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莱奥/亚历奥/520]一些不同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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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不同的小事 “不陪朕用餐吗?” 金发年轻人坐在桌边,拿着刀叉伸直手臂盯着菜肴没有看向立在身旁的下属,随口问道。 或许那并非随口一问,而是一个邀请,来自在他面前常常找不到正确说话方式的皇帝。 而如今,奥贝斯坦在桌边坐下了,对面端正地摆着一套无人使用的餐具。可能是今天的忙碌让服务员疏忽了工作,不过他没有计划另叫一次人撤去,它们待在那边,如同多年前的他一般,提醒用餐者的孤寂。 菜里换了一种配料,躲在味觉的边角处,不易察觉。能够理解,因为近来它的产地发生变故,暂时不向费沙供应。厨师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相差不远的代替,很多变化对长期经营的老店都是致命的,尤其这一家是从奥丁派了学徒来开业,本身就令人诟病。 “主厨年纪大了,经不起星际旅途。不过朕觉得味道差别不大。” 皇帝陛下试过学徒手艺,给出肯定的鼓励,然后它就在陛下暂居的酒店二层运营起来,负责大本营内部的工作餐饮,偶尔还有几场宴会cao办,直到陛下搬离酒店后才对外开业。 其实称不上是特别精致的口味,而像是奥丁传统家庭会有的味道,总有一两口能让食客回去看了看故乡的夕阳。炊烟一日日不停歇在另一个厨房,学徒早有了独立的新意,但因名声在外,改得格外小心。 “如果大家能因为朕的喜爱都来尝尝那可真是太好了!” 皇帝微笑着吩咐随行结账时这么说道。 “如果因此餐馆人太多了预约不上,那朕可怎么办呢?” 皇帝步入电梯后笑得更灿烂了,又将自己放在普通人的角度,否定前面的冀望。 “说到底朕还是个自私的家伙。” 后来如他所愿,餐馆并未在费沙成为首屈一指的去处。奥贝斯坦离得不近,极少光顾,每次服务员都是熟面孔,只是随着年龄增长,量力而为地服务。 今天主菜里最好吃的是半颗配色用的鲜果,这个季节会新到费沙市场上的货色;奥贝斯坦吃完它时总觉一顿饭至此恰到好处,擦擦嘴角时却听见两桌之外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不知在上演哪一种人间戏剧。 那可能是一对中年夫妇,发出声音的是那位女性,而男性紧握着她的手,神色更显痛苦与凝重。如同葬礼上的服饰,却没有染上死亡的气息,像是准备好戏服又上不了舞台的配角,只能任选一地为自己惋惜。 他没有对此投入更多注意,但可能因为餐巾停在空中太久吸引了旁人的视线,一位有些岁数的服务员走过来,弯下腰低语:“抱歉打扰到您用餐了。” 奥贝斯坦垂眼摇头,一个悲喜剧轮番上演的时代,没有人比他听过更多哭号的声音。 “那桌客人是从巴拉特星系来的,听说从前是奥丁人。”服务员还是过意不去,进一步解释,“似乎是想参加先帝忌日纪念仪式,但没有进入受邀人之列,在场外等候一上午也未能看清陛下的身姿。” 所以只能带着遗憾在活动后来到传闻中先帝最喜爱的餐馆,对着餐盘凭吊一次次消逝的信仰。 然后对着餐盘重建新的信仰。 人类最爱的方式。 而奥贝斯坦的餐盘中,消失的只有半颗鲜果而已。 “是不合口味吗?”服务员自然注意到了,所以才借其他顾客的举止来开场,询问最关切的细节,“如果是因为香料的事,您知道这是特殊时期的不得已……” “请别多虑。我在这个季节,胃口不好。”他不想进行这众所周知的话题,四指轻触胃部示意。事实上不仅是这个季节,他的胃部与年轻时比起来,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只是夏天需要服用的药品更多些,也会占据更多容量。 服务员不会知道这些内情,以点到即止的殷勤挽救:“那我让后厨给您加点水果。” “不必了。时间差不多了。”奥贝斯坦原本就没有点饭后甜食,如今稍稍扮演赶路人的角色,避免更深的交流。 “你没那么着急回去,奥贝斯坦,停止在朕面前表演忙碌!” 金发年轻人不耐烦地抛下成堆工作起身抢一步挡住开门按钮,因为有人拒绝了他的安排,坚持住在军务部宿舍,不论多晚结束临时大本营方面的汇报,鲜少留在皇帝指定的套间,做个乖巧的情人。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在朕的身边,处理完所有的工作?” 那对自己心爱的餐厅既想炫耀又想窝藏的年轻人都开始考虑全面线上办公了,反正内阁之间早已习惯这种办法,只是跟着军务尚书搬到大本营罢了。