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那婵助理呢，这三年婵助理又是怎么过的？”侧颈处轻轻的啜泣扰乱了澹台依叶的心绪，好像从昨天开始，婵助理就总是在哭泣……总是在伤心？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止泪水，只能顺着婵助理的话发出同样的问题。

    婵皙听着耳侧的声音，闭上双眼，静默无声。她的思绪开始倒放，努力思考这三年她在做什么。

    她在不同的任务小世界里来回穿梭，在思考如何快速获取不同女人的好感度，然后又迅速抽离……为了什么呢？

    何止这三年如此，她好像生来就一直在任务的世界里忙碌，身边的所有人都如此。

    婵皙茫然了，她这样是为了什么……为了最终退休后的休息？

    胸前温热的体温叫她无法忽视，如果真实的人就在她面前、如果一颗赤诚的心与爱就坦露在她的眼前，她还能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退休吗？

    身陷真心的泥淖，潜意识里遗忘的恐惧被唤醒，她真的还能够抽离自己的情感置身事外吗？

    心中的悔意与疼痛告诉婵皙，她不能……也许她早在第一次攻略时已身陷囹圄而不自知。

    “博士，这三年……对不起。”

    婵皙只能用道歉回应，她的三年不能对外诉说，她的三年也只是情感格式化以后的苍白，比起身前的人，黯然失色。

    婵皙不愿抬头，她的眼前弥漫着水雾，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越发依恋地贴着身前的躯体，鼻息间熟悉的气味，那些缠绵里交织的爱欲，混杂着迟来的悔意，那些她为任务而伤害女主的行为已经造成，越是听闻更多细节，越是凌迟着她的心。

    可她又是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为什么知道眼前人这三年的细节只会让她更觉得痛苦却依然想要了解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

    ……因为她爱上了眼前的人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婵皙浑身一颤，大脑间乱成一团麻的思绪终于整理出了潜藏已久的主线，那些破碎的梦境与凌乱的情绪渐渐变得明晰。

    然而越清晰越痛苦。

    什么样的爱，是以伤害开头，在后来的弥补中才发觉已经爱上？……她的大脑为什么这样迟钝？

    婵皙越是深究，越觉得所有解释都是苍白。

    她只能机械地重复“对不起”，泪水簌簌。

    “我不怪你，婵助理。只要重新看到你，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开心的。”

    然后婵皙感受到脸侧被眼前人小心翼翼地捧起……她不愿意抬的头，被她的女主捧起。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眼窝，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溢出蓄满眼眶的泪水，流经另一个人的唇。

    明明亲吻静默无声，明明整个房间只剩她的抽噎声，可婵皙却能够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身前的人在说着心疼她的话，这些动作，还是她教的……

    没有人天生有爱人的天赋，可总有人因为爱人而努力学习如何去爱，从而具备学习爱人的天赋。

    虽然她之前做的烂事真的很糟糕，可她可以像女主一样，重新学习。

    她想重新学习。

    婵皙回捧着身前的人，她的唇游移，直至吻住那片唇，带着泪水的咸湿，她们一起感受到爱意在真实的触碰中流转，在津液的交换中生发。

    绵绵的欲织为细密的网，以亲吻为支点，跨越千山万水，将两颗心紧紧地裹住。温暖的深吻像春风抚平了婵皙心间的疮痍，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止住，她全神贯注地珍惜着眼前的女人。

    直到胸腔里的氧气告罄，婵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唇舌。

    她喘着气，也看着澹台依叶喘着气。

    睁开双眼以后视线交汇，目光里的眷恋快要满得溢出。

    “我爱你，博士。”婵皙忍不住轻声说着，女主的包容让她迟疑的心有了重新表达爱的勇气，她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她要珍惜现在能够好好爱人的机会。

    “我也爱你，婵助理。”澹台依叶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的心能够感受到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悸动，这是……开心吗，她还是有点不确定。

    拾起婵助理的手放在她的心口，再一次向眼前的爱人确认：“婵助理，我的心脏因为你的话跳得有点快。这是快乐吗？”

    如果婵助理说这是快乐，那这就是快乐无疑。

    “博士，我爱你。”

    只是她没听到婵助理的回话，只听到又一声“我爱你”，心跳的速度又快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泡在甜蜜的草莓味的营养液里。

    “博士，我爱你。”

    澹台依叶愣住。

    “博士，我爱你。”

    “婵助理……？”

    “博士，我爱你。”

    她望向婵助理的眼睛，婵助理会一直说爱她，直到她确认自己的情绪，是这样吗？

    这一个想法让澹台依叶的心尖添了一丝安定，她突然确定，这就是快乐，也许也是快乐的更高层次，幸福。

    “婵助理，我确定这就是快乐。另外，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