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农门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院里还是黄土地,却扫的异常干净,还泼了水。

柴火棚子,做饭的灶房,都拾掇的整整齐齐,干净清爽,当院儿放着一张旧桌子,上头放着一个锃亮的瓦罐,两只粗瓷碗,一个小丫头坐在桌子边儿上,正做针线。

年纪不大,瞧身量儿跟大郎差不多的样儿,有些稀疏的头发在脑后挽了妇人髻,用半截筷子当钗别住,身上穿的袄裤洗的都发白了,那张小脸却干净非常,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个小丫头,可那双眼……

对上碧青的目光,货郎不禁楞了,货郎长年走街串巷的做买卖,冀州府一年也去好几趟,自然比村子里的老农民们见识多些,别瞧这丫头一身的穷酸打扮,这双眼却真真不寻常,小货郎一时也说不清怎么个不寻常,反正就不像庄户人家的孩子。

货郎哪儿正发愣呢,碧青已经放下手里的活计,倒了一碗水递过来:“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喝口水解解渴吧。”

货郎也实在渴了,接过去喝了半碗,不知是什么缘故,总觉着今儿喝的水比自家的甘甜,谢了才道:“听二郎说大嫂子想挑几张花样子,可赶巧了,前儿得空刚跑了一趟冀州府,新进的货,嫂子是头一轮挑的。”

说着从挑子里翻出一沓子花样子放到桌子上,让碧青挑,小货郎一声大嫂子,叫的碧青愣了一会儿才回神儿,瞧了货郎一眼,年纪不大,估摸也就十七八,竟然管自己叫大嫂子,难道王大郎比这货郎的年纪还大不成,二郎可才十岁啊。

却又一想,王大郎五年前就征兵走了,怎么也得十四五,算算年纪该二十了,货郎不叫自己嫂子能叫什么。

碧青以前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大嫂子这三个字会落到自己头上,想想竟觉有些好笑,摇摇头,拿起花样子翻了翻:“这花样子不和我的心思,还有没有好些的?”

货郎愕然半晌,好的自然有,虽说都是庄户人家,也有个贫富之分,穷的自然买便宜货,家里富裕的,要求高,偶尔也会买好的,更有那聘姑娘娶媳妇儿的人家,为了置办嫁妆彩礼,绣活儿也不一样,花样子自然也不是这样的便宜货,鸳鸯戏水,龙凤呈祥……五文,十文,甚至二十文一张的花样子也有,只不过,王家这小寡妇能买的起吗?

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碧青说了声:“稍等。”转身去屋里拿了自己这几天画的几张,出来递给货郎:“可有我这样的吗?”

☆、第7章货郎接过碧青手里的花样子……

货郎接过碧青手里的花样子,眼睛都亮了,虽说笔画略有些粗细不一,可这样儿真真的好,寓意更好,是喜鹊登枝,瞧那枝头的喜鹊登在梅枝上,就跟活了似的,自己卖了几年花样子了,喜鹊登枝的花样儿也见过不少,可画的这么好的,真是头一回见,这样儿的花样子,就算自己在冀州府拿货,少说也得五文钱啊,卖的话,没有十文是绝不出手的。

真想不到这穷的快吃不上饭的王家,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倒是从哪儿买的,这十里八村的货郎可就自己一个,莫非有人跟自己争买卖?

想到此,货郎急忙问:“嫂子这花样子从哪儿买的?”

碧青目光闪了闪,为了画这两张花样子,自己可没少费劲,把家里翻了一遍,也没找到笔,后来想想,便觉自己十分可笑,何氏母子根本不识字,家里哪会有笔。就算自己想出赚银子的手段,没有工具也无法施展。

正着急呢,忽看见灶房里的柴火棍儿,有些烧了一半的,跟素描笔有些像,便找了几枝试了试,虽不顺手,勉强可以充数。粗劣的草纸,不好着色,更何况碧青根本没有墨,炭灰划在上面,异常模糊,好在碧青找到了些糊窗户纸,想来是往年剩下的,用菜刀裁了,纸笔才算有了。

至于花样儿,笔不顺手,也不可能画太复杂的,现代时奶奶绣的花儿,自己还记得,就画了一张喜鹊登枝,一张五福捧寿吧,难度不算太大,寓意又吉祥,在这里应该有市场。

即便这么想,毕竟是头一笔买卖,成败在此一举,心里仍有些忐忑,从货郎接过花样子开始,碧青的目光就没离开货郎的脸,度量这笔买卖到底成不成,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直到那货郎问出这句话,碧青才算松了口气。

却不打算应他,这小子一看就油滑,自己若直接说这花样子是自己画的,说不定被他哄了,怎么也要打听出行情再说,二郎那天给自己看的花样子那些粗劣非常,才一文钱五张,自己这些若是也卖哪个价儿,可不值。

想着,伸手从货郎手里拿回花样子:“小五兄弟怎问起这些来了,只说有没有这样儿的就是了。”

小货郎一听认了实,以为真有人跟自己争买卖,更急起来,忙道:“嫂子行行好,告诉我,这花样子到底从谁手里买的?使了几个钱?”

碧青眨了眨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前儿有个去冀州城做小买卖的,从家门前过,渴的狠了,敲门儿要了碗水,我瞧他挑子里的花样子好看,就挑了两张,因喝了我家的水,心里过意不去,十文卖了我两张,说这样儿的在冀州府都是十文一张呢。”

小货郎咬了咬牙,心说,这是来砸自己买卖的啊,这样的花样子在冀州府拿货也得五文,那厮倒好,直接进价儿卖了,这买卖以后自己还怎么干。

碧青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儿,不禁好笑,二郎却挠挠头:“嫂子,咱家啥时来做买卖的了,这十里八村就小五哥做这个营生。”

碧青倒是忘了二郎的实诚劲儿,这会儿给二郎说破,不禁咳嗽了几声道:“那天赶巧你不在家,跑出去玩了。”说着瞪了二郎一眼。

二郎再不会瞧眼色,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闭上嘴,说了句:“我去捡柴火。”一溜烟跑了。

小货郎本来就是个心眼儿活的,听了二郎的话,又看看那花样子,明明白白就是糊窗户纸,还是旧的,这么好的花样子,怎会用这样的纸,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琢磨,刚给这小寡妇几句话绕糊涂了,倒没底细想,便真有跟自己争买卖的,也该是从冀州城进货来这边儿卖,哪有从王家村过,反到去冀州城的理儿。

再说,若到过王家村,必然要从自己家门前过,怎自己竟不知道,若说这花样子是这丫头画的,倒说的通。

这么想着,忙又摇头,王家这冲喜的媳妇儿,可是拿一口袋黍米换来的,哪会有这样的本事,可若不是她画的,实在想不出这花样子的出处,哎!自己猜什么,干脆问不就得了,要真是她自己画的,可是造化了。

自己这挑子里的货,数着花样子卖的最快,可货却不好进,这东西瞧着不起眼,可也是一张一张画出来的,好的画匠不屑干这个,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