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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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大手快要触到面纱之时,忽然被人狠狠捏住手腕。 “登徒子!”女子握住江乘风的手腕用力一转。 “嘶、疼!” 江乘风才刚喊完,另一只手也遭毒手。 “啊!” 五元不会武,恰巧会武的三元今日不在世子身侧伺候。他眼看自家世子的双手被卸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丫头则是额角直跳,她家小姐又闯祸了!! “本姑娘说了,任你是谁,故意闹事者,一并扔出去。” 女子说罢,单手揽过江乘风的劲腰,将他打横扛在肩上。 “小、容jiejie,使不得啊…”小丫头一双小短腿,哪里追得上女子的步伐,她到楼下之时,瞧见宣义世子如垃圾一般,被人扔出甜糖楼。 * 长安街 街道上一辆马车正慢悠悠地走着,车外的五元此时一手拿着一扎冰糖葫芦,一手握住牵马的缰绳。 “世子,今日午膳要去哪里吃?” “蠢货,这点小事儿也要问本世子吗!” 马车里,男子怒骂的声音传出。 “是是是,奴才愚笨!世子,不如…今日去飘香楼吧?” “说你蠢,真一点不冤枉!”话落,从车里飞出一颗红果子砸中五元的后脑勺,“飘香楼的饭食,前段时日昭化侯府的小公子吃了,卧在家中好些时日,你想害死本世子?!” “世、世子,奴才怎敢!” 要不是五元还架着马车,他都想当即给自家世子跪下以表忠心了。 “哼,谅你也不敢。听闻福运巷新开了一家酒楼,名唤,唤,甜什么来着,就去那家吧。” “回世子爷,那家酒肆名唤甜糖楼。” “行,本世子便去尝尝,那甜糖楼的饭菜是否如传言中那般美味!” 没过一会儿,甜糖楼到了。 五元将马车停好,跟着主子进入。 甜糖楼的跑堂眼力极好,他立马凑上前去,露出标准笑容招呼来人:“客官,您几位?这边请,这边请~” “一位,你们酒楼可有包厢,安排一间最好的包厢。另外,将你们店的特色菜品都来一份,去安排吧!”五元将跑堂拦下,仔细吩咐道。 跑堂瞄一眼主仆二人,顿时会意。 “有有有,您跟小的来~” 语毕,跑堂走在前头为二人引路,他亲眼看着这对主仆进了厢房才匆匆离去。 甜糖楼后厨,小厨房。 “掌柜的,楼里来了位公子。那公子口气甚大,只身一人却将咱们楼里的招牌菜点了个遍。” “有这事?” 厨房里几口大锅跟前,立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带些英气的女子。 “六儿觉得,那公子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接待五元主仆的跑堂。 “怕什么,皇城脚下,任他皇子王爷也不能为非作歹。”女子将手中的牛骨飞水扔入另一口大锅,吩咐跑堂:“那人怎么吩咐便怎么上菜,无须顾忌太多,出了事有我顶着。” “好吧。”六儿挠了挠头,走出小厨房径自往大厨房备菜去了。 方才那位华衣公子,一看就是京城中哪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其背景…他家掌柜哪来的自信敢得罪对方?实在想不通,若是不慎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才开张两个月的酒楼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岂有此理,胆敢让本世子等这么久。”华衣公子俊朗的面容逐渐阴沉,“五元,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世子。”五元领命刚要出去查看—— “来啦,菜来啦,让客官久等了~” 厢房的门打开,几位上菜的伙计端着各式各样的佳肴摆在饭桌上。 桌上菜肴热气腾腾,诱人的香味填满整间包厢。 华衣公子手拿玉箸,却兴致缺缺。 “世子,您尝尝这个,据说是甜糖楼新出的招牌菜。”五元大着胆子凑近,将一碗五颜六色的菜肴放到男子跟前。 华衣公子掀起眼皮,看一眼碗中的东西,犹豫着夹出一块放入口中。 他嚼了嚼。 五元满怀期待,却见自家主子掩住嘴巴,直接将口中的东西吐在桌上。 “什么狗屁东西,如此难吃!”华衣公子将玉箸摔在桌上,怒道:“五元,去将掌勺的厨子擒来!” “世子,这…” “怎么,本世子的话不管用了?!” “奴才这就去!” 另一边,跑堂六儿跑到小厨房,将客人不满意菜食的情况告知掌柜。 此时,女子身旁多了一个圆脸小丫头。 她将女子和六儿的对话听完,神情平静,分析道:“小…容jiejie,方才六儿形容那人,极有可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纨绔公子?”女子放下手中的菜刀,将扔在一旁的面纱戴上,“走,去瞧瞧,管他是谁,故意在甜糖楼闹事者,一并丢出去!” “哎,容jiejie,冷静,冷静啊!”小丫头连忙追上去。 因外人不得擅入后厨,五元便在外头等待。 他一见跑堂六儿出来还带着一位女子,于是询问:“掌勺师傅呢?” “本姑娘便是甜糖楼的掌勺师傅!”女子站出来,霸气回应:“你家公子有何不满,与我说即可。” “…”五元愣了愣。 “二楼三号厢房是吧?”女子说着,脚步极快往楼上走。 小丫头见状,暗道一声不好。 她家小姐,今日的火气非常旺盛啊。 那纨绔公子,怕是要遭殃了。 “叩叩——” 女子象征性敲两下,而后推门进去。 她一入厢房,瞧见房中坐着一位华衣公子正在大吃特吃。 那人,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捏着油滋滋的鸡腿。 “…”华衣公子听见敲门声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 “?”女子将华衣公子打量一圈,发出灵魂拷问:“这位公子,我们店哪一道菜不合你的胃口?” 华衣公子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他也打量跟前的女子,“你是何人,怎无故闯入?五元,五元!狗奴才死哪里去了!” “世子世子,五元在。”五元瞧见房里一男一女对峙的架势,立马解释:“世子,这位…” “容…”女子顿了顿,自报姓名:“容糖糖。” 小丫头才刚赶到,捏了一把冷汗,还好小姐没有报出真名。 五元接过话头:“这位容姑娘便是甜糖楼的掌勺师傅。” “你?”华衣公子轻笑一声,“如此粗鄙,怪不得做出这等难吃饭食。” “嗤!”女子冷声嘲讽,“也不知是谁,无人之时大吃特吃,完全无一丝世家公子的教养。若本姑娘是粗鄙之人,公子您…也不遑多让啊!”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小姐此番为了骂人,将这些时日读的词语都用上了。 华衣公子气急,除了皇宫里的皇子公主外,京城里哪一个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但这小小厨娘竟敢这般讽刺。 “你可知我是谁?”华衣公子站起来,才发觉此女的身量与他大差不差,“本公子乃宣义公府世子江乘风!” 他今日本就心情不好,遇上这么一出更是气得胸口直疼。 女子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名号耳熟。 而小丫头听到华衣公子的话,脸色变了变,走到女子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袖,凑近耳侧说了些什么。 女子一听,眸中怒火更旺了。 “怎么,怕了?”江乘风以为世子的名头唬住她了,得意洋洋地走过去调侃道:“知晓爷的身份不一般,还不快快给爷陪酒谢罪。且…你一厨娘,为何蒙着面纱?难道面容生得可怖?本世子倒要瞧一瞧,你这张脸…” 他说着,抬手想将女子的面纱揭开。 那只大手快要触到面纱之时,忽然被人狠狠捏住手腕。 “登徒子!”女子握住江乘风的手腕用力一转。 “嘶、疼!” 江乘风才刚喊完,另一只手也遭毒手。 “啊!” 五元不会武,恰巧会武的三元今日不在世子身侧伺候。他眼看自家世子的双手被卸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丫头则是额角直跳,她家小姐又闯祸了!! “本姑娘说了,任你是谁,故意闹事者,一并扔出去。” 女子说罢,单手揽过江乘风的劲腰,将他打横扛在肩上。 “小、容jiejie,使不得啊…”小丫头一双小短腿,哪里追得上女子的步伐,她到楼下之时,瞧见宣义世子如垃圾一般,被人扔出甜糖楼。 “宣义世子是吧,你听好了。今日是你轻浮本姑娘在先,如若不服大可告到官府,本姑娘不信皇城脚下你能仗着家中势力为非作歹!” “快看,那人好像是宣义世子…” “那女子乃女中豪杰啊,宣义世子都敢得罪!”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女子,活该被扔出来!” 甜糖楼外头,越来越多的百姓过来围观。 五元见状,赶紧扶起宣义世子上了马车,他连忙驾车逃离。 大烈王朝民风开放,普通人家的女子抛头露面也无妨,只有少数世家贵女遵从女戒的规矩。 另外,如今大烈王朝的掌权人乃是大烈史上第一位女帝,因这一关系连带着大烈的女子都硬气了几分。 宣义世子回到公府,五元便将府里的府医全都叫进世子院中。 公府夫人一听儿子受了伤,急匆匆赶去探望。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江乘风可怜巴巴躺在床上,床边两位府医帮他正骨。 “啊啊啊!” “儿啊,娘来了,你定要坚持住啊!” “好了?”江乘风动了动手腕,抬头看一眼从门外进来,边哭边嚎的母亲,“娘,孩儿还没死呢,您哭得这么伤心作甚…” 公府夫人一屁股坐在床边,“下人来报,说你伤得不轻,娘担心坏了。” “世子的手腕无事,仅是脱臼而已,下手之人拿捏精准,并未伤到筋骨。”府医收起药箱。 “何人不开眼伤了你?”公府夫人一脸好奇。 他这儿子记仇得很,下手那人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呵呵。”江乘风干笑两声。 今日这么丢脸的事,他不想再提,至于那死女人…定要她付出代价! 傍晚,太阳还未落下,甜糖楼已打烊关门。 一位圆脸小丫头跟着一位戴面纱的女子上了马车。 马车驶过一条街道两条巷子,最后在昭化侯府后门停下。 一下马车踏进后门,圆脸小丫头便急不可耐地劝诫自家主子:“小姐,您今日太冲动了,若将宣义世子伤了可怎办?” “爱怎办怎办。”女子大摇大摆往住处走,她一把扯下面纱,心生一计:“碧儿,你说宣义世子最记仇?那他定会派人打听是何人敢这般跟他作对。到时,你便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他,告诉他,将他扔出甜糖楼的女子正是昭化侯府的嫡女,容纪棠。” “这…小姐,这不妥…” 容纪棠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有何不妥?我瞧这法子不错!最好将他吓得第二日便来侯府速速退了亲事!” 碧儿默默叹了一口气。 其实吧,她觉得宣义世子还算不错。 虽纨绔了些,但好歹相貌过得去,这不比往日里侯爷相看的那些中用不中看的男子强多了? 恕她难以接受,小姐这么漂亮的鲜花要插在一坨牛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