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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当然没能让他们体验，没电，他们都明白，不会多问。 五个人在商场里逛，你等侯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他们只能挑一些运动衣，这个年龄给男孩子穿的就是一些运动装备，要不然就去穿裙子。 你观察他们的表情，似乎没一个看得上这些少儿衣，可成人衣太大，他们没得选。 少年们叽里呱啦交流几句，布鲁诺指向前面的店，回头看你，接着他们跑过去。 你追上，他们进一家外观花里胡哨的运动衣店，你看不懂这些，是叫做有设计感吗？ 在你眼里，穿上这分明就是明标这里有个人类，专等外星人来亲口吃掉呢。 他们不进更衣室，大剌剌地在你面前脱衣服，你立马将目光移到店外面。 你对看起来是初中生的小孩子rou体没任何兴趣，见多了，他们就像是砧板上剥过鳞的鱼，你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小男孩。（作者：……） 你正若无其事仰望透明但明显被外星人撞出几个洞的玻璃天花板，耳边传来小米米的哩哩啦啦，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你身边，抓上你的手，放到他自己健康且富有弹性的小麦色胸上。 你：…… 你被他这saocao作震到开始思考宇宙到底有多大。 他cao控你的手掌游走于他赤裸稚嫩的上身，你越来越痴呆，直至小米米拽着你的手摸到他的小小米米，你的脑子直接宕机。 这……这和幼儿园班里那些小宝宝说长大要和老师你结婚不一回事吧？！ 小米米变成粘你身上的糯米糍，你拽他几下他都不下去，另三个人也暗戳戳瞄这边，你拖着这块“累赘”去拿沙发上的运动衣，给他套上、穿上。 穿好了他也不放开你，脸继续埋你胸里，你感到手有点痒，摩拳擦掌，往他屁股上使力打一下。 挨揍之后他该懂事松手了吧，结果你一低头，发现他脸红通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交通红灯挂他脸上了。 你：…… 打屁股给他打爽了是吧？！ 有点忍无可忍，感觉这小孩再这么成长下去铁定会变成色情狂——他是不是色情狂你不在意，关键是他的发情对象大概率、基本、一定就是你！ “小流氓，你是被基因控制满脑子都是精虫的繁殖豚吗？！” 你又一次忍不住骂他，以前你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你骂他是个精虫上脑只知道交配的牲畜。 当然你敢这么骂也是仗着小米米听不懂汉语。 小米米抬头看你，努了努嘴，从你身上离开，他能听懂你的厌烦就太好了，你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少年的青春期。 自己只有一个压抑的青春期，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青春期时被同样在青春期的同学猥亵，过了青春期，成人了，也还是被这样。 过去那么久，记不清同学有哪些、班级是哪个，老师上课讲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明明都记不清。 那种感觉却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的皮肤上，刚发生在上一秒，延续到现在。 你的心情变得非常糟糕。 他们突然不说话了，也不再动，时间被你冻结似的。你在想自己的表情有那么糟糕吗？他们这样小心翼翼地观察你，生怕你再大发雷霆。 既然怕你发火，为什么还要折腾你，干那些事之前就想不到你会生气？ 你告诉小米米以后不要这样，他问哪样？你说侵犯你的边界。 他的表情蓦地收敛，那些洋溢荡漾漂浮在空气中的情绪瞬间被收入黑洞——你明明确确在他的脸上感知到了黑洞这种东西。 你竟然觉得他这样很可怕，甚至怀疑现在的小米米与方才的小米米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直勾勾的眼神令你难受，好像在说是你不对似的。 你怎么不对了，给他做饭帮助他生存，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你给他穿的，你怎么不对了。