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并蒂择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卷宗举过头顶,满脸的惭愧。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早已经把发生的变故讲述清楚,不敢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此时他不敢抬头看他的主子,这个年岁不大,却沉稳睿智,让人畏惧的女子,他正等着她给他宣判,因为此时,他的性命早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淄从这年少的楼主十二岁接手听风楼,听风楼中不少人心存不服,欺她年幼,又是个闺阁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但这为楼主算无遗策的心智,跟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出一个月,听风楼中的人都甘心臣服了。

这些年对于犯错之人,她从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今日他怕是无生还的可能了,但叶确实是他咎由自取,惹出如此大的祸端,听风楼自创立以来,从不曾遭遇过此中挑衅。

“沈幕请楼主责罚失职之罪!”

沈幕的声音如一口悠扬的洪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密不透风的密室里,有震耳发聩之效,往常闯入之人,只听声音都能吓的半死,会错以为是这声音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锦月依然不动声色的在窗前立着,神色凝重,眉心蹙起,不发一言,很难让人猜出,她在想些什么,沈目微抬了眼帘,瞟了一眼锦月脸上的神色,立刻收回了视线,他不明白,如此美艳的一张脸,怎会让人望而生畏。

“沈幕,听风楼的案宗密室,你沈家守了几代?你又守了多少年?”

锦月突然的发问,让沈幕猝不及防,连忙叩下身去,手臂依然托着那卷案宗,这些事,他日日计算着,早就刻在血脉里了,自然可以不假思索的道出。

“回楼主,沈家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七代,今日起,我已经守了十七年零三个月外加五天。”

听风楼关键地位上的人,不是每代楼主亲自培养的,便是世代传下来的,若不是绝对中心可靠之人,是绝对不可能靠近听风楼关键的秘密,而且绝大多数为听风楼收集情报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听风楼的人,在为听风楼做事,沈幕不明白,锦月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记得到很清楚,不知你是否记得,上次闯入听风楼案暗室,而且可以活着逃出去的,是什么时候?”

沈幕将身体趴的更低,心中惭愧万分,几十个顶级的高手守在一条暗道,竟然能让闯入者生逃,身为首领,他绝对要付主要责任。

“从未有过先例,沈幕愿一死赎罪。”

说话间,沈幕将身体直起,将手里的卷宗慎重的放置在地上,拔出腰间的宝剑,欲想自刎,叶阑眼疾手快,腾的一声,抓住了他的手臂,以往闲散的眼眸露出凌厉的杀气。

“你疯了,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经过叶阑出声这一提醒,沈幕才意识到,在楼主面前自刎,这不是赎罪,而是公然抵抗楼主的权威,对楼主的决策的对抗,他真是糊涂了。

“沈幕会给楼主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沈幕提起手中的剑,又附身叩了一个响头,算是一个告别,起身就打算离开。叶阑知道,他这是要去寻个隐秘的地方,然后去了结自己的性命,听风楼的人自小遵从的便是忠心跟诚信,绝不会食言,尤其是对听风楼的楼主。

“去审理司领你该有的惩罚,伤养好后,尽快回来。”

沈幕提剑顿住,诧异的看了一眼锦月,却只能看见一个曼妙的背影,他朝叶阑看了一眼,才确认自己方才绝非幻听,他知道这是锦月故意对他网开一面,但犯错总归是要受罚的,否则难以服众。

“沈幕遵命!谢楼主不杀之恩。”

说完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一首扶着宝剑抵住地面,锦月没有在出声,叶阑到对他试了个眼色,沈幕会意,起身无声的离开。

审理司是听风楼专门用来惩罚犯错之人的地方,里面的刑罚虽重,但也都是皮rou之苦,动不了筋骨,更伤不了性命。但算起来已经有些年头没人进去过了,审理司一直形同虚设,因为自锦月当上了听风楼的楼主后,犯错的人根本没机会去到哪里,便背处决了,没想到如今这审理司又开了张。

“月儿~”

叶阑从地上将沈幕放置的卷宗捡起,拿给锦月,锦月转身接在手里,垂着眼帘怔怔的看着,却没有打开,伸开手指,轻轻从案宗上端抚摸到下端。

“放眼这天下,有什么人的轻功能高于你。”

叶阑知道锦月为什么这样问,他的轻功已经算得上登峰至极,沈幕他们几个人的围截,他也试过,在他们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他都未能逃脱,那闯入之人定然要在轻功上,高出自己许多,但这谈何容易。

“如果据咱们收录的信息看,便只可能有一种可能性了。”

锦月清眸微微睁大了些,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心中讶异而难过,做了一个让叶阑不要说下去的手势,握着卷宗的手,不知情的情况下紧了紧。

“你猜到了是吗?”

锦月咬着唇角将身体,重新转过去望着窗外,嘴角浮出一丝苦笑,握着卷宗的手颤动不已,她从来没有这般觉得无所适从过,刚刚鲜活了没几天的心,一下子被再次打入万丈深渊。

“难怪,他今天会如此反常,原来真的不是我多心了,我终是信错了他吗?”

叶阑将手放置在锦月肩膀上,一直以来,锦月虽然心系在一个人身上,但因为种种缘由,不敢彻底敞开心扉,今天不过稍加尝试,便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怎么能叫她不心寒。

“你也无需多想,或许他们没有恶意,只是……。”

“哼~”

锦月的手掌覆在了窗棂上,狠狠的抓紧了横在窗台的旋木,眸光闪闪,一股酸楚堵在心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恍惚觉得,下一刻她便要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其实我不是怪他,而是觉得好难,好难呀。”

这么多年来,她寂苦的守着一颗心,谨慎的算计着所有人,如今稍稍松弛了一下,便引来灭顶之灾的变故,她觉得未来没有了尽头,也没有了盼头,更加没有了希望。

“月儿,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现在去安排密室的转移,你信我,不会有事的。”

听风楼存放案宗的密室,是整个听风楼依存的根基所在,容不得有一点隐患,每次只要有外人发现闯进,无论他是不是被当场处决,密室都要有一次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