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抑或是——练御史的责任?”许稷面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胡说。王夫南显没能预见她会这么讲,在一旁坐了听她继续胡扯。“噢,原是这样。”练绘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笑意来,“那确实是御史台的疏忽。”“既然是疏忽就请负责到底,某家贫且困,仅有那一头驴,望台院给个说法。”“说法自然会有,不过……”典型的官家推诿腔调一出,王夫南霍地朝练绘伸了手。手心向上,显然是要钱:“冠冕堂皇的理由收起来,请赔钱。”许稷紧接着说:“御史台公廨本钱可以支付这笔费用,且符合比部勾检令式,合理合法。”“想为公廨省钱也无妨,你自己掏这笔钱吧。”王夫南的手没有收起来的意思。练绘被这一对“直爽”且“职业病发作”的家伙一唱一和逼得唇角挑起,但仍是回驳道:“不怕被弹劾索贿吗?”“索贿?我是你的监临官吗?我与你有直接利益关系吗?他和你有直接利益关系吗?”王夫南手心伸得更板更直:“不合六赃之条就少扣帽子,驴钱及误工费一并送上,立刻。”练绘沉定坐着,但转瞬霍地起身,只身走到外面喊隔壁的主典过来。王许二人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御史台的“赔偿金”一同往外走,可往东刚走到宗正寺外,便有一人气喘吁吁跑了来。那人倏地站定,许稷认出此人正是吏部某李姓令史,便行了个礼。李令史对许稷道:“某说长得像呢,跑过来一看还真是你。”许稷轻皱眉:“李令史可有事?”“喔喔,是这样。”李令史猛喘一口气,又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夫南,忽伸手抓过许稷手臂,将她拽到一旁,悄悄道:“裴尚书令某将这交于你。”他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封薄信来递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许稷坐骑高贵的小驴V:哪个杀千刀的把我拐卖走了我踢死你哦!——*——*——*——*——*——*——古楼子:就是一种超级大的胡饼,据说挺好吃的不过我没吃过……一直很向往。宋代记载:时豪家食次,起羊rou一斤,层布于巨胡饼,隔中以椒、豉,润以酥,入炉迫之,候rou半熟而食之。呼为“古楼子”。②庶仆:配给官员的仆从,以唐官员俸料为例,俸料包括月俸、食料、杂用等项目,职事官又有防合或庶仆(一品至五品配有防合。一品防合96人;六品至九品有庶仆,六品有庶仆15人,依次往下,九品官有两个人),至于为什么没写许稷有庶仆,因为许稷不是职事官╮(╯▽╰)╭行职事官之事但她只是个直官。另外说王夫南整天闲着没事干的,要知道王夫南现在所在的南衙已经是闲司了,在那待着能有什么事至于为什么王夫南会沦落至此,因为他是门阀出身科举大兴之后,门阀和庶族的斗争一直都是有的,比如“牛李党争”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是他的小家族(非王家大家族)都会受到影响至于练绘就是典型的庶族新贵,这些人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至于许稷嘛,你们猜~☆、第14章校场争李令史一脸的神秘秘,许稷则按捺下心中不安将信封收入袖袋,又与他道了谢,等他走远,转过身就打算回去,似乎完全忘记了还站在宗正寺外等他的王夫南。而王夫南见她心事重重转过身闷头往前走,便也不着急追上去,反而是回卫所牵了马,从含光门出去了。许稷走到皇城门口才想起王夫南的事,可回头看看,哪里还有王夫南的影子?她打算往西市去买酒,刚拐进光禄坊,便寻了一小巷扎进去,见四下无人终是掏出那信出来看。拆开信封,里面却仅一张素白小笺,上书二字——“制举。”这就是裴尚书给她的所有提示了。这提示贸一看虽与岳父王光敏所要求她去“考制科”没甚么差别,但分明又很不同。吏部裴尚书于铨试中黜落她,却又遣人送来提示她考制举的小笺,其中含义值得深思。起初她见自己落选,以为是吏部因索贿一事认定她“品行不宜留”,并予以黜落。但如今这样看来,理由却可能不是如此。若吏部看不上她的品行,又怎会送此小笺到她手上、建议她去考制科呢?所谓制科,非礼部主办的常科。进士、明经等科皆有既定开考时间,有例可循。但制科就完全不同,制科可以在任何时候举办,科目也没有常例,只要天子下诏即办。与进士、明经会拜主考为座主不同,制科举子皆是天子门生,天子即为座主。且进士、明经科参考者均为白身;制科则是不论白身还是有出身者,甚至六品以下在任官也能参加。制科登高第者,甚至有连升三四阶的前例,对于已有官品的人而言,这无疑是吏部铨选、科目选外的升迁捷径,且该途规格更高更荣耀,升迁更是快得多。裴尚书提示她去考制科,是想让她去走这条捷径吗?可哪有那么容易?制举难度之高是真正要考的人才能懂,千缨之前说以许稷的才学肯定不怕考制科,也只是千缨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抛开难度不谈,许稷要顾虑的事还有很多。制科因是天子科,验身必然更严格,即便她再从容不迫,可万一运气不好就会将自己全搭进去;再者,想要参加制科,必须有“表荐”,虽名义上也可自荐,但实际上均是以他人举荐为主。她能获得在朝重臣的举荐吗?裴尚书写此笺给她,是否意味着他愿意举荐?许稷正于窄巷中深思时,忽闻得马蹄声传来,她速收起小笺探头往外看,却只见王夫南穿过光禄坊门而来。王夫南注意到不远处巷口探出来的脑袋,随即收住缰绳慢步踱了过去。尘土轻扬,许稷抿唇偏头。待灰尘散尽,她这才抬头看他:“去哪儿都能遇上十七郎,真是巧。”“闲司闲员,无兵可带,无事可劳,若不到处遇熟人解乏味,难道陪南衙那些病歪歪的老头下棋?”他可是堂堂正正正四品上的上府折冲都尉啊,若在百年前,那是举足轻重的位置。可时日变迁,朝堂也在变,实权的执掌也在变。他是如何沦落至此地步呢?受他父亲牵连吗?许稷之前并没有关注过。她稍稍有些走神。王夫南的绯色袍角在大好晴天里亮得刺目,风吹过来,令他袍角轻晃,许稷忽敛神抬头:“既然十七郎无事可做,可否载我去西市?”王夫南皱眉略忖,最后应下来,义气地载许稷去了西市。区区几里路,至午饭时分也就到了,许稷为省钱买了一块小胡饼充饥,王夫南则大方地买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