还想让你怎么办，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大脑一瞬间想起了许多，可在情绪涌上来之前，你又把它们压下去。你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明明他怎么想都不关你事。 实际上你根本不用管他，杀了他也没关系，他的存在对你没有任何意义。你完全不需要关心他，不需要关注他怎么想，不需要产生好奇，只把他当一个会动的摆件。 一直以来自己不就是这么做的吗？这样就不会被对方影响，自己就不会难受。继续保持就好。根本不需要了解他们，也不需要与他们拉进关系。 布鲁诺过来牵上你的手，摇一摇，说“Go Go”，可爱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望着他这双蔚蓝色的眼睛，你竟感到心情平静。 他们的身上有一种魔力，雷欧、布鲁诺、小米米，带给你的感觉一个比一个神奇。你平时感受不到这些，可以说读空气能力不及格，好似天生缺损，即使工作以后进行了培训，你也只对幼儿园的孩子有感知力度，对家长与领导同事都极为浅淡。 他们想逛一逛这家商场，你陪他们走走。走完回车里，你问他们是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还是直接回去——他们还没有真正离开“家园”的范畴活动过，可谓一直在你的照顾之下。 他们的回答是想，但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他们不了解这里。 这里其实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也就是商业区、住宅区、学校、公园、工厂…… 你开着车，行驶在高架桥，半温不凉的气流淌进摇下一半的车窗，大地之外尽是开阔蔚蓝的天空。 雷欧望向窗外，他应该是第一次走这条路。 他们应当是第一次在这座城市，人生第一次。 “jiejie知道汪峰吗？”小米米突然道。 他从商场出来后一直是这般深沉的表情，和乔鲁诺一样，分不出里面的情绪。两人都不讲话，更是没存在感。 “汪峰？” 他还知道汪峰？汪峰都火到意大利了？异世界也有汪峰？ 小米米的嗓子里还真哼出来《飞得更高》，你有点绷不住，如是在听歪果仁唱《甜蜜蜜》和《一剪梅》。 “你喜欢这个？”你忍不住发问。 “我觉得唱得不错。”小米米停顿一下，“不过我只是想试图理解……” 有啥需要理解，这类歌不就是鼓舞人心或者爱国或者抨击当下现状吗？ “就是……” 小米米耸一下肩，看了眼你，陷入沉默。 什么呀？ 没搞懂，他看起来不想说，也可能是不会组织语言。 “我闺蜜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听汪峰的歌。”你说，“汪峰给那什么北京爱情电视剧唱的……片尾吧，叫《地心》，我闺蜜只喜欢这一首，那时候她在宿舍天天听天天唱，去KTV也要点这首。” “她是个浪漫主义，喜欢那什么……什么什么……很长的一串外国名，写的诗词藻华丽，她说那首歌就是参考了其中一首，我不懂这些。” 这位闺蜜是你大学室友，还喜欢听韩文歌，追好几个偶像团体，与隔一段时间换一个本命的苏小怜不同，这位的著名台词是“大家都是姐的小翅膀”，能同时喜欢一大堆。 毕业后，你们进入不同的幼儿园，但她只坚持了半年，因为幼教薪资少，没入编，还天天累个半死，再加上有家里人支持，直接不干了，转去开甜品店。 她本就热爱烘培，厨艺相当好，开甜品店以前还去酒吧干过一段时间的调酒师。有谁过生日就给你分蛋糕，自从和她交朋友，你就再也没为蛋糕付过钱，全程被投喂，从大二起，一直喂到前年失联。 又忍不住悲春伤秋，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滋味。 此时你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自己曾经居住的地球并不是这个，自己的家人还活着，自己的好朋友，自己的那些同事，自己过去的同学、老师，自己的学生……都还好好活着。 “《地心》是首什么样的歌？” “伤感的歌……吧，以前那些电视剧的片尾曲都很伤感。” 你在音乐app里寻找，虽然没网，但以前听过的都有缓存，幸运的话，还可以听。 找到了。 开头就是城市里的警报声，像是警车从不远处的马路上驶过，将人的灵魂与感知带往那个年代北京那寒冷模糊萧瑟的秋冬。 枯叶凋零的白蜡树，光秃秃地在绿化带里站成一排，仿佛是立正站岗的警卫，仿佛是教室门口被罚站的一排做错事的学生。 “忽然间黄昏像雨落下，夕阳飘洒金黄了我的忐忑……” “在眼前你就像溪流，像团火焰像星辰像一个谜……” 眼底突兀地开始发酸。 汪峰那撕裂的嗓音的确能带动人的感情，听进去里面的歌词，胸中莫名翻滚起一团难受的雾，不明就里，不知其详，抓不住，捅不清。 “我该拿什么留住你，给你穷瘠的街巷破碎的星星……” “你……充满了我的辽阔心底，像深冬的雪般铺天漫地……这思念就像……是无情地掩埋，你已将我深埋地心……” 这是一场爱了以后又失去的故事。 人世间的常态。 “……终点其实是彻底忘记……旅程不过是场善意的烛骨铭心……” 再怎么呐喊再怎么想、再怎么失望再怎么愤怒、怎么试图挽回，失去了就是失去，人不可能回到过去，时光不会倒退。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人类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产生的那些没用的情绪。 “后面的曲调没那么悲观。”你眨几下眼，将眼眶的酸涩感压下，“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一种安慰自己的积极，精神胜利法。” 伤心了就要用开心弥补，低落的情绪就需要出现高昂的情绪来作为补偿。 人本就是以情感为基底的动物。 后排四个人全程不说一句话。 “呃……精神胜利法就是……通过精神安慰自己……实际上现实里任何事都没有改变。”你以为他们没人听懂，绞尽脑汁解释一下，“好歹也算情绪补偿，对自己好。” “我懂，我懂。”小米米点头，又垂下眼不说话。 他们一个个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若有所思，都在跑神。 可能他们对这种不感兴趣吧。 “如果……”布鲁诺缓缓地，“如果你上大学的时候遇到长大后的我们，你会愿意和我们一起玩吗？” “嗯？” 你回忆起当时的自己。 “只要你们拉着我玩，我肯定会陪你们。我从小就不主动交友，都是别人拉我，我纯一陪客。”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客。 就像你记不住过去的人，那些相互离去的人，人生与人生形成交集，过了交集点，便分开，越行越远。别人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你也是别人人生的过客，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这样你会开心吗？”布鲁诺倾身向前，语气变得急促，他皱着眉，单手扒在你身后的靠背，“不会难受吗？” 不啊。 “我喜欢自己一个人。”你瞥一眼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考虑别人。” “但是一直一个人会孤独，所以就算自己玩单机，我也会上网找视频，看看网友们的感想，有时自己也评价一下，平时也会给朋友吐槽一些生活中的事。” 都是很寻常的事。 “你会每天和朋友聊天？” “会啊。”你不动脑地说，“长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 “……” 身后的布鲁诺安静了好一会。 “你大学时候也这样？” “呃……” 你也皱起眉，记不清了啊。 会吧，不会？会吧，不会？ 你耸一下肩，“不知道。” 谁记得清那么久远的事。 “我对不熟的人不说话。” “不熟？”布鲁诺突然反问，“我们不熟？” “啊？” 你不懂他反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他摇摇头。 有一种交流噎得慌的感觉。 你很想问他这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一个两个你都不懂。 正想开口问，布鲁诺抢先又开口，“你喜欢我吗？” “啊？” “不……我是说……你喜欢我们吗？” “……” 你的嘴跟黏上一块胶一样。 让你思考这种东西，不如让你去钓鱼，好歹钓鱼还有几率钓上点东西。 “讨厌……不讨厌，但你要让我说出‘喜欢’，不可能。” 你绝不会说出口。 “我只能说……要是没有你们，我大概会无聊到自杀，或者被外星人抓走，我想……现在我们是没办法分开了吧。” 不管是从利益，还是从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