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书斋 - 言情小说 - 九州遍地开银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怀里。

秦谷雨:“……你真是更厉害了。”

他抹了把汗,迅速安排了一番,带着一众人出了地牢,飞速奔向南门,趁着城破之前,将火光甩在了身后。

公孙瑜自知骑术不如熹微卫,也帮不上忙,便一直没吭声躲在后面,远远地看着顾淳。直到他们连夜赶上了车队,一众人慌慌张张地腾出了一辆马车,给这俩伤患诊治一番,才默契地退出来,把位置留给了公孙瑜。

顾淳还没有醒。他身上搭着毯子,手是冰凉的,依然蹙着眉,像是有千万重担压在心头。公孙瑜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坐在他对面,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胸闷不已。

她把所有前因后果一串,加上今天的事情,才终于是摸清了顾淳的心思。

朝廷已被蛀虫啃得千疮百孔,他潜伏甚久,才堪堪把杨月拉下了台,却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整河山。

割地必然不能答应,开头便示弱,直接压了士气,又会寒了百姓的心。公孙瑜自己能想到的,顾淳不会不知——乌离是铁了心要攻城,所以他才早早地把赵明恺送到了吴都,给自己剩下的,便是一个“守”字,守得住,自然最好。

可他把护卫百姓的任务交给了泰州,便相当于战前断了自己一条臂膀。汝南州人心不稳,是否和西戎有联系还未查清楚,他也自不会寄希望于遥远的南方援军。

他啊……早就做好了守不住的准备,然后死于让都城沦陷的骂名之中,用自己的回归肃清朝政,留下一批真正的有识之士去往江南。

若是群雄割据,如前朝末年那般再次分裂,等到江山统一,恐怕还要打上几十年。可赵明恺是皇子,他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在新一代朝臣的拥护下收拾西戎,再登帝位。这一切,不过是他顾淳篡权未遂,落得小人应有的结局罢了。

他想把自己炸成一朵烟花,殉了这个一直……不曾对得起他的国家。

马车越行越缓,停在了路旁——到了修整的时候了。

公孙瑜抹了把脸,想下去透透气,一掀帘子,却看见几个小孩正围成一圈等着她。

“阿瑜姐,”歪猴本想往里瞅,但一看到公孙瑜脸上挂着泪,顿时磕巴起来,“他……殿下……怎么样了?”

“没大事儿。”公孙瑜走到火堆旁,拿起酒壶摇了摇,灌了一口。

谢兰正在给顾烨受伤的胳膊缠纱布,顾烨则是一副又不好意思、又心甘情愿的样子。公孙瑜朝他们笑了笑,便提着酒壶又往前走了几步。

歪猴还是有点不放心,他跟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殿……顾老师,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啊?”

“你们顾老师没把我怎么样,”公孙瑜望着邺都的方向,把剩下的酒洒在了地上,“他只不过想气死我而已。”

酒入泥土,怅惘也留在了脚下。

大梁建国第一十八年,西戎王乌离带兵攻破雁谷关,邺都沦陷。大批百姓迁往荆淮、泰州。泰州闻堂陈兵在前,荆淮则有淮扬江为天堑,得以保存。西戎攻占中州,改国号为“熙”。

随后,“起死回生”的赵明淳再度奇迹般地出现在吴都,建立与西戎抗衡的政权,史称南梁。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太激动在凌晨发了QAQ觉得到这里,这几章,才有点写出了我心里的男主呜呜呜。

马上开启江南故事,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读者,鞠躬!

瞅了瞅刚好15万,虽然和很多大大比不值一提但真的是我写过最长的故事了,后面还有很多,阔以求个爱的鼓励评论么(乖巧)

第50章江南

前人道“烟霏云敛,山川寂寥”皆为秋声,江南的深秋不像北地一般狂风肆掠,但一层秋雨一层凉,再加上南梁如今的光景,总给人几分严厉萧索的感触。

自顾淳一行人退至吴都已过数月,南梁朝廷颇有自知之明,一切从简。谢家让出一处府邸,修整一番,便成了“皇宫大殿”,改名为“临安殿”。公孙瑜每每看到悬挂的牌匾,心里都不禁要感叹一二——临安临安,临时安定之所,倒像是一种无声的抗争和警醒。

她轻轻摇了摇头,便匆匆往谢府而去。今日谢清老爷设宴,邓、韦两家都会派人应邀。公孙瑜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便听见庭院里一阵谈笑——客人们来的都早了些,已经三三两两地聊了起来。众人见到公孙瑜,纷纷拱手相迎。她也作揖回礼——公孙家只剩了这一根独苗,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宴席会谈,她都是唯一人选。

朱雀符的回归在江南引起一阵轰动,更别说这朱雀符后人与新帝关系匪浅。公孙瑜正式入仕,挂了个户部的职位,但明眼人都清楚,她的实权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南方重商,淮州以经商发家的家族更是多如牛毛,公孙彦还在的时候,朱雀符便有极大威信力。如今朱雀符与玄武符联手,每日为此来到吴都的追随者都不在少数。

谢兰自然地坐在公孙瑜身旁,给她撑起场面来,手上倒着茶水,一张嘴也没闲着。

“最左边的那个绛红衣裳的,就是韦家大公子,韦煜。他父亲重病在卧,长子掌了实权。”谢兰示意公孙瑜看过去,“但这人我不喜欢,有点小家子气。他们几乎垄断了茶叶买卖,每年赚的都不少,谈生意还斤斤计较。他旁边那个是二公子韦轩。”

“中间的是我爹,还有大哥、二哥,你都见过了,我们家除了行医,也做草药生意,还有酒,毕竟酒有时候也是药嘛。”谢兰接着说,“再往右就是邓家人。邓家丝绸做的大,那个是邓瑛,大小姐。旁边的邓远是老二。”

公孙瑜一一在心里记下——她此前已经问过,丝绸生意原本是公孙家独大,可后来公孙彦忙于政事,又跟着赵粲去了北方,有本事的几个兄弟也大多入仕为官,邓家便后来居上了。

“其他人,有的是小富商,有的是想要进官场的读书人。”谢兰又指了几个有些来头的,突然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惊道,“我爹还请了乔旬?”

乔恒是南迁众臣之一,可谢兰没想到他那不着调的儿子也跟了过来,还入乡随俗,竟已经开始和南方的商贾称兄道弟了。

公孙瑜笑了笑:“他其实有两把刷子,多认识点人是好事儿。”

谢兰撇撇嘴,把她没讲完的话补上:“然后帮你的陛下打点江山,是吧?他也是够惨的……”

“哪有,”公孙瑜轻轻撞了她一下,笑道,“他刚来南方的时候我们就说清楚了,只当合伙人。”

人差不多到齐,谢清便简单地敬酒致了辞,大都是希望江南士族同心协力,互相扶持,忠于朝廷这些话。公孙瑜明白,让这些以利为先的商人毁家纾难都是无稽之谈。他们把谢清高高捧上天也不过是表面客套,这宴会只是让大家脸熟,日后如何经营,还得仔细考虑。

谢家、邓家居于淮州,而韦家在荆州。宴罢,谢清便派人带着韦煜一行四处观赏,也算尽了地主之谊。他自己则