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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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日落月升。 无数个日日夜夜交织成春夏秋冬往来如梭的绵长画卷,辘辘作响的马蹄踏过一年半的光阴,踏碎落叶与飞雪,踏破春日繁盛的鲜花,踏着初夏渐浓的绿荫缓缓而来。 漫长的道路被踢踢踏踏的马蹄抛在身后,当点玉再次钻出马车时,只觉得如获新生。 终于不用再坐马车了,快要坐吐了。 也真不知道义父是怎么忍受得住的。 一年半的时间,足够点玉和乐临川培养出足够的默契了。点玉递了个眼神过去,乐临川回了他一个撇嘴。 时光好像总是对拥月仙人和他的义子们格外宽容。路上一年半的时间,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 史朝义很是恭敬地迎接自己的师祖,旁边的端木珩也恭恭敬敬地迎接自己的师尊。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簇拥着月泉淮,一边关心地询问着路上的事,一边向他仔仔细细地汇报着早就安排好的事宜。 絮絮问答间,史朝义仿佛不经意间向后一瞥,冰蓝色的眼眸轻轻扫过步履轻捷的点玉,转头视线在端木珩的身上打了个转。 端木珩几不可见地轻轻点头。 月泉淮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徒子徒孙的这些小动作,他嘴角噙着些微的笑意,还算温和地回应着二人的关心讨好,又在二人的引荐下见了见鬼市主人未亡人,把最后该敲定的都敲定了,三人终于可以把门一关,商量那些需要私下里商量的事情了。 “师祖。”史朝义一拱手,“正如徒孙信中所说,掩日神剑锻造已成,十日后鬼市开启,神剑必然无人能拔,非师祖出手不可。况且,这一年多以来,虽然当初有关金乌的流言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纷纷扰扰,但徒孙早已和端木长老商量后放出和三足金乌有关的风声,让中原武林再度回想起当初的神异天象。届时师祖在鬼市之后展现月曌神迹,必定能让整个武林臣服在您的威武之下。” 说着,他躬身一礼:“徒孙便提前恭喜师祖,再得神兵,威震千秋!” 月泉淮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满意地收下史朝义的这番恭维,随手拂了拂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单手负于身后:“你们两个,这次做得不错。” “为师祖(师尊)办事,徒孙(徒儿)不敢居功。”两人急忙弯腰应声。端木珩外出奔波也是一年有余,皮肤黑了不少,衬得须发更白:“师尊,这次月曌盛典的筹备,史小将军功不可没。若不是他安排周密,掐着时间放出消息,只怕武林正派快要忘了您当初是如何令天象有异。如今鬼市将开,那些所谓正派一个个心有惴惴,说不定用不着师尊出手,只要三足金乌出面坐实流言,他们就先自己杯弓蛇影,不战而溃了。” “呵……”月泉淮轻蔑地讽笑一声,“不过一群无知小辈,也敢自诩正派,妄称替天行道?” 他抬起手掌,纤长的五指缓缓收拢成拳。月泉淮哼笑一声,凉如冰泉的嗓音徐徐在房间中回荡开来:“也是时候让他们看看,所谓的天意,到底是掌握在谁的手中了。” “师尊乃是仙人降世,那些凡俗蝼蚁,怎配与师尊相提并论!区区萤火之虫,岂能与皓月争辉!”端木珩一抱拳,朗然开口,掷地有声。 史朝义一时有些跟不上两人的话,他摇了摇扇子,顺着话头往下说了两句,就行礼告退,借口办事离开了。 他确实有比恭维月泉淮更重要的事,更何况,他在,端木珩只怕不好开口。 “师尊。”史朝义一去,房间里一时安静了片刻。端木珩几步走到月泉淮身边,低声开口:“徒儿已经彻底调查过点玉身份了。” “哦?”勾人的凤眸一眨,月泉淮轻细的尾音上挑出几分轻慢,“情况如何?” “师尊容禀。”端木珩肃了脸色,“按照点玉自己所说的那般,徒儿确实调查到二十年前,村落里有户人家生下个不男不女的孩子,那孩子未出生时就天光灿灿,天上竟然出现双日同辉的奇景,当时的产妇越是发动得厉害,有个太阳就越是摇摇欲坠。当时这个神奇的天象引得整个村子的人都出门观看,所以哪怕二十年也都记忆深刻。后来,等到孩子呱呱落地的时候,其中一个太阳竟直接从空中坠下,化成一个火球,直直冲进孩子的身体里。” “当时孩子的父母吓坏了,冲上去要救人,没想到火焰散去之后,孩子竟然毫发无损,甚至还挥舞着手脚,咯咯直笑。当时整个村子的人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幕,都觉得孩子是妖怪。” 月泉淮哼笑一声,嗤出一声短促的鼻音。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没人想留下那个孩子。后来是姑婆庵里的女人们下来卖自己做的女红时恰好看见,就把孩子捡回去抚养——可师尊,正是这儿最奇怪。” 端木珩皱起眉头。 “哦?”锐利的目光一闪,月泉淮扭头看向端木珩。 “那个姑婆庵和寻常的不同,甚是古怪。寻常庵里的婆子,多数是岁数大的,不过偶有一些年轻女人。