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美人杀我千百次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岁数,倒是反而为庶出的子孙抄起心来。

崔姑母是盛怒之下没转圜明白,阿笙却是知道这位李二少爷的性子,恐怕不是那种愿意接受不明不白、忽然冒出来的指腹为婚的事情的。

况且以李冼勇的精明劲,连离这么远的崔姑母有多少嫁妆都知道的明明白白,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摸不清楚是谁?

这不仅是不尊重她。

简直是在把阿笙当猴耍。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实情会比较好。”李冼勇面上的愧疚之色一扫而空,甚至也带了点儿愤懑难平,“我这也是被人阴了。”

凉风徐徐拂过,阿笙淡淡道:“到了这个地步,李少爷何必再装相?如果你不点头,恐怕没有人能逼迫得了你吧。”

流转着霜花的空气微微一静。

李冼勇摸了摸鼻子,“这么明显吗?”

他叹口气,“女郎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虽然我也算是从中得了利,但也确实是被人算计的。”

李冼勇很诚恳地盯住她,认真道:“我当时是真心求娶你的。”

然而也只是当时罢了。

这世上无人抵得住达官厚禄唾手可得的魅力,青云直上即是手可摘星,更何况李冼勇本就是庸庸碌碌的一个平凡人。

怎么可能会免俗呢?

轻轻阖上双目,阿笙宛然而笑,“这人是谁?”

李冼勇微微踟蹰道:“我还是不说了,怕你难过。”

然而望着清浼女郎寂然的双眼,他到底还是微叹口气,“你当真不知道是谁吗?”

是日着月白外裳的许大公子,和眼前穿黎色外衣的李二少爷身影交错叠杂在一起。

吁了口气,阿笙将他从前送过的土仪装好,轻柔地递过去,“陇西的东西很好,只是我恐怕不受用,李少爷还是带回吧。”

她双眼澄澈而明亮:“虽不知这女郎是谁,但祝愿你们不仅仅是合两姓之好,更能鸾凤和鸣、比翼双飞。”

虽是情知自己的决定没错,但他望着女郎妍弱的身姿袅娜如冰花,珍而重之地接过素白双手送回的土仪,到底还是难免心下惋惜地叹口气。

这样的姝色实在是世上难寻。

要是身份能更高一点该有多好啊,李冼勇暗自摇头,深深望了阿笙一眼,辞别后转身迈出了院子。

虽是遗憾,但既然能放在杆秤的两端衡量,就必然有得有失。

而李冼勇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也就不会再后悔。

扬过寒雾明恽的星空下,崔珩晏倒扣下书卷,玉白的手指接过小厮呈上的暖炉,“阿笙,你来了。”

公子璜的声音温柔又清雅,然而被塞过暖炉的阿笙眼神却极为冷静,“是公子做的吧。”

正欲起身的动作一顿,崔珩晏清澈的眼睛带着点疑惑,不解道:“做了什么?”

阿笙不为所动:“公子还要瞒着我吗?我都知道了。”

恍然大悟般哼了一声,旋即崔珩晏望向一旁局促不安的小厮们,“没错,阿裕才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哪里便是想要瞒着你了。”

他睨过来,跟着沉下去的击玉声调,都带着点易碎的难过:“难道阿笙要因着这样的事情,与我置气吗?”

阿笙捏过自己衣袖的手指蜷起来,回视那双秀美干净的眼,清清楚楚道:“许大公子和李少爷来退婚的事情,都是你背地里cao纵的吧。”

崔珩晏唇角完美的笑意凝滞住。

虽然只是短短一刹那,公子就又恢复了高洁清隽的迷惑样子,但是阿笙与他一同长大,只需这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悟。然而崔珩晏却还是无辜地表示:“阿笙,我哪里会做这些事?”

公子还不知道不单单是李冼勇,许志博更是很早以前就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当是阿笙只是心里按下不提,却并非全不知情。

崔珩晏自诩痕迹遮掩的很好,即便是阿笙会有所揣度,也没有实在的证据,只当她还是在诈他,亦或是因着旁人退婚而觉得恼怒伤心。

撇去如鲠在喉的一点不适感,公子璜柔声道:“这李少爷眼睛不好,不要也罢,我们阿笙会有更好的郎君相聘的。”

再也瞧不得他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阿笙冷笑:“早在双桃出事前,许大公子便已经向我直言了。不过当时我以为公子是因着知晓我对这婚事感到为难,又怕我觉得难过,才悄悄处理这件事,还不教我得知。所以我虽是心下感动于公子对我的维护,便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说出来。”

崔珩晏睫羽轻颤了起来。

“然而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是我在自作多情啊。”阿笙松开手指,脸色是和公子同样的苍白如雪,“而你现在居然依旧在搪塞欺瞒我。”

崔珩晏心下无数个理由急速非转,然而却找不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来搪塞,只能讷讷道一声:“阿笙,我错了。”

哪里是公子的错呢?分明是她阿笙蠢钝不堪。

轻笑一声,阿笙把暖炉往地上一掷,不顾阿余的极小惊呼声,冷冰冰道:“公子当真是把我当朋友啊。”

随即她也不再待身后人阻拦,三转两转,连灯笼都忘记提出来,在愕然的小僮注视下,疾步迈出了这充盈着辛辣幽微杜蘅气味的熟悉小院。

薄寒之下,远山萧疏僻静,呵出来的空气都是一团团白雾,将本来就黯淡的星子衬得更加晦暗不清了。

门口的小僮震惊地瞠大眼睛,喃喃自语:“阿笙刚刚是在哭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

☆、何种的惴惴心事

夹裹着寒气、翻窗回来的阿裕低头道:“阿笙姑娘已经回到寝屋了。”

崔珩晏扶住门框,手指按压着太阳xue,摊开的书册被卷进来的寒风吹刮到了地上,哗啦啦翻卷时,单薄纸面锋利的边缘刮伤了公子赤着的脚踝。

然而公子璜像是察觉不出来痛一般,压抑不住的倦色从他眉梢流露出来,“那就好。”

一旁的阿余小心翼翼地问:“公子,这儿风大,要不小的先阖上门扉吧。”

看到公子璜虽然没出一言却蹙眉折身走回的样子,阿余才算松了半口气,关上门、挡住外头的寒风后,这才吐出来剩下半口气,小声试探:“公子,老头给的药真的没了,什么时候我们还得再去一趟王都。”

“这老头脾气怪戾也就罢了,要求还恁多。”阿余不满地嘟囔着,“明知公子身体抱恙还让您亲自去,明明叫个驿骑送来也不费事,公子又不会讹他的钱。”

眼看着是越说越不像话,沉稳的阿裕反驳道:“如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或是有什么心怀歹意的人换了药剂呢,这也是为了公子着想。”

阿余不服气:“那也可以让我们这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