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谁说不能谈恋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一直紧皱的眉倏然展开,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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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潜离开桃都山,行经界牌关时,脚下的云猛然间被一道直冲天际的红色剑气斩断。他重伤之下不敢硬抗,飞速退开,这才发现,他一路上心事重重,竟然不知不觉走近了一个剑阵。

放眼望去,只可见得四道冲天而起的红色剑光。

聿潜腰间悬着的剑不住嗡鸣着,似乎是在惧怕。

他安抚性地按住剑,无声打量片刻。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

他抽出一道剑丝,试探性地投入红色剑光中,黑色剑丝瞬间被绞成数段。

他当机立断饶了一条路。

***

武王御驾亲征,便将朝中事务暂交与四弟姬旦与上大夫散宜生。

向来无法无天的十三殿下深知四哥向来温厚,又疼爱弟妹,先前无论他捅多大的娄子,都有四哥在皇兄面前求情。

武王这一走,他仿佛离了笼的鸟,越发无法无天了。

他地位尊崇,无人管得了,每日只顾带着宠爱的妃子游山玩水,嬉闹于市。

这日,他的马车方行至闹市前,便听见了一声孩子的尖叫。

原本受过训练的两匹马不知怎的受了惊,长长嘶鸣了一声,尥起蹶子左冲右撞。

车夫在马抬起前蹄的瞬间便被掀下了车,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惊恐地叫道:“殿下!”

十三殿下好歹是随着南宫适练过武的,危险方生,他便环住王妃纤软的腰,纵身从后头跳下了马车。

马车在闹市里冲撞,无人拦得住。而就在行人躲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它们抬起的蹄子还没撂下,蓦地停在了半空,不动了。

放眼一看,周遭仿佛静止一般,十三殿下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行人因惊恐而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他们便都不动了。

整条街安静的像一幅画,连风都绕开了走。

街的尽头缓缓出现一个灰袍银发的身影,他负着一只手,走到马车前,顺了顺马身。

焦躁的马匹慢慢放下了蹄子,原地踏了几步,鼻子中喷出了几道长汽,老实下来。

“聿潜?”微风轻轻吹过来,所有的凝滞在这声呼唤面前悄然消散。娇柔的女声响在他的不远处,聿潜有一瞬间的愣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

看见他的脸那一刻,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珠光宝饰的美丽女人眼里逐渐漫上了水汽。

“聿潜……真的是你?”她捂住嘴,朝他走过来。

褪去静止的行人们一回过神,就见马匹恢复了正常。劫后余生,他们纷纷捂着心口,小声地骂骂咧咧。

马车和服饰皆是华贵得很,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们也只敢小声骂了。

聿潜方转过头,还没寻着叫他的那人,冷不防背上一沉。

突然有人跳上了他的背。

“聿潜!”少女清泠泠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他咽回被少女猛然间砸出的一口闷血,强忍着伤口痛,咬着牙关,反手背稳少女。

“我每天在这里等,等你好久了!”杨婵似嗔似喜,掰着手指给他数,“说好的一月之内定然归来,可我足足等了你三个月!”

他暗中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有些别的事,耽搁了。”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寻找方才叫他的女人,背着少女,朝丞相府走去,柔声道,“你哥哥不在,还住得惯么?”

“住得……也就那样吧。每日陪云遇看孩子,哄孩子,带孩子玩,教孩子读书习法术。”她说着说着就笑了,“依我看,黄天祥长大后,一定比他哥哥出息得多。”

聿潜听她说个不停,唇角无意识地勾出好看的弧度。

少女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她把头垂在他的肩上,细细端详着他的侧脸,良久,她收起笑,抬手轻轻覆上他的眼角:“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怎的如此不好?还有这里,怎么青了?”

“别碰。”他状似很疼的样子,重重“嘶”了一声,歪头避过她的手,“只是和人打了一架,落了点伤。”

“受伤了?”少女撑着他的肩,就要跳下来,“那你快放我下来,别压到你的伤口。”

他手不松,脚步也不停,轻声笑了起来。

少女顿时明白被骗,一气之下狠狠地给了他一肘子。这下正好杵到他的伤口,他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凉气:“疼!”

“还想骗我?”她哼哼两声,搂紧他的脖子,“谁打得过你呀!”

他们嬉笑转过弯,谁也没注意马车旁呆呆站着的女人。

十三殿下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她身前,见到她满脸的泪水时,一愣。他关切地问道:“爱妃,你怎么了?是摔疼了吗?”他抬起袖子,正要给她擦眼泪,却被她轻轻一转头,避了开来。

“殿下……我们,回宫吧。”宽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里。

眼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他怎么会对一个人如此好脾气?

还是一个不足桃李之年的凡人女孩子?

她该是……看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西晋的竺法护法师译的

这个时代其实不会出现这几句,只是文里需要才引用的。

昨天半夜睡着的时候,床突然开始晃,我迷迷糊糊的以为对床室友在抖腿,特别生气地喊了她一嗓子,叫她别抖了,然后继续睡。

结果早上醒来后被另一个室友告知,昨晚地震了(⊙o⊙)

我:???!!!

原谅没见过世面的我,错怪室友了_(:з”∠)_

第72章再见

扶绪记得,她在聿潜离开后,便靠着梧桐睡过去了,然而此刻——

她望了望天,捏了捏身下柔软的云,又看了看身旁的陆压,有些摸不清楚现状。

“嗯?”她一头雾水地敲了敲陆压放在手边的扇子,“我这是在梦里?”

“没有。”陆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拿起扇子,悠悠地扇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仗打完了?舅舅呢?”

“打完了。”陆压祭出百鸟令,放到她手心里,“孔宣啊——被准提道人请去西方喝茶了。”

“说什么呢……”扶绪疑惑道。

“数日前,就在我们两方僵持,分不出高下的时候,西方教的准提道人来到金鸡岭。他说孔宣与西方有缘,便把他带走了。”

“小舅舅会这么轻易地和他走?”

“当然不会!”陆压嗤笑,“但他不走也没办法,被人打得原形都现出来了。”见扶绪的脸色瞬间漫上担心,他安慰道,“你不必担心,准提道人慈悲为怀,倒是没伤到他。不过我想问问你,从他的身上,你看到了什么?”

扶绪没答话,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违抗天命。”

扶绪微微失了神。

良久,她坐起来,却惊奇地发现,在入睡前仿佛散了架一般的骨头倏然全好了,肺腑的闷痛也全然消散。

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清气,内府的灵力竟然比以往更加充沛。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