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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怎么说由我出去也是最稳妥的方式,她如果想吴律那里能好好的,不会轻易动我。唉,说到底我接触他们时日尚短,又没有靠山,还真的是只能全靠自己。不过这种一步步都靠着自己的感觉,也是真的舒爽。我竟然在和这些聪明人的较量之中不断突破不落下风,掌控着我想掌控的事情。有一些兴奋,不过这点兴奋不能露出来,我还得是平和下来。这是我外公和段烨说过的,我也得记着。皇帝几天前就找高安涉说过这个围棋赛的事情了,于是来得也快,就在我们刚刚准备好的第二天。怕夜长梦多、也担心吴律的情况,我们准备等高安涉回来就演这出戏。庄嫔和我都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你看什么呢?”我问。庄嫔说:“和你看的一样。在想这四方的天外面。不过我就是想想而已,你就要出去了。”我不再说话。其实我和庄嫔之间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虽然我坑过她,更别提什么交心,可是却谁都没有阴阳怪气针锋相对。我一直想这或许是聪明人之间的做法,互相理解,没有矛盾都轻松些。可临别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甚至如果事情不成,她会是我最后一个说话的人了,就突然有种冲动,觉得这么结束太平淡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实在说不出口。可能到底还是我软弱,面对着完全没有办法控制的未来,没办法坦然。不过我知道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我一点也不丢人。说不出口的是什么吗?大概是,其实这些日子谢谢你,以后无缘再见,但是这一段时间很感谢——不长的时间里,我完成了活到现在最大的冒险与改变,离不开你的引导。然后,别把自己耗在这里,你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就像这四方的天,谁说只有我可以出去?只要想,就可能。不过还是免了吧,这话太矫情,没人需要。“藏的地方我给你找了,这没人能找得到。但是怎么出宫,你想好了?”之前我们都是各安排各的,谁也没向对方交代。这到最后了,还是想要确认下?“想好了。”我在戏班的那些日子也不能干耗着啊,除了惠妃宫里的小宫女,多多少少还接触了一些人,探听点消息还是小菜一碟的。尤其是戏班住的地方那里的事情,我是门儿清的。而且我没和戏班一起出去,段烨肯定能打听到消息,兴许能稍作接应?唉,这事还是想想就行了,稳住,实际一点。“那祝你好运吧。我们这些事啊,错了一步都不行。”庄嫔说,“其实,我是真的佩服你。年纪不大一个小姑娘,倒是颇有胆识。”咦,原来到最后了,想说话的不止我一个。“这些年也是我傻。所有人都知道,要和外臣打好关系,要在外面有门路。我不是不懂,我也相信只要我做、一定不会比她们差。但我不愿意啊,我觉得我和吴藿之间的感情就剩这么一点信任牵着了,我不想失了信任、也不想让他疑心我。于是我不让吴律露头,自己也什么动作都没有。”“到最后出事,我才开始筹谋、才有计划,还得靠着童姐。但你说得对,到底是不能全靠别人,一个是可不可信、还有就是不好连累别人啊。如果我早就有能力,大概当初就不会让吴律那么走、也不会现在连送个人出去都做不到。”“我出事,宫里盘查肯定严,你自己怎么才能出的去?当然我不过问你准备怎么做,但你要知道,你身上带着的是我儿子的命,我希望你平安是我为了自己,而我都帮不了我自己。”“你这么说就没意义了,”我仍然看着天,和她一样。大概不看着对方的时候,才能说得更多。“你之前说过,你害怕吴藿因为你的重要性而加倍防着你,所以才不想有动作,现在又后悔……可是如果你早就不是那个听话、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庄嫔,也许你都活不到现在了。他宁愿把你做成个标本摆着,都不想你变。”这话说出来,真是冷啊。“是啊,于是我就注定只能这么一辈子。”她语气更冷,“真可笑。算了,不说了,这些事想的再明白,一提起还是不舒服。其实你提的演这一出也好,装疯还得应付着他,我都恶心了,不如就撕破脸,还能图个痛快。”我看这日头,如果两边都不出问题,高安涉应该见到冯温了。我还是让高安涉带了目前发生的一切出去,毕竟我要是出不去探不到毒有关的消息,也得让他们知道其他的事。“你觉得高安涉还会写什么?”我问。“大概是想对齐皇或是谁说的话?他也危险啊。他那个最终回到齐国的目的,是咱们中最难达到的。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他能和外界的交流了。”是啊。他还那么小,比我当年还小。苦的事情太多,都苦到人麻木了。有人来报,那边结束,高安涉要回来了。我听着话,就知道没出岔子,就算消息没传到也不会是被抓了个正着,那我们就可以按计划进行。我和庄嫔一直是在院子里喝茶,这时候我对她说:“母亲,有件事和你说,我们进去吧。”于是我们相携进殿——马上,一切美好就要崩塌。庄嫔听了我的话,让所有人都离开,出了什么事都不得入内——毕竟每个人都知道庄嫔对这“一双儿女”无所不听无所不从,其他人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人,时间久了也无微词,都退走了。我们坐下,我给她讲着故事。为了代入到情绪里易于借题发挥,我真的是把这些事都讲了一遍。“文烁公主都没降生就死了。那时你没有位分,都不算是皇帝的妃子,可你觉得伦理纲常在爱面前算什么,只要你们相爱,吴藿一定能给你应得的——哪怕他不给,也是他有心无力,算不得他的错。”“文烁公主是怎么死的?哦,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吴藿一定不想你有孩子,不想你为孩子筹谋,变成一个不完全属于他的人。但是,打下来的那个死胎是女胎……女胎其实不用担心的。于是他为了补偿,给了那个孩子封号——当然是说给你的、不会入册的,告诉你只是你们知道就好。你当然还是信,觉得他不能为你开这个先河、让人诟病。”“后来你有了吴律,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吧,你把他生下来了,他成了皇子。你不想吴藿对你疑心、你小心守护着你们之间的信任,于是你有意养残了这个本就不是很亮眼的孩子,寄希望于吴藿能看在你们与世无争的份上有所优待。”“可是吴藿没有。在需要一个儿子做质子的时候,他选择了这个儿子——他一开始就不想要的儿子,能把你们之间的问题归结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