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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不如前世那般多,况且如今人尽皆知我因着李清露的事情与李家已经起了龃龉,所以我想撇清关系应该不难。另外么,皇后上次便与念念有了眼缘,这次入宫了,记得装得乖巧些,说不定皇后便能替你作保。”姚念闻言,觉得怎么这话说得怪怪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装得乖巧些?”萧烨装作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认真解释道:“撒娇装可怜呗……”她气得抓起冰块便往他衣领里塞,“我还是先在王爷身上撒一番吧!”“哎,嘶……”康王府在京郊有几处田庄,靠北这一处几亩园子因为土质不佳,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荒废了。这里原本只有几个农人看着了,直到几个月前康王妃走马上任,开始接管王府事物,发现了这一处园子,觉得这田地闲置了这么久,开荒之后恐怕还有课利用的价值,便派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是每日负责开荒干活的,剩下的,都是负责看守她的。干活的那个人,自然是桑叶了。此时奴仆们看到王爷王妃竟大驾光临,都是恭敬迎候着。姚念先远远望了一眼那半松半荒的几亩地,叹道:“这田地的开荒进度稍稍有些落后啊。照这样下去,岂不是明年开春都种不上?”“禀王妃殿下,那桑叶从前是伺候太妃的,不比我们这些粗人,干起活来慢悠悠的,稍微训诫一下,她还就晕倒,奴婢们也是没办法……”萧烨问道:“那你们就将她当小姐供着?”“自是不敢、自是不敢……奴婢们今后定会严加管教……”姚念一转眼珠,就算训诫也不能今日,他们还要用她呢。“好了,把她从田上先给我叫回来,我们找她有事要问。”他们二人在这简陋的瓦房中等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一个佝偻着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桑叶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倒像是每日跟泥土打交道的模样了。她穿着一双麻鞋,鞋尖处已经磨损了,粗布短衣的衣领和腋下都是一圈白色的汗渍,看人看了就忍不住屏息。那些负责看守的婢女说得没错,桑叶之前做的都是伺候人的精细活,如今被扔到荒草地里开垦,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从王府里最为尊贵的太妃贴身婢女到被当做牲畜使唤的最低级仆人,想必这些日子,她也品尝到了足够的绝望。否则,她现在也不会见到那两个人,便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她的手上原本没有茧,被锄头和犁的木柄磨得狠了,便会先开裂流血,伤口还没愈合还要继续受磨,生生磨出了狰狞的硬茧。她的脚上有好几处磨出了水泡,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每日还要穿上那粗糙扎人的麻鞋,每走一步都几乎要痛到失去知觉。每日她不仅要垦荒,还要伺候那几位看守她的姑奶奶,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如此过上这些日子,她的心性也被磨没了。什么太妃、李老爷、李清露,她们都不值得自己在这里受此锥心之苦。不值得的!于是,现在她匍匐着,在脸上哭出了两行泥水。桑叶声泪俱下,“王妃,王妃饶命!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让奴婢回府伺候吧!再在这里受折磨,会死人的!”萧烨觉得好笑,她倒乖觉,这时候竟不来求自己,专去求姚念了。“你知错了?”姚念挑眉。“奴婢、奴婢是知错了。奴婢不该不敬王妃,不该有非分之想,不该帮着您堂妹,不该……”桑叶本想着痛陈一番自己的罪过,好歹先混回王府再说,可她本就力竭,一番痛哭,一口气喘不上来,便眼前发黑,要晕过去。萧烨皱眉,后退几步,躲开她倒地溅起的尘土。姚念看到那门口的水缸里蓄了不少水,也不必麻烦刚刚被轰出去那几个人了,自己撸起袖子动手,一桶凉水“哗啦”砸了下去,将桑叶又激醒。桑叶先是大口喘气,随后低声啜泣,“王妃,王爷……奴婢真的知错了……这里太可怕,要不您干脆给个痛快吧……”眼前的景象已经让萧烨心里有了谱,桑叶受不了苦,如今已经是半死不活,就算她向来没有诚心,也是可堪利用。“桑叶,如今本王和王妃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做回太妃的贴身婢女,你可愿意?”桑叶闻言,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知道对方的施舍肯定又更加艰难的条件,她在努力让自己思考。见她迟疑,姚念对萧烨道:“她方才说得倒是可怜,如今还不是在权衡?我看我们还是去找橘叶谈吧。”又对桑叶道:“你不必想了,继续出去干活吧。”“等一下!奴婢,奴婢想要回去。”桑叶把心一横,他们提出的条件难道还会比自己现在的处境更难么?况且她又不是第一次两面三刀,大不了以后再反水也是可以的。萧烨点点头,道:“我们明日会带你进宫,你须得一字一句都按照我们教与你的回给中宫。”姚念嫣然一笑,补充道:“太妃的贴身婢女桑叶姑娘,别忘了你的父母都在我手中呢!”好笑,太妃能用橘叶的家人威胁,她怎么就不能了?桑叶浑身一抖,点了点头,如今已是无路可退了。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菇菇突然体验了下雨下雪下冰雹,被砸的不是很美丽,不过终于要放!假!啦!☆、告状思绪回到现在,姚念看了看马车内,自己身旁摆着的那件宫装,想着一会儿自己面见皇后该如何说才好。“怎么了?”萧烨看她手指局促的铰在一起,想到昨天夜里她也是翻来覆去的,竟有些好笑,“你也有紧张的时候?”“我怎么就不会紧张了?”姚念皱眉,低声道,“想想上次见皇后时的狼狈,且这次见面说的还是这性命攸关的话……”萧烨愈发被逗得笑出声来,拉过她到怀里来安慰道:“不怕,到时候我来说,你只要从旁打边鼓而已。再说,上次皇后既然肯帮你,不进因为她有照拂命妇的责任,还因为她喜爱你,我看得出来的。”“这样啊……”她又闷声问道,“那你还难过吗?”“难过什么?”“昨日……被你娘打的事情。”她小心问着。脸上的红肿已经褪了许多,但心中的裂痕却再难弥补。萧烨只是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时间难过。”“也许你根本不该难过,而是愤怒呢?”她幽幽道。“怎么说?”她忍不住想先行试探几分,便小声似抱怨似的道:“谁家的娘会对自己孩子这样,说不定你根本不是她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