半个身体,然后端坐在床沿,背过身,等待着诡力自行消减。 桌上烛火微微跃动,将床前莲花帐覆上一层暧昧的阴影。那掀开的床帐未被缚紧,很快便合拢回原位,再度轻盈地垂向地面,莲帐滑落之间,恰巧轻拂过景元脸庞,他眼睫微合,只觉那触感如方才意外抚过的肌肤一般滑润细腻。 景元面朝外坐在榻沿,入目尽是莲帐的朱红,伴随着浮动的香气,以及那莲帐滑腻的触感,某种幽暗的欲望正如半明半暗的火星一般酝酿,他不自觉呼吸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