那时奥贝斯坦只在酒店房间里吃过这家餐馆送来的食物,到最后都没有陪同过先帝,坐在一张桌前共度;他们如果认真坐下来心平气和地用一顿饭,在一个相对公开的空间里,或是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环境中,现在这顿饭,可能都会不大一样吧。 “你不过是,还在埋怨朕……” “感谢您经常来支持我们。”服务员在递来账单时表达出他是这个餐厅的熟客,但只是不常来而已,“费沙空港和大本营迁址后,城市布局变化,这附近冷清了不少。” “经营有困难吗?”奥贝斯坦签单时客套一句引开对方对笔迹过量的关注,费沙的老店多少都有些这样的困惑,变化太快了,一切都回不到当初。 “还不到困难的地步。”服务员在此致谢,这种时候的气度才让人想起,这并不是个寻常服务员,而是分管外场的经理,所以如此眼熟,“酒店计划下季度翻修,我们也要停业一阵。希望到时候能符合酒店的新风格吧。” 也是从奥丁到费沙的第一批员工。 “不过一切都会变好的,军务尚书大人,期待您下次惠顾。” 时过境迁,没必要再用那个称呼,但奥贝斯坦不能否认这比另一个尊称令他舒适一些,便不去纠正,只是点头道别,踏上回家的路。 费沙这一侧的街头已经将皇太后主持的先帝祭典遗忘了,满眼衣装绚烂躁动;等车辆穿越静默的狮子之泉,广场与宫廷门口也迅速被清扫一新,只是将庄严的旗帜再留几日;穿军装的人群不见踪影,不知都关在哪儿摩拳擦掌,等着帝国的召唤,充一个碾过银河的精兵。这条路途他曾为工作来来回回走过千遍,如今沉下心来再看窗外,才发现不是奥丁。 “没事就回去吧,军务尚书。明天你和朕都不会再来这儿了。” 他没有查到之后莱因哈特前去餐馆的记录。也许是健康状况不允许,也许是新组建的家里另有更能令人怀念故土的厨艺,更合理的原因是皇帝的身心都不可能停在地面上,不再需要一套餐具维护期许……他只记得出院后第一次经过那间酒店时想起曾从耳边溜过的邀请,于是进去点了杯还在忌口的咖啡独坐。 那时对面也恰好放了套无人使用的餐具。 “……陛下没有随行吗?” 亚历克一世正是从上午的活动中迅速换掉衣服的其中之一,眼下抱着一个盒子,坐在门铃旁放置外来物件的台子上,像个无人拆封的大型行李,侧身望着屋后一角湖面的边缘出神。 金发年轻人瞥了他一眼,动了动嘴角,仿佛能从他身上嗅到餐馆中带出来的气息。 “都这时间了……看起来你不打算陪朕用餐了。” 人有时会在特殊的日子里多了些回忆,奥贝斯坦在自己的屋门边莫名地牵扯出奥丁时代中某一个午间,参谋长独自用餐后回元帅府走上阶梯,有个面容模糊的卫兵一时失礼,误会了长官与身后一位不速之客的关系。 “先进来吗,陛下?”没有随行可能是等在荣养院之外,如今他们都熟练了甚至可以躲过主人的视线;而没有吃饭的话……总是该先进门的。 亚历山大一肚子气的表情,但不会拒绝。他边走边念叨着,只不过音量大了,外放在二人之间:“不等我一起吃饭,还出门约了什么人……” “臣偶尔有吃腻荣养院食堂的时候。” “那我就没有吃腻的时候吗?”不用奥贝斯坦示意,对方也足够熟门熟路,先是在沙发上坐下,抱怨起自己没有接到邀请;等主人正要准备茶水饮料时,他又突然跳起来,大步过去把手里盒子搁在餐桌上,高声提醒,“我带了酒!” 奥贝斯坦一边拒绝一边停下动作:“臣处理酒精的器官十几年前就不好用了。” “正好我也还有点时日才能喝,”帝国的成年年龄与饮酒年龄相差一年,亚历山大说得神色飞扬,为他就在这实习期内得意,“所以我带的是,不会惹麻烦的‘酒’。” 包装打开,里面是从前幼校生毕业时才会开一次的顶级无酒精香槟;他们于建国十五周年时迁了厂址,包装更新,这一款是价格最高昂的,瓶身上手工雕刻着描金的羽翼。 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奥贝斯坦走到桌边来,与少年隔桌而立,视线都交汇在那璀璨的酒瓶上。 “今天是个开香槟的日子?” 现任皇帝在先帝忌日开香槟——这种会被视为大不敬的行为,从头至尾,只会发生在这里。 “当然!”年轻的君主毫无顾忌,挺起胸膛信心满满地感叹道,“值得庆祝的日子!” “庆祝什么?” “庆祝……” 亚历山大看过来,坦荡地看在他的眼睛里。 “你的新生。” 新生。 奥贝斯坦听懂了话里的意思,那是他在医院里睁开眼睛时,有位目光坚定统治着银河系的女性,跟他说过的词汇。 所以会有些许不同,让人无法循着少年,拼凑出旧梦如新。 “虽然比我晚了两个多月,但我也不是倚老卖老的家伙。” 金发年轻人认为自己是个开明之士,不会犯些老一辈的错误,那看向老师的眼神仿佛在说,到最后咱们俩才是同龄人。 这虚长奥贝斯坦两个月的同盟,就等他拿出欢庆的酒杯来,共祝他们的新生。 长在这不同每一日的今天。 奥贝斯坦握住了羽翼,在少年满意的笑容中拉开桌边座椅。 “臣请餐厅送午餐过来了。”在这里服务指令并不需要交流,早在亚历山大进门时,他都安排好了。 “陛下如果不介意,臣可以稍用些鲜果,陪您同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