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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豁然开朗”不远了,但还是不能走。“我们在这里帮段烨看着点,我在这儿,三哥如果要做什么也有点限制、他多少顾及这点我的想法。我们没能用合作限制住这支‘叛军’不发疯,那就我自己来吧。”我说,“最后关头了,段烨下一步就得是大军围上,这时候不定会出什么事。”小双说:“也是。在这里,我也能盯紧一点。”“是。”我说,“等他们围过来之后,看谁不对劲……先解决了。”成庄叔在一旁擦着一个玉坠儿,闻言笑意更深了一些。我知道,他从一个长辈的角度看,愿意见到我能这么想事情。没有等太久。兵贵神速,段烨更是一直秉持着这一点。由于之前一直是合作关系,齐军调转方向攻势向着和叛军“汇合”,也没有引发太大争议。这样的突然变向也使得郑军措手不及,防御不足,攻城下来的速度也极快。而三哥其实也早就让人伪装成我们的样子离开,很少有人知道他在营里留了我们三人……而同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没有和人说从我这里了解到的段烨的真实意图,而我也再没见到他。没过太长时间,两军“汇合”,而段烨,也终于摆清楚了自己的态度——向着“叛军”,露出了獠牙。第六十九章“什么时候打啊?”我总是这样问小双。其实你说问了有用吗?一点都没有,毕竟小双是和我一起困在了这里,他也不在段烨边上,他上哪儿知道去?不过就是比我了解战场、了解段烨的习惯而已。但是战局瞬息万变,哪里就那么容易从之前的情况预估了?唉,总之我就还是不平静,总得找点事情。毕竟……这是打仗啊?除了昌迟那一场,我一直被留在后方、没有直面过,现在更是在能预估到要打起来的时候就提前撤退,总之没见到什么。现在是我第一次,在脑子还清醒的情况下,看一场战乱。这时候就得成庄叔出马了,安慰人这一点小双可做不到。“在怕吗?”我诚实地点头:“怕啊,毕竟是打仗啊。刀剑无言,谁知道会伤到谁。”于我而言,我分亲疏远近,我希望我在乎的人安全,却也不得不想每个人都会是那个“亲”。有的人以保家卫国为荣耀,有人以打仗为快感,可也有的人就为了吃口饭、就为了找条出路加入了军队。保护平民的人是要有,这没办法,但是……但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成庄叔说:“你何必为难自己去在乎那么多的人?姑娘,你可能还是年轻,敢拼敢冲敢多想。”“估计也就这两年了,我先多想想。”就是这么回事。你说道理,道理谁不懂吗?关键是,这是之后的事情了,就算如今是徒劳……那就徒劳吧,反正我这个年纪就该这样。成庄叔哑然失笑,说:“是啊,也是的。那你?”“我还是担心不能好好按照我们的计划走。”任何计划都可能出错,临时变化的可能性太大了。就算我在这里压住三哥不让他失控,我也管不了别人,有人要发疯拼死一搏的话,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现在又想回到我们那边去了。至少我想看见什么,我就能去看,不用等着消息传来传去,还得努力从中间找有用的、找真的。这个过程很熬人,反正我很讨厌。三哥终于出现,一脸冷色,和我说让我到后方去别跟着了。我笑意盈盈对着他,寸步不退。来见他是一方面,我又不是见了就不走了,也不是叙叙家常而已,这时候我怎么能走?我还得盯着局势变化呢。反正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我跑起来更容易,三哥想的明白这一点。他没时间在我这里停着,说了几句看没用,也就没办法走了。我知道,他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一定程度上也是仗着这一点。我想的明白他质问我的点,他却不一定敢想他背离了年少的志向。于是他……不敢面对我的。其实完全没有谁对谁错,我不过就是幸运一些,没到那个地步罢了。我和小双说:“你看,我现在要挟他,已经这么平淡了。”这就是个习惯的过程。过去离得远,总是想着,想着想着就给美化了,就能找借口了。可是真的见到了,我们又都不习惯对方的存在,各种冲突频发,比陌生人还得陌生一点。我自私地想着来一次做一个了断,但是三哥呢?他现在也许宁愿我已经死了,或是杳无音讯地生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见到,让他的记忆还停在我们分开那时。彼时年少,风貌正好。我冷血无情随了方辑,任性地把我的想法加给了三哥,让他也不得不见到现在这个我,把血淋淋的事实砸到他的面前。或许过去,他会在失神痛苦的瞬间想起我,没准我还能给他点力量,现在估计只有痛苦了。为什么呢,我好像是一直在为别人考虑,对他却这么狠。“你很平淡吗?”成庄叔说,“其实你分明对他最不同。因为你接受别人的变化,却不接受他的。于是你不愿意承认这个还是你的三哥,你去伤害他的时候,他是个抢走你亲人的人,而不是亲人。”是的了,有道理。与其如今这个样子,他还不如死了——说白了,我应该和三哥想的一样。这不就是我最初说服自己来的理由吗,他没有路可以选,那我来帮他找一条。只不过见到了人,心神震动,又觉得我当初只是找个借口把自己送来见他——其实不是的。我的预想与如今的状况没错,我又何必质疑当初的选择。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平民,得阻止他,现在还是只有这一条路。我本来就是因为他无路可走,来见——最后一面的。现在还在想什么呢?其实按照我的预计……没有遗憾了。那我为什么还不走?都想到这里了,为什么还是不走?我到底还想干什么?我看到自己的双手在抖。可能我还是想救他。可最难过的是,只要无法说服他,我就无法救他。但这道裂缝存在了这么久,我没能力合上了。战争是在那天晚上打响的。为了防止郑国那边震惊完了再有动作,肯定要从速。都这个时候了,出于各种考虑,我们账外的守卫也撤了。其实——结果已定。两国联军打一支农民兵为主的“叛军”,还是没什么悬念的,就看能撑多久而已。我希望赶紧降,还能少出点意外。早点看清形势不好吗?这个时候怎么坚持起来、学会“飞蛾扑火”了?小双原本还嘻嘻哈哈和我逗着玩儿,真的一打起来,先探出了没人看着我们了,然后说:“现在走吧。之前我们能做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