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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碌地将东西搬到屋外的马车上。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好大的胆子,这是公主府的东西,你这个贱婢,竟然打算趁乱摸走!”一个小丫鬟露出屈辱的神色,叫嚷道:“胡说,这明明是四娘子从王府带来的!”“王府?哪个王府?”公主府的侍女高声大笑,“宸王府只有两位娘子,一位是和光郡主,另一位是文德公主。你们家主子,是哪一号人?”小丫鬟咬着唇,用力拉着一匹绸缎,死活不肯松手。公主府的侍女大怒,正要好好修理这个不识趣的小丫头,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喝止。“够了,一匹布帛罢了,争来夺去,成何体统?”听到来人的声音,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侍女立刻萎靡下来,恭敬又讨好地说:“是奴婢的错,奴婢见钱眼开,还请娘子赎罪!”容思双连眼风都懒得扫,拖着八幅长裙,朝屋内走去。容思青躺在床上,咳嗽得声音都哑了。看到容思双到来,容思青不肯落了下乘,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她早已被预言耗光了生机,这些天全靠公主府的补药吊着。襄平一旦断绝容思青的补药,她的身体立刻显出颓势来。容思双带着笑意,静静欣赏着容思青垂死挣扎。“真是令人心疼,堂堂宸王府庶长女,竟然混成如今这副德性。”容思双语如毒箭,一箭箭扎在容思青最脆弱的地方,“你的嫡妹受封和光郡主,连你隔了房的庶出堂姐也被封了公主,你说说你,怎么就落魄成如今的局面?”“容思双,你……”容思青心中大怒,但她本就在病中,最忌情绪起伏,被容思双这样一刺激,容思青感觉一口鲜血呕到喉头,嘴里马上弥散开铁腥味。“真可怜。”容思双摇摇头,目光中带着恶意的怜悯,“你知道吗,听说我刚出生,我的生母就被静安王妃打死了,本来我也该死了,多亏了一个叫如莺的歌姬,才保住我。”听到熟悉的名字,容思青赫然抬头。“这个歌姬因此开罪了静安王妃,差点被王妃逼死。静安郡王,对了,当时他应该还是安王,为了保住爱姬的性命,就把她混在舞姬里,送给其他王侯。”容思双走近,俯下身,一点点接近容思青:“四娘啊,你知道这个如莺,后来去哪儿了吗?”容思青仿佛坠入寒冰之中,她想要堵住耳朵,拒绝容思双接下来的话语,可是容思双的话还是透过指缝,一字一句地传了进来:“后来她被塞给宸王,听说去了宸王府,才八个月,就生下一个女婴来。”“啊!”容思青大叫,“你闭嘴,你滚开!”看到容思青的反应,容思双快意地笑了起来:“你在回避什么,你的生母一直教你小心谨慎、不争不抢,你现在还没明白她的意图吗?”容思青心神俱裂,她看着容思双,宛如在看一个地狱厉鬼。“容思双,你害我至此,你就不怕有报应吗?”“报应?”容思双笑了,“从我十岁开始,静安郡王府每年都要流掉好几个婴孩,我是父亲最宠爱的长女,其他人,为什么还要出生?我连我自己的meimei都害死了好几个,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堂妹,死了你,为何会被报应?”容思青突然感到胸腔内一阵撕裂般的痛,她捂着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知道吗,父亲这几年一直在遗憾当年被送走的那个歌姬,这几天不知他从何处得来了消息,知道当年如莺已经怀了身孕,顺藤摸瓜找到了你。那日醉酒,他难得失态,说对不起你,想要把你接回来。”“真是可惜。”容思双摇摇头,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你的生母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亲手害死了恩人的女儿。可是谁让,静安郡王府只能容得下一个受宠的庶女呢?”“襄平公主念在你出了不少功劳的份上,不欲取你性命。我今日来,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你,可是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留着你的命,把你囚禁在无人知晓的院落,让你明知生父在寻找你,却只能一点点耗尽生机,遗憾死去。”容思双直起身,拖着裙摆,朝屋外走去。出门时,她突然转过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明净得宛如玄女菩萨。可是她的话语,却让人如坠地狱:“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记得,不要遇到我。”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歌姬事件的始末,大概明天我会搞一篇番外出来,解释一下原因~☆、番外之如烟往事“王爷,王妃说这几日天气太燥,身体不适,让您在外院自行吃饭歇息。”容榷揉了揉额角,难得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来:“她还在生气?”下人没敢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容榷暗暗叹气,陷入沉思。他第一次见到黎阳,还是永平年间的事。那日是长宁长公主寿宴,容榷当时还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世子,刚刚加入启吾卫,连局面都没打开。长安里的人提起他,只能记起:“哦,宸王的嫡长子啊,听说母亲早就死了,也是可怜。”如果换成他的弟弟,那可说道的就多了。“听说宸王的二郎君格外聪慧,少有神通,深得宸王喜爱。只能说不愧是王妃亲自教养出来的,文昌侯府刘家的家教就是好!”已经没有人记得,真正的宸王妃,乃是顾氏。容榷知道,他再不想办法,迟早自己的世子之位,也会被别人夺去。相比之下,名声算什么。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加入启吾卫,即使无数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父亲宸王几次扬言要把他赶出王府,他也在所不惜。权贵对启吾卫无不避如蛇蝎,他却主动加入启吾卫,被宗室权贵圈当叛徒看待。而启吾卫多是草莽出身,他这个王府世子在其中也格格不入。那时他内外交困,四面楚歌,情况是真的糟糕。就在他为此焦头烂额的时候,长宁长公主的寿辰到了。与他不同,容榷的这位姑母有权有势,圣眷优渥,容榷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露脸机会。从卫所出来,他直接往公主府走去,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他步履匆匆踏进公主府,然而他一时记不清设宴的地方,周围的下人见了他的衣服,没人敢凑上来。容榷无奈,只能按照记忆四处乱找。他不知道走到哪里,还没走近,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樱桃酪要上在东席,你连这点事情都记不清,还能记住什么?”那个少女十四五的年纪,颜色鲜嫩,骂起人来却格外爽利。容榷心知这估计是公主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