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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说了一声,苏荷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凌柱点了点头:“这就是了。”老太太诧异的道:“可是苏荷那丫头出了什么事?”凌柱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我也没有想到,苏荷那丫头是有来头的,她竟是正白旗佐领鄂尔泰家的嫡长女。”老太太也吃了一惊:“巴图鲁郡王妃的侄玄孙?他夫人是佟国维夫人的侄女,当年那个赫舍哩氏?”不等凌柱回答,老太太先喃喃自语了起来:“是了,是了,我就说看着苏荷觉得眼熟,只觉得是在哪里见过的,可不就是那赫舍哩氏的样子,那姑娘的貌美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当时,差点是要……”她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转了话头,又跟着凌柱唏嘘了一会。敏兰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翻江倒海,苏荷竟然有这样的身份,论起来虽然她们的血统都高贵,但苏荷毕竟是嫡长女,而她不过是个庶女,只嫡庶之分,就让她们差了好远…..她扭着帕子轻声道:“阿玛,女儿斗胆问一句,苏荷如今……”凌柱以为女儿跟苏荷是主仆情深,还是担心苏荷的,觉得女儿念旧情,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你也不用担心她,她额娘已经接了她回府了。”顿了顿又道:“只是有一样你需记着,你身边那个叫苏荷的丫头,跟鄂尔泰大人家的嫡长女没有丝毫的关系。”是了,那样人家的嫡长女在一个四品典仪家里给一个庶出的女儿当丫头,说出去固然不好,但若是钮钴禄家说了出去,又何尝不是自己惹事,生生得罪了人家,或者,得罪的又不仅仅是西林觉罗氏,还有赫舍哩氏和佟家,这些,众人心里都明白。敏兰应了是。凌柱朝着外面叫了一声苏荷,只见着一个跟苏荷有三分相似的丫头走了进来,向三人行了礼,凌柱道:“以后咱们府里的苏荷,就是她了。”敏兰看着那丫头清秀的样貌,心里无端的舒服了几分,她握着手里的帕子想,她跟苏荷,或者以后都是再无交集了吧。凌柱让敏兰领着如今的苏荷,又交代了几句,便让两人下去,又跟老太太说起了话。“说起来,今日找我说这话的,不仅有鄂尔泰,还有佟国维大人,那丫头也是佟国维大人给的。”老太太数着手里的佛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谁能想到,你当日救的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大的造化。”凌柱也笑了起来,喝了一口茶道:“鄂尔泰跟我满口道谢,佟国维大人也跟我说,定会多多提携与我,只是以后咱们都是不认识鄂尔泰家的嫡长女的。”老太太立时高兴了起来:“这有何难,便是佟大人不吩咐,咱们也不敢往外说的。”又在嘴里念了句佛:“可见这人还是要多做善事的,如今咱们可不就是受了好报,只要佟大人愿意提携你,你的前程可就是一片光明了。”敏兰领着苏荷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出若有似无的笑声……6、因果傍晚的风吹过满池荷花,转过翠绿的竹林,从开着的窗户穿过银红色的阮烟罗窗纱,进了姑娘的闺房,搅的屋子里的轻纱荡出一圈圈的涟漪,将观音瓶里的石榴花香也卷进了风里,绕过雕花的月洞门,一直进了里间。吹得坐在女儿对面的赫舍哩佩静头上的凤头钗下的流苏晃了晃,漾出一圈华美的涟漪。“殊兰……”苏荷有片刻的恍惚,原来,殊兰是在叫她(此后女主的名字为殊兰,殊兰在满语里的意思为冰雪聪明。)她抬眼看向赫舍哩氏,她跟她几乎一样的眸子里带着紧张讨好和小心翼翼,明明眼睛哭的红肿蓄满了泪水,她一看,偏又赶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局促的动了动,来回的揉搓着手里的帕子。殊兰在心里浅叹了一口气,确定她是殊兰之后,赫舍哩氏立即就带着她离开了佟府回了西林觉罗氏府中,鄂尔泰后脚就找了佟国维去见了凌柱,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她前一刻还是钮钴禄府上一个庶出格格跟前的丫头,这一刻就成了西林觉罗府上的嫡长女,这也可见赫舍哩氏并不是看起来这般的柔弱,她的强势和干练同样的不容忽视。对上这样的美人,她到底是心软了,掏出帕子伸手替赫舍哩氏擦了擦眼泪,柔声细语的说话:“不难过了……”赫舍哩氏看着苏荷,怔怔的流下了眼泪:“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的…不该的…..”其实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就成了苏荷。鄂尔泰年不过三十,是一个英武的男子,他穿着崭新的佛头青色长袍,带着长子鄂容安和鄂实站在门口看着母女两抱头痛哭,他很想安慰妻子,但他同样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失散十二年的长女,即便心里在爱,如今要面对的还是一个陌生人。鄂容安轻声道:“阿玛,有些事情迟早要说清楚的。”鄂尔泰轻叹了一口气,长子说的对。侍候在一旁的丫头们看见了忙道:“老爷和大爷二爷来了。”又有丫头们劝着赫舍哩氏收住了眼泪,扶着她起了身。赫舍哩因为太过伤心哭的脸色惨白,原本就看着娇弱,如今更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鄂尔泰心疼她,扶着她也不要她行礼,只捏了捏她的手当做安慰。鄂容安带着鄂实向赫舍哩行了礼又向殊兰行礼:“见过长姐。”这两个孩子殊兰是见过的,鄂容安稳重,鄂实有些俏皮,见了礼,便抬起头对着殊兰露出一口白牙笑:“大姐长的好看。”殊兰抿了抿嘴。赫舍哩拉着殊兰的手哑着嗓子道:“这是你阿玛,来,行个礼。”鄂尔泰身上带着一股读书人该有的干净的书卷气,但同样的又有几分武将的硬朗,不到三十,嘴上已经留了一圈胡子,身形颀长深邃的眼里同样的有紧张不安和讨好。丫头们在地上放了垫子,殊兰还没有跪下去,鄂尔泰已经伸手扶起了她,跟着红了眼圈,有几分哽咽:“孩子…受苦了…..”这话又勾起了赫舍哩的伤心事,眼泪又流了下来。鄂容安突然出声道:“额娘,您眼睛那个时候就哭的受了损,如今既然已经找到jiejie了,就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要是jiejie知道额娘是因为自己引出了旧疾,岂不是又要连累jiejie也跟着难过?”殊兰好看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到是小瞧这么一个九岁的孩子了,说出来的话还真是有些不简单。鄂容安对上殊兰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完全看透,到也没有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鄂实并不知道鄂容安为什么笑,但立即跟着鄂容安对着殊兰讨好的笑了笑,那一排雪白的牙齿,让殊兰的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