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一池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巨大的诱惑和煎熬。

许霜降加快了速度,三两下擦干粉碎机,端起盘子和碗,一转身,见麦修斯在翻牛排,他抬头冲她友善地一笑,许霜降回了个笑容,仍旧绕到他对面走出去了。

廊道里的新鲜空气让她大大放松,作为一个有大半年没吃过红烧rou的人,许霜降实在抵抗不了那股rou香味,她边走边垂涎,麦修斯的厨艺应该不错,瞧他煎牛排的悠闲样就能知道。

为什么颜值高的人总是才艺也多呢?许霜降咬着干巴巴的吐司,羡慕一重接一重,人家那飘着袅袅烟火气的晚餐才叫晚餐,她的碗再漂亮,里面如果只装酸奶,那也离真正意义上的晚餐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许霜降无比遗憾,她的厨艺关没通过就离了家,如今即使她想学,mama也教不着她了,靠她自学,她又怕糟蹋时间和食物,只能这般凑合着填饱自己。

这天晚上,许霜降精心调制的香蕉酸奶被她吃得索然无味。

合租公寓就是要样样轮候。她吃完后,打开门去盥洗室漱口,听见厨房那边有碗盏碰撞的清脆声,那是有人在洗餐具了。按着惯例,许霜降又等了一段时间才出去洗碗。

她在水龙头下低头冲洗着宝贝青花瓷碗,有点想家。

许霜降在家里,连碗都没有洗过几次的。她一路上学,小时候习惯赶紧吃完饭后做作业,自高中住宿后,周末回家去,她mama就舍不得她动手,她最多饭前摆摆碗筷,饭后帮着爸爸把碗筷收到水池。洗碗是mama的事,有时候是爸爸的事。

许霜降记得,她在厨房里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mama炸咕咾rou或者爆鱼的时候,像只小馋猫似地守在灶台边,没上桌前就直接拿手拈一块,她mama一边笑着骂她,一边任她尽情地吃。

年岁小时,她mama就只会揪些小细节说教她:“手洗了没有?这就拿手抓了?”或者就是:“少吃点,待会儿吃饭还怎么吃得下?”

渐渐长大,她mama的说辞开始发生变化:“以后要是你嫁人,在别人家里可千万不要这样,规规矩矩忍着到饭桌上吃。”

许霜降就舔着手指上的油,和mama抬杠:“妈,我就吃一块,你扯哪里去了?还让不让我吃了?”

“吃吧吃吧。”她mama恨声说道。

许霜降的爸爸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若是mama想让爸爸尝尝味道,只会拿双筷子夹一小块命令道:“吃吃看,味道还行吗?”

爸爸味重,他有时候会说:“淡了。”

许霜降则说:“我觉得还行。”

她mama就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吃太咸不好。”

许霜降洗着碗,默算着时差,她爸爸mama此时应该正睡得香甜,不过她mama曾经不小心说漏嘴,有一回半夜里醒过来,想起她就再也睡不着。

门口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侧头一望,麦修斯端着托盘进来,见到她就笑一笑以示招呼。

许霜降关了水龙头,挪离水池三四步远,给他腾地方。

“哦,不要紧,你尽管洗吧。”麦修斯连忙说道。

“我好了。”许霜降微笑道,拿起干布帕擦去碗上的水渍。

麦修斯将托盘上的刀叉盘碟放进水池,偏过头来笑道:“很漂亮的碗。”

许霜降不知道说啥好,弯起嘴角点点头:“是啊。”

“是瓷器吗?”麦修斯很感兴趣地问道。

“是的。”除了这个回答,许霜降就想不出其他多一点的话。

“中国的瓷器很有名,据说手工做的瓷器特别精致,你这个碗是手工做的吗?”

许霜降被麦修斯问得微愣,不确定地答道:“应该不是吧,我不知道,这是我mama买给我的。”她拿起碗仔细看了一圈,又翻过碗底检查,再次说道,“不是。”

“你怎么知道?”麦修斯笑着问道。

“如果是手工制作,一般会在碗上有工艺师独有的标记。”许霜降解释道,额外又添了一句,“我猜的,我对瓷器不太了解。”

麦修斯低低笑一声:“我也是。”他将手伸进水池中洗碗,继续聊道,“我有一个朋友去过中国,回来说你们的国家非常大非常美。”

“是的,”许霜降笑道,“非常非常大,我也只去过几个地方。”

“那你会习惯吗?我们这里很小。”麦修斯开玩笑道。

“起初不习惯,”许霜降答得实在,“不是因为小,而是因为很多不一样。现在......我发现确实挺小的。”

麦修斯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许霜降对他本国国土面积的诚实评价,他笑得和善:“我希望有机会去中国看看。”

许霜降类似总结般地说道:“是啊,有机会体验不同的文化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然后她说道,“我该回去了。”

“晚安。”麦修斯抬眸微笑,从满池泡沫中拿出一只碗,直接拿布擦干。

许霜降刚开始见到本土学生洗碗居然不用清水冲洗,实实在在揪心了好几次,现在她见怪不怪,相当淡定,她礼貌地说道:“晚安。”

回到房间,她认认真真地瞧了瞧她的青花瓷碗,摇头失笑,所有人对远方的异国他乡充满好奇,连她认为很安静的麦修斯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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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阳光底下也有黑暗

陈池效率非常高,隔天就发给许霜降一份旅游攻略,推荐了好几个必去的景点。

一周后,隔壁的娴启程回越南,许霜降骤然感觉寂寞很多。

许霜降琢磨着她去陈池那边玩两三天,晚上就在城里找个青年旅馆住,也不要去叨扰连秀秀,更不能去占陈池的房间。她这想法和陈池说后,陈池劝过一次,见她坚持己见,就再不相劝。

“霜降,你来了再看吧。”陈池喜不自胜,他特地在许霜降出发前一晚打电话过来关照路上事宜,“要是觉得路上闷,可以带本书在路上看,车子还算平稳,看书时间不长就不会伤眼睛。我会在火车站接你,其他事不用你cao心。”

陈池的这话却是大错特错,许霜降在那一天cao碎了心。

那一天的经历甚至让她再次体验了一回当年初下飞机在斯基普机场四顾茫然的彷徨心情。

那一天,她早早起床,收拾好衣物钱财证件,将冰箱中的最后两个鸡蛋全煮了当早饭吃,确保她的存粮全部清空,然后背上背包赶去搭火车。

站台上阳光明媚,因为是去旅行,许霜降心情也很明媚。

一辆火车进站,载走了不少人,站台上等车的人只剩稀稀拉拉二十来个,大家站得很分散,充分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下。

指示牌很快翻页,预告着她要搭乘的火车即将到站。要上车的人开始慢慢聚拢到候车段。

火车停稳后,乘客们先下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