可那个姑婆庵里,尽是一水儿二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年岁大些小些的都没有。光是这也就罢了,只是提起那座姑婆庵,那些村人竟没一个说得清那庵的来历,只说有一天突然就出现了,那些女人也好像是突然就出现了。而那庵里的女人们来了不久,点玉的母亲就怀上了他。后来那些女人把点玉捡走抚养到六岁,之后又把他送进深山,可等到点玉进山不久之后,那些女人就像蒸发了一样全部消失无踪了。” “消失无踪?”凤眸一眨,月泉淮轻声重复。 “正是。那些女人平日里不怎么干活,也就是做一些针织女红来村子里换粮食用。等到点玉被送进山里之后,慢慢地,那些女人就再也没来过村子里。有人觉得奇怪,还特意去姑婆庵里寻找,没想到庵里遍地杂草,像是几十年没人住过一样。” “如此神出鬼没……有点意思。”月泉淮听得来了兴致,单手抵着下巴思索着,“倒是和点玉说过的身世对得上。不过……” “那些女人的踪迹如此诡秘,偏在收养点玉前后活动行迹十分明显,这分明就是有意为之。”端木珩接上了月泉淮的话头,“师尊,如此说来,谢采小儿当初虽然言语冒犯,但也算言之有理。点玉这人,难保不是有心之人刻意培养后安插到师尊身边的。保险起见,师尊不可不防。” “哎……”面对徒弟的关怀,月泉淮不紧不慢地拖长了声调,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惯常的笑意,“不妨不妨,任凭三足金乌再有能耐,如今也不过是老夫掌中一只幼雏。” “羽翼未丰,就算他是神鸟降世又如何?”月泉淮随意地背过身去,语气懒散,他将脸一侧,黑白相间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小小雏鸟,还没长硬的翅膀,还怕他能将天捅出个窟窿么?” “师尊所言甚是。”端木珩深知师尊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再难改变,当下也不好再劝,转而问起了别的事:“师尊早已伤势痊愈,有点玉这个食补在,想来神功大成也为期不远。师尊,可要去信岑伤那边,让他准备动手?” “也好。”月泉淮转过身来,他顿了一下,垂下眸子感受着小腹中若有若无的热意。 尽管时间长达一年半,但一路行来太平无事,每天除了赶路还是赶路,日子安稳到过于单调。没处动手运功,又有点玉时时用内力滋补,当初成都时饮下的那杯金乌血居然到现在还在他丹田中丝丝缕缕地残存着。不过,最迟明天,他也能够把这些血液全部消化干净了。 一路行来,月泉淮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是如何在点玉这个金乌之体的滋补下不断上涨的。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大概再饮一次金乌血,他就能够神功大成了。 嘴里好似泛起了一股甜美的血腥味,月泉淮轻啧一声,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起来。 喉结微滚,殷红的舌尖轻轻扫过唇角和柔软的唇瓣。月泉淮好像品味了什么一样露出个带着些血腥气的笑容,回忆的滋味让他满足又渴求,喉结仿佛吞咽了什么一样滚动了一下,月泉淮抿了抿唇瓣,决定待会儿就让点玉送血过来。 如此合心的食饵,他倒也舍不得直接杀了,况且就算真的是有心之人刻意培养送来的也不要紧,倘若点玉要真是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做点什么,直接废了武功断了手脚,留着做个专门的血补也不错。 何况,点玉也还算乖巧听话。当初是他亲自将点玉带出深山又加以调教,他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小鸟儿,还怕被啄了眼么? “让岑伤那边做好准备。”月泉淮随意地拂了拂肩膀,“渤海武林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都好,岑伤过去之后就将各宗各派都联合起来,除了绳池剑宗和莫离宗这两大宗派以外,其余小宗小派也纷纷响应,必定为师尊一振渤海武林声威尽心尽力。”端木珩从怀里掏出岑伤的亲笔信双手奉上,“师尊就是渤海武林的旗帜,师尊要做的事,就是渤海武林要做的事,那些宗派自然唯师尊马首是瞻。岑伤又素来忠心能干,师尊只管放心就是。” 月泉淮随意地接过瞟了两眼,见上面内容和端木珩说的大差不差,便随手将信递了回去:“告诉岑伤,他这次做的不错,待他回来,老夫自有奖赏。” “师尊仁德。”端木珩笑着替岑伤拱手道谢。月泉淮勾起嘴角,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义父。”笃笃笃三声敲门响,端木珩开了门,一名新月卫向着二人一拱手,“大长老。” “何事?”月泉淮抬起眼眸,看向门口的新月卫。 “回义父,鬼山会陈徽求见。”新月卫低着头禀报,浑然不知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屋内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他还敢来。”月泉淮冷了脸,语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