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泥泞的角落在线阅读 - Chapter34 绮丽混乱的茧

Chapter34 绮丽混乱的茧

    屋里的灯没有开,或许是它的主人懒得开,也有可能是它的主人热衷于溺在黑暗里的氛围。

    今夜没有月亮,是新月,平时黯淡的隐在月亮旁的星星也变得灼眼。没有月亮意味着屋内连月光都不会有。

    柳澈煦将还燃着星点火光的烟头碾在何笙笙洁白的肚皮上,引来她的一声闷哼。

    “你说,物品有说离开的权利吗?”声音很淡的传来,平日里和煦如春风的声音此刻像凝了一层可以轻易戳破的冰层,但冰层下不是暖水,而是更刺骨的寒。

    何笙笙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下意识沉默,柳澈煦的巴掌落到了她腰间:“很难答?”

    她抖了抖身子:“主人,肯定是没有的,物品本就应该任由主人处置。”

    何笙笙和柳澈煦是在小圈子里被人互相介绍认识的,她有些能力,但还不至于有能力到成为总裁贴身秘书的地步,所以她在柳澈煦身边更多的是干些日常小事,他有空就跟她zuoai,没空就让她在一旁当个花瓶。

    她其实跟柳澈煦这么些时日,能感觉出他是个怎样的人。控制欲很强,大男子主义,在床上很恐怖,是小圈很爱的范,性窒息,性屈辱,性疼痛他都玩的很开,几次何笙笙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床上。

    柳澈煦听到她的回答又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屋里很黑,只有烟头的橙黄火星在亮,点点细碎烟灰掉到何笙笙的胸脯,脖间,烫的她有些疼。

    她沉沉的看着他,注视他被火星照亮的小半边脸。

    “不对。”柳澈煦徒手碾掉烟头,把烟灰抹到躺在他腿上的人的锁骨处:“物品也是可以被人偷走的。”

    他兀自笑了,笑的很轻:“如果自己的东西被偷了,你的做法会是什么,puppy?”

    何笙笙乖顺的舔舐他放到唇边一旁的手心:“既然是自己的东西,那就应该抢回来啊。”

    柳澈煦似是满意了,拍拍她的脸:“是啊,抢回来,然后亲自毁掉,这才是对自己不需要却又被偷走的物件最好的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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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莺语和柳灯花了一晚上选定旅游目的地,研究实地,写计划,收拾东西,第二天就直接出发了。

    嗯,好明确的行动派。

    这是言莺语内心对柳灯的评价。

    哇,不愧是莺语,执行力最强了。

    这是柳灯睡觉前缠着言莺语对她说的评价。

    当她坐在副驾驶,看着沿途一直倒退的风景时内心还像摇晃的水瓶一样,随着心跳晃起一个个弧度:“柳灯,你不觉得我们两个这行动力有点不真实吗?”

    “嗯?怎么会。”他的额前的碎发被言莺语在出门前夹了上去,清爽很多,只是配上他的眼镜会显得有些呆:“喜欢就去做了,想干就去干了,这有什么不真实的。”

    “好呆板的话术。”言莺语看着窗外只剩残影的绿,发自内心的吐槽,却也不自觉笑笑:“嗯,但你说得对,喜欢就去做,既然喜欢,就总归不会太糟糕。”

    他们是早上五点出的门,夏天太阳总是出来的很早,他们醒来时外面的天早已翻起鱼肚白,聚成鱼鳞状的云中搅着一颗红日,像是做甜品时后加入的蛋黄。

    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言莺语开玩笑的说:“灯灯~你说你这个名字,平时说开灯关灯的时候可以说成开你关你吗?”

    要是平时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有些幼稚的话的,可能是今早的阳光因为昨夜还未散去的露珠被分成了一个个胶黏在一起又分割明显的颜色,照的她实在愉悦。总之,她觉得现在说说这些幼稚的话令她很幸福。

    “好新奇的角度,我还没想过呢。应该可以哎,以后你叫我开灯关灯可以直接跟我说‘开你,关你’。”柳灯回答着她,手边顺便调了首歌。

    是一首纯音乐,言莺语注意了一下显示屏,叫Letter,温柔又混着点悲伤的调子,和明媚的空气缠绕在一起。

    “柳灯,我补会觉哦,你千万别犯困,开车小心点。”

    “嗯嗯,莺语说的话我都记着的。”

    听到回应后她闭上眼睛,太早起床她还是困的。

    音乐携着夏日早晨的湿暖将她包裹,把她裹成一个通透的茧,茧里拌着还未成型的粘稠组织液,又在她脑海里拼凑。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像是蝴蝶翅膀上的花纹一样混乱,又带些绮丽色彩的梦。

    前面先是一段她昨晚和柳灯挑选旅游地点的场景,突然一转又变成了1101手法笨拙的给她扎头发,红色丝带在他手里被缠的混乱。

    或许是他手法不熟练,丝带掉到地上,再捡起时变成柳灯很轻的亲吻她,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像是没有了呼吸。

    当她睁开眼,黑色的瞳孔里隐隐透出了些颜色,凑近去看,是一个少年被束缚带束缚在病床上,旁边站着几个戴着口罩,手上拿着记录簿在写些什么的医生。

    为了听的更清楚些,她凑的更近,然后失足掉到了瞳孔里,激起一阵心跳。

    “目标体失忆进度约为百分之五十,药物作用趋近于零,物理干预作用趋近于百分之七十。”

    “好了,这些数据拿去给柳世丞看,并且通知他按时来查看目标体情况验收成果。”

    被束缚在床上的少年脖颈青筋突起,齿与齿用力咬合呈现出来的肌rou状态格外明显,他试图挣扎一番,等他睁开眼看到周围的场景又停下无用功。他一转头,视角变成他的。

    他看向一个少女,情况比他要好些,没被束缚带捆上,只是安置在椅子上,头低着沉沉的昏迷。

    两个医生走动遮住他的视线,再挪开时椅子上的少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半身浸在血泊里的女孩,一个高大的男人踩着她的脑袋,把她往血泊里压的更深:“什么时候才可以,你们告诉我!”

    两个医生站的有些远,平静的告诉男人:“言先生,只要您配合我们的程序,自然能在一星期内完成,但如果您持续对我们的手术进行干扰,那么我们也不确定。”

    男人闻言愤恨的在干净地面碾掉鞋底沾染的血渍。

    血鞋印交叠在一起,似乎在拧转,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红绳,红绳下挂着一个玉制药瓶,它又在一片黑暗中和红色丝带交织在一起,咔一声,被收进了木盒。

    言莺语睁开眼,仍旧在高速路上,天光早已大亮,看看时间,九点多了。

    “莺语,你是做噩梦了吗?”柳灯看到言莺语醒后询问,他在开车时也注意着她的状态,他明显察觉到她状态不太对。

    言莺语咬咬嘴唇,梦消散的总是很快,极力想想起什么又想不起来,只有少年被绑在床上以及少女被放在椅上这两个画面格外清晰,其它都化成了一滩组织液,不知道流向何处。

    “也不算,只是个有点稀奇的梦而已。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真的吗?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可以跟我讲讲。我们应该晚上才能到,不过正好,晚上是它最好看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