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真美

    今天浇水了吗

    10

    古米拉小镇

    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到处是镇民被十诫帮——也就是拉扎的手下们粗暴地拖出房屋的身影。

    子弹声、哭喊声、叫骂声同时交织在这个小镇上，显得格外混乱不堪。

    也是在此刻，一道金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拳打飞了想要击毙镇民的帮众。

    十诫帮的反抗在升级过的战衣面前显然不够看，林泽和伊森的身影也随后从隐蔽处出现，分开为受伤的镇民检查伤口。一开始镇民们还十分抵触，好在有伊森在，他这张熟悉的脸和一口流利的家乡话成功安抚下了他们，治疗这才得以顺利进行。

    两人用的是新研制的药剂喷雾，特殊的合成树种藏在内胆里，用于止血以及伤口愈合。

    生命能量在没有林泽维持的情况下会随着时间逐渐流失，伊森研究的方向就是怎么将那些需要生命能量供给的特殊植物利用现实里的资源培育出来，有先前托尼的研究资料在，这合成树种就是成功的象征。

    托尼将躲在墙后想要发求救信号的小头目抓了出来摔在镇民们的面前，又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军火库。

    “这里交给我吧。”林泽察觉出他的意图，在耳机里说道。

    托尼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语气温柔地应了一声：“嗯。”

    前往军火库的路上，偷袭托尼的坦克被他炸毁，伴随着轰鸣声，托尼一步步走向存放导弹的地方，将武器全部摧毁后才离开。

    “伊森，情况怎么样？”林泽没找到拉扎的身影，在小藤揪出了几个漏网之鱼后就回了原地。

    伤势不重的镇民自发地将十诫帮众通通捆了起来，那愤恨的眼神成功让他们分清形势，缩起脖子不再叫嚣。

    “我想在这待一段时间。”伊森冲林泽笑了笑，“毕竟这里是我的家乡。”

    “这里可能不太安全。”林泽看出伊森似乎是早就做了决定，但还是劝了一句。

    “放心吧，我也不是白在山洞呆了那么久的，有事我也会联系你们的。”伊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泽只好点头，斟酌着建议了一句：“我给你留个印记吧？”

    伊森听完一怔，笑着伸出手臂：“好啊，麻烦你了。”

    一枚绿叶印记附上伊森的手腕，又在他的注视下融进了皮肤里消失不见。

    “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我会赶过来的。”林泽认真地做了承诺。

    伊森笑着应下，目送他走向隐蔽的小巷离开。

    “啊！”

    “你越挣扎就会越疼的。”

    “明明是你太用力，嘶……”

    林泽回到别墅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段略显歧义的对话，托尼正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站在活动板上让机器手们帮他脱战衣。他们约好了分别行动，因此托尼只是朝他身边看了看，语气自然：“伊森没有回来吗？……轻点！”

    “先生，请不要乱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泽的错觉，他从贾维斯的声音里听出了无奈。

    “他说想在古米拉待上一段时间。”

    “好吧，斯塔克公司会出资帮忙重建的，我已经联系了小罗，他也会派军队过去。”托尼不是很意外，也早就计划好了处理办法。

    “在之前的军事演习中，一架F－22战斗机不幸坠机，令人欣慰的是飞行员并没有受伤……”被托尼提到的罗德身穿正装站在演讲台上，一本正经地朝着媒体解释道。

    工作室同步播放了他的实时新闻，托尼好不容易从活动板上走下来，挑眉看着屏幕，表情有些古怪。

    林泽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嘴角，“想笑不如直接笑出来。”

    “我就说我的主意出得不错，看来下次得让他好好谢谢我。”托尼得意道。

    管家先生贴心地向林泽补充说明：“先生回来时被卫星捕捉到，所以军方那边派出了两架F－22战斗机探查。”

    剩下的事情不用再解释林泽也明白了，他不禁同情了罗德一秒钟。

    “先生，收到一条佩珀小姐的语音留言。”

    “播放。”

    “公司的情况很糟糕，奥巴代亚几乎掌握了整个公司，有些事情我也无权过问。”佩珀的声音传来，“我会继续想办法调查，托尼，你要早做准备了。”

    本来轻松的气氛沉了下来，托尼搭在林泽肩上的手忍不住收紧，林泽覆上他的手背，轻拍着安慰。

    当日深夜，拉扎带着自己的手下在帐篷外等待，没多久一排装甲车车队便缓缓驶来，奥巴代亚带着他的保镖们走下来，脸上不再像是平时那样笑容满面，而是冷着张脸，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杀气。

    奥巴代亚在看到古米拉小镇的最新报道后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加上那天晚会托尼反常的出现都令他产生了危机感。

    他面无表情地跟着拉扎进了帐篷，听他介绍拼凑出来的马克1号的由来，心中对于托尼的忌惮又加深了许多。

    但很显然他并不想和拉扎共享这份成果，奥巴代亚微笑着靠近，趁他毫无防备时拿出声波武器将拉扎麻痹。

    他走出帐篷，看着已经被制服的帮众们声音冷淡地下达了命令，“都处理掉。”

    伴随着起伏的倒地声，夜色似乎更加浓郁了。

    托尼和林泽很快制定好计划，由林泽把装有贾维斯破译程序的U盘带给佩珀，让她进入公司将奥巴代亚私自出口武器的证据拷贝下来，托尼则是争分夺秒地开始修复战衣。

    行动当天，林泽的身份不便跟着佩珀，为了以防万一，他留下了小藤保护佩珀。

    在这段等待时间里，林泽回到花店做了些日常工作，生命空间里的植物也在他的细心浇灌下舒展着身体。

    这是他最为熟悉且放松的地方，林泽不自觉地就放松下神经，思绪飘远。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以一个人为中心忙碌的一天，但这样的感觉并不坏，自从和托尼相遇，这一年多的相处时间对于林泽来说远比过去十年要来得充实。

