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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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的空氣凝滯如凝固的時光,只有窗外的陽光似輕紗般灑落,為張志明消瘦的身軀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他靜靜地凝視窗外,目光卻不時掠過床邊低聲交談的李美玲和陳俊豪。那微妙的默契,那不經意間的眼神交流,無一不被志明敏銳地捕捉。他的心底泛起一絲苦澀,卻又帶著欣慰,如同品嚐一杯苦中帶甜的生命之酒。 「美玲,俊豪,」志明輕聲呼喚,聲音如同秋日的落葉,輕輕飄落。兩人立即轉身,眼中閃過不安和愧疚的陰影。志明微笑搖頭,「別緊張,我有話想和你們說。」他的語氣平和,如同春風拂過湖面。 美玲坐到床邊,緊握住志明的手,彷彿要將自己的生命力傳遞給他。志明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美玲,這些年來,你一直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禮物。我們一起經歷的每一刻,都是我心靈的寶藏。」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充滿了溫柔與堅定,如同黑夜中的燈塔,指引著美玲的心。 美玲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滾落臉頰。她想說些什麼,卻被哽咽堵住了喉嚨,只能用力握緊志明的手,彷彿要將所有的愛意都傳遞過去。志明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他停頓了一下,直視著美玲的眼睛,「答應我,在我離開後,你要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 美玲激動地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不,志明,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志明輕輕打斷她,「美玲,你要相信,真正的愛不是佔有,而是成全。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你幸福。」他的話語如同春天的細雨,溫柔地滋潤著美玲乾渴的心田。 俊豪站在一旁,內心翻騰著複雜的情感,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志明轉向他,溫和地說:「俊豪,能不能請你單獨陪我聊聊?」美玲遲疑地看了看兩人,最後輕輕點頭,步履沉重地離開了病房。 「俊豪,我知道你對美玲的感情。」志明直截了當地說,眼神如秋水般清澈。俊豪驚訝地抬頭,卻看到志明眼中沒有責備,只有理解和信任的光芒。「我... 我很抱歉,志明。我從未想過要...」俊豪慌亂地解釋,聲音顫抖如秋風中的落葉。 志明舉手示意他不用繼續,「我理解,也感謝你一直以來對美玲的支持。」他的聲音變得嚴肅而誠懇,如同一位智者的告誡,「俊豪,我想請求你一件事。在我離開後,請你好好照顧美玲。她需要一個能理解她、支持她的人。」 俊豪深深地看著志明,內心被這份大愛所震撼,如同被巨浪衝擊的礁石。他鄭重地點頭,「我保證,志明。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守護美玲,讓她幸福。」他的聲音堅定,如同立下了一個永恆的誓言。 接下來的日子裡,志明默默地觀察著美玲和俊豪的互動,如同一位慈愛的守護者。他看到美玲臉上漸漸重現的笑容,如同冬日裡綻放的梅花;看到俊豪細心體貼的舉動,如同春風化雨般溫柔。每一次,他都感到一陣欣慰,儘管心中也不免泛起陣陣酸楚,如同品嚐了一口苦澀而芳香的茶。 生命的最後一週,志明的狀況急速惡化,如同風中殘燭。美玲和俊豪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如同守護著最後一縷希望之光。一天深夜,志明突然睜開眼睛,虛弱地喚道:「美玲... 俊豪...」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嘆息。 兩人立刻湊到床前,眼中盈滿淚水。志明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握住美玲的手,彷彿要將畢生的愛都傳遞給她。然後,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美玲的手放到俊豪的掌心,如同完成了一個神聖的交接儀式。「答應我... 要幸福...」志明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如同雷鳴般在兩人心中迴響。 淚水模糊了三人的視線,如同一場無聲的雨。美玲緊緊握住志明的手,俊豪的手則堅定地覆蓋在兩人相牽的手上。在這個充滿愛與不捨的時刻,他們彷彿觸碰到了生命的本質和愛情的真諦,如同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了永恆的星光。 志明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如同一朵綻放在生命盡頭的花,緩緩閉上了眼睛。病房裡一片寂靜,只有心電圖發出的單調聲響,如同時間的齒輪緩緩停止。美玲輕聲啜泣,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俊豪則緊緊摟住她的肩膀,給予無聲的支持,如同一棵堅實的大樹。 窗外,晨曦的第一縷陽光悄然灑落,為這個充滿愛與犧牲的房間帶來了溫暖,如同生命的輪迴。志明安詳地離開了,卻留下了一份最珍貴的禮物 —— 無私的愛與成全。這份禮物,將永遠銘刻在美玲和俊豪的心中,如同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指引著他們未來的人生道路,照亮愛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