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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家,所以没有灯笼。方烈似乎很熟悉这里,带着二人向着最黑的一个小巷道一拐,一扇小门露了出来。轻轻拍了拍门板,里面传来一个小女孩低低的声音,“谁?”“我。”方烈压低了声音回答。“列先生?”小女孩惊讶一声,小门“吱呀”地开了,方烈立即将沈弄璋先推了进去,随即穆砺琛,最后自己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闪身进了小门。那小女孩看着十二三岁,端着一盏小油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人,吓得小脸煞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惊惧,油灯险些跌落在地。沈弄璋眼疾手快地一手捂着女孩的嘴,一手托住油灯,缓缓地低声道:“小meimei,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方烈也马上上前轻声安抚道:“秋雨,不知什么人在追杀我们,可否让我们躲一躲?”秋雨看到方烈,颤颤地点了点头,眼神突然就勇敢又坚定起来。沈弄璋慢慢松开手,秋雨一手护着火苗,转身警惕地看了看院落,压低了声音道:“几位请跟我来。”穆砺琛仔细查看门里门外,确定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跟着沈弄璋向前走。用心观察这院落,发现这应该是一间偏院,前面还有建筑。而且,最前面那沐浴在月光下的二层建筑十分惹眼,隐隐听到莺歌燕语之声,似乎是白天看过的倚玉楼所在。倚玉楼,买卖春色之地。一边看一边琢磨,秋雨已带他们进了一间房间。房间十分朴素、整洁,看起来就像是秋雨的房间。“最近官兵在偷偷抓人,不知列先生怎么惹到他们了,且先在我房间里躲一躲。”秋雨已冷静下来,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这里……没有藏身之处。”方烈环视一周,无奈说道。“他们会搜其他地方,但床底暂时还不会搜查,委屈三位一会儿在床底挤一挤。”秋雨一边说,一边打量他们。话音一落,便又低低地惊呼起来:“这位先生的手臂受伤了!”穆砺琛扭头一看,就是右臂的伤口,血已经浸湿了外衣。低头检查一下,地面上倒是没有留下血迹,于是淡定地说道:“皮外伤,无碍。”“先简单包扎一下。”秋雨说着便掏出了自己的丝帕,递给方烈。方烈三两下便为穆砺琛包扎妥当,便听到外面的小门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秋雨将手指竖在唇边,对三人做出“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床底,便款款地走出房间。刚出门,便听到旁边房间的门也“吱呀”着打开,一个姑娘的声音轻柔地问道:“小雨,谁在敲门?”已经钻到床下的沈弄璋狐疑地歪了歪头,心里隐约想到什么,未及细思,穆砺琛已经挤了进来,紧接着是方烈。三人侧躺着挤在一起,滋味并不好受。“姑娘别急,小雨去看看。”秋雨应着,便又去开小门。六个脸色沉郁的侍卫自门栓被摘下,便一把推开小门,闯了进来。秋雨没有提防,被推了个趔趄,跌坐在地,发出一声闷哼。“搜!”什么也不问,六人扫视了一圈院落,便分散开。“喂!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秋雨站起身来,急急叫道。穆砺琛处于正中间,担心那些侍卫搜进来方烈无法及时应招,正要与方烈换一换位置,只听房门一响,已经有人安静地走了进来,带着一股淡香,直奔床榻。沈弄璋和穆砺琛浑身一震,寒毛都紧张得竖了起来。只有方烈一人泰然自若,悄声道:“请姑娘回房间去,不要连累了姑娘。”“不要说话。”那姑娘刚如蚊呐般说完,“哐”地一声,门房被大力推开!第99章故人(上)秋雨跟在后面疾声斥道:“大胆!你们可知这别院中住的是谁,便如此放肆!”进了秋雨房间的侍卫嘴角一扯,很是不屑地讥讽道:“不过一个卖春的贱婢,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我们面前放肆!”来人不仅不在意秋雨的震慑,更是出言侮辱,秋雨气得小脸涨红,大声喊道:“来人!有人擅闯别院!快来人呀!”“小雨,如此大声喧哗成何体统。他们既然敢进来,自然便能搜,让他们搜好了。”坐在床榻上的姑娘声音淡淡的,仿佛眼前事完全与她无关似的。院落不大,侍卫已经搜完其他房间,都聚到了秋雨的房门前。秋雨气鼓鼓地进了房门,站到床榻边的姑娘身边,看着黑压压、气势凌人的六个人,虽然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却仍是壮着胆子说道:“搜完了吧,快离开这里,别脏了我们姑娘的地方。”“有没有看到三个人从巷道里经过?”见其他侍卫空手而归,屋中的侍卫充耳不闻秋雨的呵斥,冷冷地问道。“何止三个,明明六个!”秋雨抬了抬下巴指着他,发泄似地答道。她身边的姑娘轻轻“哼”笑了一声,随即觉得不妥,抬手掩了口鼻,收起笑容。“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给你一些……”那侍卫哪里受过一个出身低贱的下人的奚落,脸色一冷,踏步上前,便要教训秋雨。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前院的侧门传来:“姑娘,客人来了,请您过去!”沈弄璋贴着穆砺琛的后背,敏锐地察觉到穆砺琛的身体抖了一下。屋里屋外六个侍卫更是全部一怔,齐齐转身到了院中。冷冽的月光下,一个穿着灰色麻衣、须发灰白的老人缓缓自屋檐下的阴影中走出来。“您……”一直与秋雨说话的那个侍卫口中忽地冒出一个字,便立即收了声音。“几位大人怎么进入这偏院的?”老者似乎眼神不好,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六人,沉沉地问道。“我们……正在追查几个牙人的……”一个侍卫看着老人没有表情的脸,吞吞吐吐地答道。“查完了么?”老人问。“查……查完了。”六人面面相觑,自秋雨屋中出去的那个侍卫答道。“老仆恭送几位大人。”老人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六人连连还礼,一边说着“告辞,”一边倒退着到了小门边,安静地退出去,最后一个人小心地关上了侧门。“桑叔,您该早些过来,那些人还想欺负姑娘呢。”秋雨得了撑腰的人,小跑着出去,拉着老人的手臂,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