    林泽的情绪也影响了周围的植物们，它们努力伸着身体围绕林泽挨挨蹭蹭，回过神来的他只好挨个将撒娇的植物们摸了一遍，这才算哄好。

    就在此时，他手腕上的印记就突然开始发热，林泽心头一紧，连忙打开传送门朝着托尼家赶去。

    “……这就是你大师级的杰作，再看看它吧，这将会成为你的遗物。”

    “它会成为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可能没机会看到了，斯坦尼先生。”

    林泽打断了奥巴代亚的低语，他拿着反应炉，尽管心中有些意外林泽的出现，但还是从容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原来你还有这里的权限，不知道托尼是不是对他的每个小情人都这么纵容？”

    “这就不劳烦你cao心了，”林泽先是看向被麻痹的托尼确定他的安全，这才目光沉沉地转向了奥巴代亚，语气逐渐危险了起来。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生气……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奥巴代亚刚想出声嘲讽，就看见了从林泽眼中外泄出的一点绿光，大片内侧带着细小倒刺的扁平长条草叶从他背后出现，以一种奥巴代亚无法躲避的速度将他包裹而进。

    “你……”奥巴代的声音逐渐被收紧的草叶掩盖。

    林泽目光冷淡地夺过反应炉，将被包裹住奥巴代亚的草球推到一边。

    他伸手附上托尼的侧脸，那不正常的脸色便开始快速消退，林泽化为树枝的手指也重新将反应炉连了回去。有幻草在，奥巴代亚甚至没发现托尼胸口的伤已经被治好。

    “托尼？”

    托尼从全身麻痹的状态中缓过来，有些费力地支起身体，“……幸亏你来了。”他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草球，“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不过会吃点苦头。”林泽微微抬手，狐尾草就将因为疼痛导致意识有些模糊的奥巴代亚露了个头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奥巴代亚虚弱地质问着林泽。

    “如你所见，一个花店老板。”

    “……为什么？”托尼慢慢走近奥巴代亚，轻声问了一句。

    奥巴代亚耷拉着脑袋轻嗤了一声，“你太自私了，托尼。”

    托尼深深凝视着虚弱的奥巴代亚许久，没有再开口询问，而是选择拨通了罗德的电话。

    “真乖。”林泽温柔地摸了摸狐尾草伸来的草叶，狐尾草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一侧的倒刺，撒娇似的将草叶缠上了他的手臂蹭了蹭。

    “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走，加上佩珀拿到的资料，你可能没有机会再见到我了，奥比叔叔。”托尼喊出了他自从成年后就再没对奥巴代亚用过的称呼。

    佩珀带着在公司遇到的寇森和几名特工发现了已经制作完成的大型战衣，上面装备的武器让人不难窥见到奥巴代亚表露出来的野心，但此刻这位安静的大家伙缺少了能让它的动起来的能源核心，也不会再有机会动起来了。

    将奥巴代亚交给罗德时，林泽再次用他惯用的无辜表情面对这位上校的审视，反正他已经消除了奥巴代亚被植物控制时的记忆，就算军方再怎么审问也不会有结果的。

    事情告一段落，两人并肩坐在顶层的露台边缘看着远处被黑夜笼罩的海面，感受着夜风吹过脸颊，林泽微微眯起眼感受了一会，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托尼率先开口：“在想什么？”

    “明天陪我去吃甜甜圈吧，我之前在那儿吃过，味道很不错。”

    “好啊。”林泽曲起右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凝视着海面的托尼，轻声开口：“托尼。”

    “嗯？”

    “我喜欢你。”

    托尼忍不住笑了，他凑近捏了捏林泽的脸：“这么突然？”

    林泽直起身体，强调道：“我很认真的。”

    “……我知道。”

    托尼将手覆上了林泽的手背微微收紧，手心温暖的触感传递给了林泽，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

    两人对视着，林泽被那双眼中流露出的情感所吸引，他渐渐地放松下身体，一点点、再近一点点地、缓慢地，贴上了托尼的唇。

    唇上的触感带着被夜风吹过的冰凉，托尼动了动将林泽的手松开，又再次交叠而上，十指相扣。

    随着托尼收紧手指的动作，一开始浅浅的试探也转变成了暧昧的深入，舌尖细致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托尼空闲的另一只手搭上了林泽的后颈，让他更加贴近自己。

    当托尼终于心满意足把林泽松开的时候，两人分开时甚至还带着粘腻的水声，让本来就有点晕头转向的林泽脑子更加混乱了。

    “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托尼压低着嗓子带着点诱导的意味缓慢地问道。

    “托尼，我……”林泽费力地抵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眩晕感，“我有点困了……”

    “？”

    旖旎的气氛戛然而止。

    本来嘴角还带着得逞笑容的托尼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肿着唇，金眸中还带着水光的林泽。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气氛里，他的甜心会说出这种话来？托尼坚信绝对不是自己的技术有什么问题。

    “抱歉、我……”林泽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托尼的怀里。

    本来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托尼听到怀里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又感受了一下心脏处毫无动静的印记，他扭头看向远处的海面，一手扶住林泽，将一肚子无处释放的污言秽语吞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