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嫁给暴君和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到底也有真心。

她愿做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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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等到后来,画溪不知怎么睡着了。

翌日清晨,画溪迷迷糊糊醒来,刚坐起来,便觉怀中有什么东西跌了出来。

低头看了一眼,竟是她给景仲绣的荷包。

目光下意识就挪到旁边,景仲平常睡觉的地方,褥子整洁得根本没有人睡过的模样,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和她昨天入睡前没什么差别。

景仲竟又一夜未回。

画溪轻轻舒了一口气,略有些纳闷,昨夜他又没回来吗?

许是在高高的鼓楼上吹了凉风,画溪觉得有些头疼。她揉了揉两边的太阳xue,拉起被子走了进来。

没多久,陈嬷嬷就端着水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陈嬷嬷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既有迷惑,又有不解。

画溪觉察出了她眼神中的闪烁,问:“嬷嬷,外头出什么事了吗?”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搬箱笼的声音。

“是。”嬷嬷低着头拧了帕子给她:“是侍卫在搬您的行李。”

行李?

画溪想了下,景仲昨天说了,今日启程,侍卫搬行李,定是要出发了。

“都什么时辰了?”画溪有几分赧然:“昨日睡得太晚,竟睡到这会儿才起。没耽误启程吧?”

陈嬷嬷看向她,眼内多了几分怜悯。

“王上吩咐……”陈嬷嬷顿了下,深吸了口气,才一气说道:“他吩咐说,先送姑娘走。”

“送我走?”画溪抬眸愣住:“送我去哪儿?”

“回大邯。”

画溪听了,许久没有说话。

心里的感觉很是奇妙,就像一个在沙漠行路的旅人,突然寻到一块绿洲,那里有丰沛的水源、茂盛的草木、和她渴盼已久的栖息之地。

她拼命往绿洲奔去,走到近前,才发现,那原是海市蜃楼。

“姑娘……”陈嬷嬷不知昨日他们出了什么事,怎的出去一趟,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就成了这幅光景:“您和王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画溪喃喃。

昨日是景仲的生辰,她早起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下午他们一起去看了冰封望江的美景。他给她买了梅花,带她喝了牛乳羹,还背着她登上高楼畅谈了他的壮志雄心……

若说有误会,也仅是在那个侍卫出现之后。

“我去找他。”画溪起身。

榻前的衣架上,只有画溪的披风挂在上头,旁边空空荡荡的。她盯着那里,竟觉得心也往下面跌了几分。

取衣服的动作也愣在了那里。

“李姑娘。”赫连汝培站在门口,手中端了个盒子,突然喊了画溪一声。

画溪愣愣地回头,取了披风就往外走,疾步匆匆:“赫连侍卫,王上在哪儿?”

赫连汝培往门前一挡,拦在画溪身前:“姑娘。”

“这是何意?”画溪仰起脸,眸子里竟不知不觉浮起水光。

赫连汝培别开眼:“王上吩咐属下,即刻送姑娘启程。”

画溪听到这话,额角跳了跳。

昨日他还、还说他们是夫妻。

既是夫妻,又怎么会不问缘故,就将她送走。

“我不信,我去找他。”画溪错过赫连汝培,径直往前走。

赫连汝培道:“姑娘,王上一早便带人先赶回国都了。”

画溪推开他,往旁边景仲的书房去了。

微雪苍茫,天地一白。

书房的龙涎香沾了雪气,凝成雾霜,让人看不真切。

画溪扫了一眼,景仲日常所用之物,他批的折子,常用的笔墨,一应物什,收的收,拿的拿。

她疾步匆匆,再往另外几间宫殿走去,皆如书房。

与景仲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收走了。

不知如何回到寝殿,赫连汝培和陈嬷嬷仍在门口。

“王上……他还说什么了吗?”画溪抬起头,哑声问道。

他没有做声,画溪又道:“他要赶我走。”

赫连汝培这才发现她唇畔悲切的笑意。

那个温婉动人的女子,脸上竟浮起悲彻凉意。

赫连汝培心头微震,却咂摸不出其中的滋味。良久,他才道:“姑娘,该启程了。”

画溪又笑了笑,没再说话,提起裙摆往屋里走了去。

走进寝殿,她的目光一眼就定在寝殿偏侧的悬阁上挂着的一幅景仲的画像。

画像上的人一身玄衣冠冕,衬得他眉眼间凌厉,森冷的杀伐之气。

这才是真正的景仲。

帝王无心。

画溪觉着好笑,竟将他这许久对她的好当做习以为常,就真忘了他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送她离开的车马就停在行宫外,周围静悄悄的,画溪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踩在雪地里的沙沙声。

到了马车前,她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宫墙深处,想起才到行宫那一夜,她在沁芳殿看到那进贡的十几个美人,她整宿睡不着觉。半夜无人时,她从榻上爬了起来,沿着红色的宫墙走了一圈又一圈。

这会儿她才发现,那些红墙有些褪色了。

月光总会掩盖过事物一部分原本的样子。

而恰好,她和景仲相识在月夜。

车轮辚辚碾过雪道,很快就没了踪影。

天地又飘起了大雪,雪花散了景仲满身,沾在披风上,覆了浅浅一层。他久久立于雪地中,盯着那青石道上那渐行渐远的小黑点,觉察不到冷似的。

赫连汝培撑起伞,走到他面前,叹了声:“王上,人已经走了。”

他亦纳闷,昨日景仲离去时,他知道是去见画溪,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缘何出去一趟,回来竟将人送走了?

“她说什么了吗?”景仲问。

赫连汝培摇摇头:“无话。”

“这才像她,从来就没有心。”

————

回大邯的道路依然寂静,一如画溪来到柔丹时。

唯一不同的是,来时的人是因为害怕而屏声敛气,而回去,是无人同她答话。

望着路旁落寞的草场,忆起从前在国都见的草原牛羊,画溪许久都没有说话。

去年这个时节,她从大邯启程到柔丹。

今年仍是这个时节,她踏上了返程,只不过返程远没有她想象中的轻松愉快。

她不知道景仲为什么会突然送她离开,帝王之心,从不是她能猜测的。

她垂下眼睑,轻轻揉了下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