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权臣的艰辛路(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行俭的话语移动,东南角桌子坐的是一女三男,女子面带轻纱,看不出模样,瞧着身上穿的昂贵绫罗绸缎,想来是府城哪家的小姐姑娘。

女子身边的人很难让人忽略过去,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材健壮的劲衣护卫,各个身材健硕,肌rou喷张,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黑色长发束起以嵌珠黑冠固定着,修长瘦硕的上身端坐笔直,整个人儒雅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清贵。

少年手里端着茶水,一双美目在周围的读书人身上来回巡游,似乎察觉到谢行俭等人的视线,少年抬高茶盏,隔空对着谢行俭的方向摇了摇。

这少年他认识,正是县试坐在他对面,当初被他误以为是青铜的王者少年,也不知道王者县试成绩排名怎样,瞧少年如今闲情逸致、意气风发的姿态,想来应该考的还不错。

谢行俭收敛心神,掀起唇角朝少年笑了笑,算是回应。

赵广慎没注意到身边悄无声息发生的一切,眼睛转向中间那堆谈笑风生的读书人,一群人此时围成一圈,似乎在争相赏阅店家刚拿出来的秀才墨宝。

赵广慎看了半天没明白谢行俭所说的不安全指的是什么,挠了挠头,索性直接问谢行俭。

谢行俭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味苦,回味也不甘甜,像是陈年老茶叶浸泡很久才出的茶汁。

舌苔泛起阵阵涩感,谢行俭实在喝不惯,便将茶盏丢掷一旁回答起赵广慎的问题。

“西边靠窗的几个人从进门后就眼神四处飘忽,坐的位置又非常巧妙,正好面对着那帮毫无警戒之心的读书学子们,你等的,不一会就有一场好戏看。”

谢行俭的话音未落,底下突然有人高声尖呼,“别挤,茶水都撒我身上了——”

“推搡什么,小心墨纸——”

还没等来得及收好秀才墨宝,不知从什么方向丢掷过来一杯guntang的茶水,噗的一下将纸湿了个浸透,上面的黑色字痕霎时模糊一通。

学子们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西边靠窗的几人趁着混乱摸索过来。

“他们在偷——”赵广慎咬紧后槽牙,疾声高喊,谢行俭连忙把他嘴捂住,下一秒死死按住赵广慎的肩膀,低着头蹲下身子。

底下扒手耳朵尖,听到声响后回头四处探查,一旁的同伙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道,“还愣着干嘛,快干活。”

“我刚听到有人说偷东西。”扒手回道。

同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顺手掏来一个钱袋子塞进胸袋,低声咒骂道,“你个呆瓜,我们不就正在偷吗!还不快点,等会被发现我们就全完蛋!”

扒手望着二楼,有些心虚,心想可能是自己第一次出任务太紧张,幻听了吧。

学子们仍旧沉浸在墨宝被毁的痛苦和怜惜之中,全然没意识到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扒手偷了去。

等回过神来时,扒手早以逍遥的不见踪影,一群人刚想愤恨离去,却被茶馆的一众打手拦门在外。

问为什么不让他们走。

肌rou型打手们挥舞着手中的粗木棒,鼻孔喘着粗气,骂咧咧的吼,“赔了钱才放人!”

学子们战战兢兢,小声的问赔什么钱。

“字画的钱!”

闻言,学子们脸色红一块白一块难看极了。

不赔吧,这墨宝是他们几个央求掌柜的摆出来的,不赔钱心里过意不去,再说读书人好清高爱面子,怎会因为一点小钱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翻脸和主家对骂。

赔钱吧,可这字画又不是他们弄湿的,这莫须有的罪名他们担待不起。

羸弱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他们还是赔了钱,每人二十个铜板。

身上挂着的银钱袋子早已被扒手们撸走了,一帮书生们红着脸脱衣的脱衣,拆鞋的拆鞋,场面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他们除了随身携带钱袋子外,还小心的把一部分钱藏在内衣夹或是鞋梆里,甚至还有人藏在头发里。

混乱之际,谢行俭朝王者少年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们早已没了踪影。

谢行俭心道一声可惜,他原本还想着呆会过去打声招呼呢,说实话,他对那位王者同学的好奇心真的非常大。

从茶馆出来后,赵广慎站在大街上笑出鹅叫声,咯咯咯的停都停不下来,最后还是在韩夫子的威严注视下乖乖闭了嘴。

谢行俭回首望了一眼炊烟袅袅、人流不断的茶馆,喃喃道,“果真是场好戏。”

“你也看出来了?”韩夫子抚须笑问。

“正是!”谢行俭笑的点头,“刚才茶馆发生的一切,不管是扒手还是后来赔钱的事,学生猜想,应该都是茶馆幕后人一手布置的。”

“你猜的不错!”韩夫子点头赞同,“读书人爱好风雅,恰好这会子是府试前期,掌柜的应其所好,向那帮读书人透露茶馆藏有禀生秀才的墨宝,那帮读书人岂会放过赏阅的好机会。”

韩夫子一口气说完,又问谢行俭是从什么时候察觉茶馆不正常的。

谢行俭眨了眨眼,“坐在那的扒手有两个我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大拇指、食指漆黑发光,应该是常年用手揪茶叶所造成的,还有就是他们偷钱袋子时,习惯五根手指紧缩,我娘每年炒茶叶时也喜欢用手翻茶,有时候不小心沾到锅沿,手指会下意识的蜷缩收紧,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后厨常年炒茶的。”

“你的意思是扒手就是茶馆的伙计?”赵广慎直呼不可思议,“既然是这样,那帮学子们岂不是吃了大亏!”

“吃了亏才好!”韩夫子嗤笑,“老夫让你们来茶馆,就是想让你们吃点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府试之前,你们给老夫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忽悠了,钱财散尽都是小事,该担心的是你们的小命,像今天茶馆发生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些天,府城风气不太好,好多坏心眼的专门逮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学子坑,能坑掉一个算一个,也不想想进榜的名额就只有那么一些,没了你们,他们的机会便会多上一点。”

谢行俭凝重地点点头,之前他二堂哥特意提点过他,所以今天他才提前留意了些,方才识破茶馆的别有用心。

“夫子不是说来这打听府试消息的么?”赵广慎疑惑的问道。

是啊,谢行俭也是很郁闷,关于府试的消息他们可是一丁点儿都没打听到。

韩夫子斜他一眼,“每年的主考官都是知府大人,帮忙阅卷的书院要么是县学要么是府学的师长,咱们府城制辖六个县,意味着有六个县学,这么多学院你能知道是哪个县学承接今年阅卷?就算侥幸知晓,又能如何,这批人一个月之前就被关进衙门不许与外人接触了。”

韩夫子边捋长须边大步向前走,笑的神秘,“至于上头派来的学正会是谁,无外乎是从国子监或者礼部派下来的学官,他们几乎都是临考前一天才到府城,如今人都还没来呢,你们能打听到才怪。”

“既然夫子知道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